生活随笔:山里的女人
山里的女人
文/林晚同
女人的心
假如心是一只苹果,
那女人会毫不吝惜地掰成两半。
一半留给从山里伐木带着疲劳回家的丈夫;
一半留给公公婆婆与哺奶的宝宝,
剩下的是自己一半里的三分之一。
女人与村庄
村庄是个浪漫的画家,
在女人的形体上画出不朽的曲线;
女人是个爱幻想的诗人,
总在村庄的头上别一朵香馨的花儿。
没有山清水秀的村庄,
不会哺育窈窕淑女;
没有女人的村庄,
太阳不会从那里升起。
山村姑娘
想见见世界,
却没有硬硬的翅膀,飞出山沟。
用手指能算十个钱数时,
爸爸就把书拿去做卷烟纸:
“女孩成不了大器,算得数就行了”。
从此,曲线美的想象,
在蓝天中坠落下来。
爸爸喷出熏人的土烟,
把黎明和黄昏吐满浮云。
在无风的季节,
日子纳出一针一线的鞋底,
穿出忧与乐的年代。
如果鞋底多了无人穿,
无字的小调,就会从关掉的窗里流来。
歌总是带着泪唱的。
最后,媒人来了,
带来山那边陌生的小后生。
姑娘仅仅只看一眼。
这时,妈妈是天下最细心的女人:
“孩子,一滴露水一把草,到了婆家要变好。”
石阶
狠心的老天爷,叫了你去,
是有意给我的命运砌成一条石阶。
三根香三杯酒,
我跪下出一个又一个叹息的日子,
是每一阶有初一的香灰十五的酒痕。
一担水桶,趔趔趣趣,
挑不回一个等待炊烟的黎明。
即使对黎明发出痛苦的笑,
也会引起山沟里二寸饶舌的风,
在每一块石头上,
寻找有没有闹着春意的青苔。
黑夜,你是否睁开森森磷光的眼睛,
瞧着撒满香灰、酒气、泪水的台阶?
我把门关得紧紧的,闩得也紧紧的,
不透进一丝风儿。
灯灭了,枕上湿透了你一个梦——
以后,叫我如何走下这台阶,你明白吗?
寡妇脚下一把刀,可恶这把刀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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