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景之乱
侯景之乱
人物表
侯景:东魏大将,后叛逃南梁
王伟:侯景部下谋士
侯子鉴:侯景部将
肖正德:南梁临贺王,肖衍侄儿
肖子玉:肖正德女儿
云儿:肖正德丫环
肖吴老夫人:肖正德母
肖衍:南梁武帝
肖纲:南梁太子,肖衍第三子
肖绎:南梁湘 ϡ东王,肖纲弟
朱异:南梁中书令
东魏使节,南梁大臣,将军,卫兵若干
一,河南,侯景军营
朔风怒吼,黄沙漫漫。
军营的木栅栏寨墙后旌旗招展,鼓角齐鸣,杀声阵阵。东魏使节慕容绍宗面容冷峻,一手随意地拉着坐骑缰绳,一手紧握象征皇权的溜金符节,纵马信步穿过戒备森严的营门。在他身后除去几个随从官员外是大队的铁甲骑兵护卫。战马踏踢,尘埃遮天蔽日,隆隆的声响震颤着大地。
中军帐前点将台中央放着一把虎皮椅,东魏河南行台侯景头戴红缨战盔身着绣袍铠斜靠在椅上,轻蔑地盯着声势喧赫的来使。幕僚王伟和若干文吏将军环绕伺立在他的身后。侯景面色黝黑,虎目精光四射,身材不高但结实,右足偏短,走路微瘸,看上去就象一头狼。
东魏使节来到侯景面前没有下马。他神态威严,目空一切地缓缓抬起手中的符节。身后的一个黄门太监见状连忙展开一幅黄绢,高声唱喝:“河南行台侯景接旨。”
侯景坐在椅上一动不动,对着使节嘴角一咧皮笑肉不笑地:“慕容绍宗,高王死了吧?”
使节愕然:“将军专制河南十年,也不能太过份了。”
侯景摔手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恶狠狠地:“高王是英雄,他人在,侯景甘愿受驱使。他人若不在,我不能和鲜卑小儿共事。”
使节脸色大变,咆哮道:“大胆。”
侯景哈哈大笑,走到一个獐头鼠目却故做傲慢的梁朝将军面前,拍拍他的肩头对慕容绍宗道:“这位是吴老公派来的肖渊明将军。我侯景现在是南朝的河南王了。哈哈哈哈。”
慕容绍宗摔去头盔,散被长发,双手持节向北斗设誓:“侯景部下听着:尔等受高王厚恩理当图报,更兼各位妻儿老小俱在北方悬颈望归,岂能轻易投奔南蛮。若去逆归顺,捉拿叛贼侯景,高王保证各位官勋如旧。”
营内将士们大哗,纷纷拔刀舞剑,互相砍杀,场面顿时大乱。
解说:中国南北朝时期群雄对峙。公元五四七年,北朝东魏主高欢病故。大将侯景和世子高澄不和,举兵叛乱。兵败后仅率数百人投奔南朝。
二,片头字幕及演职员表
背景是一群衣纱褛烂的残兵败将在雨雪交加中狼狈逃命。
三,寿阳城外,小山岗
雨过天晴,碧空如洗。小山岗上蔓生的野草已经开始泛青,几只稀疏的灌木枝头发出了新芽,处处洋溢着江南早春的气息。侯景当先勒马登上山岗,身旁侯子鉴扬鞭指向远方道:“大王,前面就是寿阳城。我们已经到了梁朝的地界。”透过淡兰色的薄雾,可以依稀看见天边的地平线上横亘着一座灰色的城池。城池上空凝聚着一团厚重的乌云。侯景欣喜若狂,哈哈大笑:“天不灭我,天不灭我呀。”在他身后的将士们立即欢呼起来。
四,寿阳城门外
寿阳城城门大开。梁朝寿阳太守临贺王肖正德带着幕僚们在城门外迎接侯景等人。肖正德年约五十,身材瘦削高大。拉长的马脸象条干瘪的丝瓜瓤。他独自一人站在城门外的远处,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捋着长髯,眯缝着眼睛若有所思。他的幕僚们群集蜷缩在城门洞内交头接耳,叽叽喳喳。个个唉声叹气,面露不解之色。
侯景来到近前下马,大大咧咧地问身边的谋士王伟:“这是肖衍老儿的宰相吧?”王伟又好气又好笑:“宰相?宰相上边关来干什么?这是人家的寿阳太守。”侯景的脚本已跨出,听到王伟的话又缩了回来。嘟囔道:“太守?我可是王爷。该他过来拜我。”王伟急忙推了他一把:“王爷先将就些。我们现在是寄人篱下,摆不了谱。何况人家也是个王爷。”侯景万般无奈,勉强一步一瘸地走到肖正德面前,正要下跪脚下一趔差点摔倒。幸好肖正德及时伸手将他扶住。肖正德亲切地:“将军一路跋涉,辛苦了。”侯景眼皮一翻:“辛苦?老子算是死里逃生。啐。”肖正德死鱼皮脸挤出了笑意。他没有说话只是对侯景做了个请的手势,侧身让开通向城门的道路。
五,寿阳城门内,大道
落日的余辉似流火在城头燃烧。凄疠的号角长鸣声中,侯景和肖正德并辔带领各自的随从队伍进入寿阳城内。侯景显得洋洋得意,肖正德依然面无表情,只是偶而用马鞭给侯景指点一下周围的方位。在大道两旁戒严的梁军士兵后面挤满了好奇观望的百姓。他们或站或蹲在沿街的店屋屋沿下呆望,或从楼台的窗户内向外探头探脑。人们放下手中的活计,神色紧张地簇拥在街头巷口和茶馆酒楼门前打探情况。一个可怕的消息象野火般地传播全城:胡人进城了。
六,荒野,枯树,破庙
猩红的天空如同火烧,几颗惨白的星辰在诡异地闪动。寂静无人的荒原上只有一座残败的破庙和一棵硕大的枯树突兀在地平线外。一个白发巫师柱拐站在野地上仰望天空发出不祥的预言:“岁星犯界,东南就要血流成河了。”
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刹那间天昏地暗,硕大的枯树被连根拔起。
七,寿阳城外,山腰凉亭
半山腰上一座小巧的凉亭点缀在浓绿茂密的翠木修竹丛中。肖正德女肖子玉婷立在亭内,一边随意的拨弄身边的坐琴琴弦,一边茫然若失地望着亭外的烟雨。站在她身后的丫环云儿调皮地指着山顶说:“小姐,凡事可不能半途而废哟。”
肖子玉转过头指指附近云雾飘渺的山顶笑答:“疯丫头,山上雾大风凉路又滑,不想早点回去?”
“哎呀小姐,几时变得腻腻歪歪了,上山不登顶,就是煞风景。”言毕云儿推搡着肖子玉出凉亭,踏上最后一段险峻而又荆棘丛生的山路。肖子玉回头示意:“琴。”
“管它呢,这半道上谁去碰它,快走快走,天快黑了。”
两人不顾山道崎岖路滑,连薅带爬抓着树枝藤条奋力向上攀登。
八,山顶
云儿憋红着脸翻上最后一道坎,回头把跟随的肖子玉拉上来。肖子玉刚要立起身,突然刮来的强劲的山风使她纤腰一闪险些摔倒。她人虽然稳住但头上的小帽却随风飘落悬崖下方,留下一头乌云般的长发在风中飞扬。
从下方松柏林涛中缓缓升起的云烟漫上山顶,倾泄到层峦环抱的山谷中。在耀眼的金色阳光搅和下滚动,沸腾直到升华,然后顺着连绵起✎伏的山脊流向天边,把大地和天空的界线涂抹得干干净净。
云儿拍打掉裤腿上的泥土,对着云海兴奋地大喊大叫。肖子玉似乎没有听见。她站在悬崖边对着变幻莫测的出神:“恨不能做男儿身,”话未说完就被云儿打断:“唉呀呀,小姐,快别说这些没边际的话了。什么学祖狄闻鸡起舞北定中原。这中原还没平定呢,胡人倒昨儿个进了城。”肖子玉嫣然笑道:“死丫头,就会扫兴。”云儿认真地:“哎,小姐。我听说胡人吞腥咽膻,茹毛饮血,没有规矩,不讲礼仪。长得人样,实际都是些禽兽。”肖子玉:“老人们倒是都这么说。”云儿:“那老王爷干嘛不把他们圈在城外?”
肖子玉若有所思:“我也不懂爹怎么想。爹躲到边关是怕朝中流言中伤。他老人家做事向来含蓄。这次倒好,连圣旨都等不及。”
九,金陵,同泰寺,大门
寺门前一座大牌坊,牌坊上大写同泰寺三字。寺内法号声声,香烟缭绕,死气沉沉。
十,同泰寺,大雄宝殿前
“反啦反啦。这么大个事肖正德都敢先斩后奏,以后还不翻了天。”梁武帝肖衍怒气冲冲在大雄宝殿前的香鼎炉平台上来回踱步。他虽年过八十,但鹤颜童发,显得精神气十足。头上那顶金碧辉煌的皇冠配上精致的佛教袈裟虽有点不伦不类,但帝王的威严依旧。在他身后的几个老和尚双手和十,恭恭谨谨,台下侍立的大臣们更是个个小心翼翼,不敢随便开腔。
太子肖纲出列启奏:“临贺王辨称父皇已赐封侯景为河南王。他就算朝廷大臣了。”肖衍:“糊涂。朕不过是乘人之危的权宜之计。岂能真ณ把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当自己人。”湘东王肖绎见状连忙站出来。肖纲悄悄抻抻他的衣角,低声嘱咐:“慎言。”肖绎点点头,对肖衍道:“父皇,临贺王不待圣旨定夺擅自开城收容伪朝巨贼,居心叵测。切盼父皇深思。”肖衍一楞,转对中书令朱异道:“朱爱卿,你不是常说正德好吗?”朱异惶恐地:“陛下恕臣愚钝。只是近日臣才偶而听说临贺王在寿阳也不甚检点,似乎过于专断跋扈。”肖衍厉言疾色:“拟旨,切责。”又缓和语气:“朕要他说清楚。”
十一,寿阳,临贺王府书房
墙上挂着一轴仿王右军的字幅: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正德自勉。
肖正德背着手站在阴郁的书房中央,脸色阴沉,凝视着字幅一动不动。身旁的硬木书案上卷着一幅黄绢。侯景和王伟旋风般的走进来。侯景打着哈哈:“临贺王爷,今儿个又有€啥见教?我可是随叫随到呀。”肖正德身体依然没有动弹,只是语调平淡地:“桌上有新到的圣旨。”侯景狐疑地过去拿☏起圣旨,王伟凑在他身后叽叽咕咕。看着看着侯景的脸色大变,恼怒地将圣旨撕成两半扔到地下:“肖衍老儿,我侯景还没有对不住你。”
肖正德这才转过身冲着蒙着细纱的窗户,手捋长须冷笑:“春秋笔法,这圣旨是冲我而不是冲您。”侯景莫名其妙,王伟却微微颌首。肖正德阴恻恻地道:“很多人都劝我不要接纳大王,说大王是豺狼。”停顿,窗外射进的阳光使他的脸色看上去异常苍白。侯景正要发作却被王伟拉住。肖正德摇摇头,难得的笑了:“可是我不怕豺狼,怕狐狸。”转头恶狠狠地盯着侯景。侯景目瞪口呆。王伟在他耳边轻声道:“临贺王曾经被肖衍受为义子。按理也可以继承皇位。”肖正德摆手打住王伟的话:“本王一向待人以诚。如今只想和侯王结拜为兄弟。”王伟上前拱手道:“大王位居储贰,中被废黜,海内俱代为不平。侯王虽然愚顿,也愿效力。只是眼下这圣旨?”肖正德鼻子哼了一声,鄙夷地:“我深知肖衍的为人,也了解他恩宠的那些权悻。”
十二,金陵,中书令府,佛堂
朱异坐在雕花太师椅上手捻一串红色玛瑙佛珠哈哈大笑:“过份了,太过份了。回去告诉临贺王爷:就说朱异和王爷都是为朝廷效力,凡事焉有不尽心的道理。”
使者仆伏在大堂地面不敢抬头。
十三,金陵,同泰寺,后花园
园中有一鱼池,几尾桔红色的金鱼在内游弋。肖衍在池边观鱼,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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