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民兵发一支枪……
每个民兵发一支枪……(单口相声)
鄢德明
在“备战,备荒,为人民”的时候,国家号召“大办民兵师”,要求“全民皆兵”。全国八九个亿的人口,哪里来的那么多枪?在当时,当民兵是要发枪的。山里的民兵就拿了枪去打鸟或野兽,所以,报名参加民兵的人很多。人一多问题就来了,当时很穷,到哪里去搞那么多枪呢?于是,就有人想出了新点子,做木头枪,一样可以作民兵训练。
一天,县武装部的部长到大队里来开会,说是 ヅ要给全体机械民兵发枪,大伙都高兴得不得了,纷纷排好队等候领导来“检阅”。等民兵们排好队后,武装部长在“检阅”了他的队伍之后,就开始讲话了——
“同志们,我们开会了!根据县委的指示,为了办好民兵师,县委决定,每个民兵发一支枪!”接着就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民兵们就高兴得只鼓掌,就问,那好啊,好久发?
武装部部ฟ长喝完茶后就继续说:“是不可能的!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啊,现在我们穷得连饭都没有吃的!后来就想,如果二个民兵发一支枪呢?”说到这里,他又端起茶杯喝起水来。
民兵们一想,是啊,现在这么穷,我们也要为县里分点忧。那二个民兵发一支枪也行啊,就又问,好久发啊?
哪知这部长把茶杯一放下,接下来说:“也是不可能的!那得多少钱啊?后来我们就决定,三个民兵发一支枪,对,就这样决定。”
民兵们一听,还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总算是有枪了。就又问,好久发啊?部长!
部长倒是爽ฑ快,就说:“这三人一支枪,现在就发!”
大家一听,高兴得急忙拍巴掌。部长接着说:“你们先不要拍巴掌,这枪还有一点小问题!”
大伙就说,没事,枪到我们手里了就不成问题了!一个个摩拳擦掌。
部长就说:“好,现在大家排好队,领枪!”
众民兵们就走上前去领枪,可等他们拿到枪后却傻了眼——原来他们拿到的是纯木头枪,一个带铁的零件都没有!
这下,民兵们就不依了,纷纷大吵起来,有一个生气了的民兵嘴里大骂:“我日你妈的,你把老子们当三岁的娃儿哄啊!”拿了一把木头枪跑到台上去,照准这位武装部长的脑袋就是一下,打得他头冒金星。
民兵们甩下木枪纷纷跑出了会场。
会场上其他不是民兵的人们大笑不止,梅仁意现在不是革委会主任了,革委会撤消后他成了公社党委书记了,他清了清嗓子,叫大家安静下来,大队书记也给社员们说好话,好不容易把会场控制住,最后,有一个人出来讲话说:“我是县委书记,”说完,照例又是端起杯子喝茶。
众人一听,这当大官一般都是最后作“指示”的,就又都鼓起掌来。
谁知,等这个人放下杯子,他又继续说“派来的!专门搞妇女……”,台下就有人起哄,说你只是书记派来的,你充什么人物?还在这里说大话!
这说的人就停顿了一下,这一停,大家都望着他,会场上顿时安静下来。心想,县委书记专门派你来搞妇女的?没听错吧?
见大家都安静下来,他ღ咳嗽了一声后 ت就说:“专门搞妇女计划生育工作的!昨天晚上,我和你们公社的妇女主任搞了一小会……”说到这里,照例又是端起杯子喝茶。
大家一听,又是一惊,都望着他,会场上顿时安静下来。心想,县委书记专门派你来搞妇女的?还把公社的妇女主任给搞了?没听错吧?
谁知,等这个人放下杯子,他又继续说:“可遗憾的是没有搞通,不过,我们今天晚上还要继续搞,就是搞它一整个晚上,也要搞通!啊——”他还扭过头来看了一眼坐在主席台上的公社妇女主任,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似的,不过此时这位妇女主任已经是满脸通红。
台下已经有人开始笑了。
那位领导继续提高声音说:“这是一件大事,是一件关系到我们俩个人的政治前途的大事,我们必须要搞通,搞好,搞彻底!如果今天晚上我们搞不好,明天,后天,大后天,我们还要接着搞……啊——”
这时,坐在台下的妇女主任的男人再也听不下去了,冲上台来对准那家伙就是一拳,顿时他就满脸是血……
台下的社员们挥着拳头纷纷说:“打死他,打死这个派来的人,他妈的是个流氓……”
会场上又是乱作一团。
(摘自本人长篇小说《无脚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