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剖析莫言获奖原因

时间:2024-09-20 09:18:29 来源:作文网 作者:管理员
莫言获奖

核心提示: 莫言的一切写作,都是从人出发,而土,则是他走向世界的一个重要原因。由此看来,诺贝尔奖委员会读懂了莫言。



获奖后的第二天,作家莫言在山东高密某酒店内等待记者会开始。美联社

编者按 十年前的大年夜,在莫言山东家的饺子席上,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日本作家大江健三郎曾对这位他十分喜欢的中国作家说:再有十年,你就能拿到诺贝尔奖。

十年后,2012年10月11日傍晚,消息传来:中国山东作家莫言荣获新一届诺贝尔文学奖。世界文学和舆论界从此开始了“莫言时间”。

为什么是莫言?近30年的写作里,这个土地之子如何使神秘的高密东北乡成为世界性的中心舞台?他的作品,又如何痛哭着欢笑着解释苦难?

从1985年《透明的红萝卜》到2009年《蛙》,为自己取名“莫言”的管谟业笔下却是写不尽的千言万语。他说他的一切写作,都是从人出发,而土,则是他走向世界的一个重要原因。由此看来,诺贝尔奖委员会读懂了莫言,他们在授奖词中所说:莫言的魔幻现实作品融合了民间传说、历史与当下为什么是莫言

《国际先驱导报》记者 杨梅菊 陈娟 发自北京

10月17日,中国作家莫言的新作、也是他的第一本剧作集《我们的荆轲》在北京首发。其时,该书网络预定量已经超过5000册。

读者的趋之若鹜,显然与六天前的那个奖项有关。

2012年10月11日,莫言作为一个世界级作家的重要性,刚刚得到证明。与此同时得到证明的,还有中国文学之于世界的不可或缺性,以及中国人对中国文学长期以来秉持骄傲并抱以期待的合理性。尽管莫言在接到来自瑞典的问候电话时表示:自己很惶恐,并且以“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来自谦自己的获奖,但无论如何,诺贝尔文学奖的荣誉最终要归于他个人,以及他30年来孤独的写作。我们所要谈论的是莫言,莫言的作品,作品中高密东北乡上演的历史,历史深处的人性,以及一切作品背后,那个笔耕不辍的莫言何以成为莫言。

独一无二的创作方式

在所有艺术形式中,文学大概算得上最为广泛的一种,它几乎能进入每个人的内心。但也正因此,它没有太过统一的评判标准。很难说中国的作家里,除了莫言再无其他人可承受此荣耀,毕竟这个时代正在涌现更多的优秀写作者。但面对诺贝尔奖,莫言一定有其唯一性,正如之于中国文学,莫言同样具有他的不可被替代性一样。

瑞典皇家学院常任秘书英格朗曾这样总结自己所阅读到的莫言:他的创作方式独一无二,你只要读半页,就知道是莫言写的。

莫言的作品中,究竟是什么让西方人青睐?是他的中国乡土写照,还是他魔幻的想像力?而又是什么,使莫言在整个上世纪八十年代起步的群体创作高峰中耐力和爆发力惊人,并最终领跑中国文坛?

检索近30年的写作里,莫言为中国文坛所贡献的10多部长篇小说、100多部中短篇小说,你会惊讶地发现,在四五百万字的内容里,他的笔几乎触及到中国土地上所历经的各种社会形态,并塑造出了各色各样的人,在当代写作者中,他的作品产量和文学疆域达到了惊人的地步。

而从第一部作品到最近一部作品,无论是成名作《透明的红萝卜》还是人在中年写作而成的《蛙》,莫言从未缺席当下的时代。他的写作毫无疑问是发展的——《透明的红萝卜》根植于少年童工的痛苦经验,为后来的一切苦难形象找到原型“黑孩”;《红高粱家族》颠覆官办历史,为新历史叙事杀出血路,第一部长篇小说《天堂蒜薹之歌》则不畏强权直面家乡土地上的官民矛盾甚至一度引祸上身,从而成就真正的“底层小说”;《酒国》则是90年代文学没落中的一曲幽默挽歌;《丰乳肥臀》因内容尖锐引来批判无数,成就新时期文学30年的顶级作品;《檀香刑》将残酷语言推到极致,进入纯粹的历史语境;《生死疲劳》则以“轮回”解放结构和叙事……最值得一提的是2009年的《蛙》,这本书证明莫言没有进入创作的老年,他的勇气同样还年轻。在这本书里,他冷静深入地描述计划生育,并就这一基本国策所影响的时代和中国人性进行思考……诺奖之后,刚刚面世的新书《我们的荆轲》即将被搬上话剧舞台,莫言说“《我们的荆轲》关键不是荆轲,而是我们”。

像庄稼人对待土地那样写作

从作家这一职业诞生之日起,人们就愿意相信,一个作家只有靠作品才能站得笔直。人性、兽性、奴性,前世、今生、来世,现实、魔幻、当下,草、木、鱼、虫,牛、羊、猪、狗……透过文学的自我更替,莫言保持了直立。严格说,他这30年,是以越来越清醒的姿态,在坚持不懈地考问着故乡土地上生存着的灵魂们,包括他自己。作家阿城如此说莫言:莫言也是山东人,说和写鬼怪,当代中国一绝,在他的家乡高密,鬼怪就是当地世俗构成,像我这类1949年后城里长大的,只知道“阶级敌人”,哪里就写过他了?我听莫言讲鬼怪,格调情怀是唐以前的,语言却是现在的,心里喜欢,明白他是大才。

的确,莫言在写作手段上永远不会归于平淡,那些器官、气味、色彩,那些繁缛、迂回和盘根错节,都构成他文学王国里一道道阻人前进的密障。归根到底,莫言的文学还是在写人,写人的难、苦、不高兴、不容易。在他的笔下,那些看似虚浮的中国农村现实,其实往往真实到极其残酷的地步。

像所有可敬的写作者那样,莫言老老实实地、像个庄稼人对待土地那样对待写作,他神奇地保存了一个农民的狡黠和质朴,也执拗地固守在高密东北乡,因为在他的笔下,这里可以是中国,也可以是整个世界。而撇开一切政治与边角的猜想不谈,莫言的此番获奖“至少说明瑞典文学院——这一公认的世界最高水平的评鉴团体——认可了他对中国人生存方式、中国之人性的剖析,这也是对中国文学辨识度的承认”,学者朱伟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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