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四客串新行当
(话剧小品)
马老四客串新行当
编剧:周耕华
人物:马老四,四十岁。
陈红英,三十多岁。
陈留柱,二十多岁。
地点:街上。有一垃圾箱。
马老四:(手掂一个喇叭筒上)你问我是谁?我是马老四呀,去年春节文艺晚会上,因为市里搞创三城建设要拆我家的临街小棚儿,我老✘婆把我逻辑了一回,我马老四一下子就成了名人了呀!这下可好,街道办事处看我成了名人了,就叫我发挥点名人效应让我客串了这个行当。啥行当?嘻!(从衣袋里掏出一个红袖标抖了抖指着上面的字)你看你看,卫生监督员,要我业余时间义务监督这一片的环境卫生。这不今天头一次上岗(走两步自美的)真得劲。(Σ突地转脸喝道)喂,我说那位先生,你咋这么不讲卫生随处吐痰?啥?你只是咳嗽了两声没吐出来?那,没吐出来就算了,不过请你记住,千万不要吐出来,要是叫我逮着你,非罚你二十块钱不可!
陈红英:嘿哟老四,你这卫生监督员神气啊!
马老四:当然神气啦!告诉你吧老婆,咱卖肉成天受人家管,今儿个我算是尝了尝管人家的滋味,这滋味可是真美!真美!(突地转脸乐乐地)呃,我说这位妹子,你那塑料袋不能乱扔啊,这影响环境卫生,捡起来捡起来,哎,对对,捡起来就中,就中,好好,谢谢你了妹子,谢谢!
陈红英(酸酸地)嘿哟,马老四你中啊!
马老四:我当然中啊,我要是不中,办事处会叫我来客串这行当尽这义务?
陈红英:你中个屁!刚才你吆喝人家那个男的,口气生硬大腔大嗓的,咋跟那个女的却说得恁中听啊?啊?还妹子长妹子短的,呸!我看你马老四就不是真心来这儿尽义务的,是要在这大街上看女人的,见谁漂亮了就跟人家说话好听点套套近乎是不是?哼,德性!
马老四:哎呀老婆,尊重女士是男士的美德呀,你……
陈红英:住嘴!啥美德不美德的!你给我听着,再跟人家男的说的时候不许大腔大嗓。
马老四:好,好,听你的,听你的,我再跟人家男的说的时候决不大腔大嗓!
陈红英:嗯,这就中。不过你再跟人家女的说的时候不许象刚才那样浪哩巴几妹子长妹子短的,我听着身上起鸡皮疙瘩!告诉你,我可不想叫人家说你马老四是个骚壶蛋,更不愿你被哪个女人勾走,人家把你勾走了,那我以后的日子又咋过?
马老四:是,是,老婆,我一定牢牢记住你的教导,我再跟人家说的时候,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我保证只用一种腔调,只当他是个阴阳人。可你来这儿就是要给我说这些的?
陈红英:(从包里掏出一个大水杯)给,你这二百五!你在这街上不停地说话能不渴吗?我是专门给你来送水杯的!
马老四:(接过水杯看看)哎哟,还是老婆好哇!
陈红英:少给我耍贫嘴,可一定记住我的话啊,我走了!(下)
马老四:啧啧,知冷知热是夫妻啊!我这老婆别看嘴利害,心眼好着呢,象这样的老婆再娶十个都不多,她就是天天逻辑我都中。(持水杯作喝水状)。
陈留柱:(察看着烟盒上)呃?这可是出鬼了,我明明记得这烟盒里还有一根烟卷,这咋会空了呢?没有了呢?他娘的,我咋弄啥事都不顺,连想吸根烟卷都真别拗!(将烟盒一揉抛出)
马老四:(将水杯往肩上一背)站住!
陈留柱:(停步奇怪地)干啥?
马老四:干啥?(指着地上烟盒)这是脏东西,你随地乱扔可不中,拣起来给我扔这垃圾箱里ง(指指垃圾箱)。
陈留柱:这烟盒能是脏东西?它又不是驴粪蛋?
马老四:哟嗬?不是驴粪蛋?看样子你是从乡下进城来的吧?
陈留柱:是啊,我就是从乡下进城来的,咋?看我是乡下人好欺负,我扔个烟盒也得叫我拣起来?
马老四:哟嗬?你老弟说话还怪冲啊,(指着袖标)你看清了,我是监督城市卫生的,我告诉你,随地乱扔杂物是种不讲卫生的不良行为,懂了吧?给我拣起来扔这垃圾箱里,回去后告诉你的乡亲们,再进城不许随地乱扔东西!
陈留柱:哪有这种规矩?我偏不拣!
马老四:哟嗬?你老弟越说越犟是不是?你要再不拣,我立马通知派出所,我这是在执行公务,你这是妨碍执行公务罪,起码要拘留你两三天,说,拣是不拣!
陈留柱:(很不情愿地把烟盒拣起丢进垃圾箱扭头就走)哼,欺负人!
马老四:站住!
陈留柱:(站住)还干啥?
马老四:(掏出笔和票本)拿五块钱!
陈留柱:拿钱干啥?
马老四:罚款!你老弟态度太恶劣,你要是一开始听我的话拣起来扔垃圾箱里也就没事了,快,拿五块钱!
陈留柱:(恼火地将脚一跺面对观众)这人要倒楣了就这样啊,喝口凉水也要噎半死儿,放个屁也崩烂脚后跟儿!我扔了个烟盒这家伙他就要罚我五块钱,这是啥理咧?呃?(突然转对马老四)嘿嘿,这位大哥,你是马老四吧?
马老四:(正绕着陈留柱来回奇怪地看着,一听愣住)呃?是啊,我就是马老四,马老四就是我☠,咋了?告诉你,别绕着弯儿跟我套近乎,认识我马老四的人多了!咋?你想说你认识我让我不罚你?没门儿!我马老四执行公务连亲戚朋友都不将就,何况你呢?快,拿钱!
陈留柱:大哥,我,我,我是从庄稼地里刨食吃的啊,我挣个钱不容易啊!你饶了我这回中不中?
马老四:不中!我……
陈红英:(提着饭盒上)哟,老四,又执行住人了?
马老四:哟?老婆?你咋又来了?
陈红英:(拍拍饭盒)你不是早上没吃饭吗?我不能光叫你喝水不叫你吃饭吧?这是我刚给你买的羊肉胡辣汤和水煎包,来来,快趁热吃。哦对,等你把这位兄弟的事执行完了再吃也不耽误。(突然惊奇地对陈留柱)呃?你?你不是,是……
陈留柱:呃?你?咋真面熟啊?你是……
马老四:(奇怪地)咋?你们?认识?
陈红英:(喜欢地)哎哟老四啊,你知道他是谁?多年不见了我差点就记不起来了,他是俺爷他三叔的第五个儿子的孙子,叫陈留柱!
陈留柱:(喜欢地对马老四)对对,我也想起来了,她是红英,是俺大伯的第二个儿子的闺女,年龄比我大,我小时候她经常背着我玩儿呢。是吧红英?
马老四:哦?还有这事?可这,这,你俩说的这关系……红英,我该咋称呼?我应该随着你叫他兄弟呢还是应该叫他哥?
陈红英:放屁!啥兄弟哥的,叫叔,留柱叔!
马老四:哦?他年纪轻轻的比我小一大截子我叫他叔?
陈留柱:(幸灾乐祸的样子)是啊,应该叫叔,应该叫叔!
陈红英:咋?你不想叫不是?告诉你,好在他只比我高了一辈,要是比我高两辈,叫爷你也得叫,快叫叔!
马老四:嘻,从哪儿的旱地里钻出来的一根葱,我正要罚他呢他却成了叔?
陈留柱:对对,俺村的地正旱着呢,长出来的葱才这一揸高(用手比比)。城里的水龙带便宜些,我这次进城就是要买水龙带回去浇地的,地里浇上水了那葱不就长得高了?嘿嘿,可我确实是红英她叔,无非远了点,你说咋办?
马老四:咳哟!我马老四家从俺爷到俺爹都是独苗。到俺这辈上虽说有了几个兄弟,却是谁也没叫过叔。咳,叔就叔吧,啥办法呢?谁叫她陈红英是我老婆我是她老公呢?叫就叫吧!(对陈留柱弯腰)留柱叔你好!恁侄女女婿马老四不知您大驾光临,不慎有所冒犯,实在罪过,罪过,还望您多多原谅,多多包涵。(直起腰)可是留柱叔,这五块钱罚金你交出来吧?
陈留柱:(正高兴的脸怔住看看陈红英)这……
陈红英:咋?老四你还要罚?我给你又送水又送饭,你王八蛋咋六亲不认?真是条不知好歹的狗!嘿嘿,留柱叔,你犯☮了啥他要罚你?
陈留柱:我往地上扔了个空烟盒。
陈红英:啥?扔了个空烟盒他就罚你?马老四啊马老四,今儿个你敢罚留柱叔试试?看我不往死处逻辑你!
陈留柱:哦?逻辑?
马老四:(对陈红英)一边去,你就再逻辑我也不中,我一定要秉公执法!留柱叔,拿钱吧,只五块钱,不多,我把这票开给你你揣回去,天天看看这张罚款单想想你是咋挣来的,也好叫你接受一次讲究卫生的深刻教育,并希望你回去后对乡亲们都说说,再进城的时候……
陈红英:撮住你的臭嘴!你马老四!算了,这五块钱我掏了!
马老四:不中!这钱必须他陈留柱掏出来不可!
陈留柱:好,好,你马老四,这钱我掏,我掏!(将钱掏出)
马老四:(接过钱将一张罚单递给陈留柱)给!拿好了!
陈留柱:(接过票据恼怒地)真好!真好!陈红英我告诉你,我小时候你背着我玩儿已成了一段陈旧的历史,咱从今往后没有这门亲戚!哼,你马老四不就是个卖肉的嘛,充啥圣人蛋!(掉头就走)。
陈红英:(追着陈留柱)留柱叔!留柱叔!
马老四:哟嗬?我是充圣人蛋?站住!
陈红英:(与陈留柱站住,恼怒地)你又要干啥!
马老四:嘿嘿,留柱叔,我这是在执行公务啊,咋能是充圣人蛋呢?现在事完了咱还是亲戚嘛!红英,带留柱叔回家去,多做几个菜,我下岗后捎回去两瓶好酒,我要和留柱叔好好喝几杯,喝完酒后我带留柱叔去买水龙带,我有个哥儿们正好是批发水龙带的,我保证他得给咱多优惠些,中吧留柱叔?
陈留柱和陈红英:(转怒为喜)真的?真的。
陈红英:你怎这好哩。
马老四:不好你光逻辑我(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