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地域,两种建构
摘 要:陕西诗人耿翔的《马坊书》以诗歌与散文的双文本创作,形成了一Σ个地域,两种建构的独特体式,体现了作者的文体自觉,值得关注与研究。
关键词:耿翔;双文本现象;文体自觉
陕西诗人耿翔的《马坊书》以诗歌和散文双文本的形式展开叙事,诗歌片断以题记的形式放在了散文前面,而散文又围绕着诗歌进行生发,延展;诗歌高度精炼,而散文又极尽铺陈;诗歌是浓缩的结晶体,散文是经过情感与泪水浸泡后晶体的舒展、放大,诗与文之间形成诠释性的文本互动,取得了思想内容与艺术形式的双重成功。应该说,这种诗歌与散文的双文本写作是作者的文体自觉探索,也是对自我的超越,展示了诗人深厚的文学造诣和高超的文体驾驭能力,值得关注与研究。 ✎
诗歌与散文的文本互动,基本体现为两种形式。
一是每章中前后呼应。如:“我至死记着,一堆土豆/在屋子的一角,要和父母/相处着越过冬天。屋子里不太多的温暖/一半被人呼吸,一半被土豆呼吸/雪在外面落着,寻找不到食物的/飞鸟,正跳过门槛/靠近醒着的土豆。”(《马坊书》之29)
文中,则说:“我至死记着,一堆土豆在屋子的一角,要和父母相处着越过冬天。这是我替形象很简朴的土豆,在马坊藏❣下的一个画面。”“在一个冬天里,屋子里不太多的温暖,一半被人呼吸,一半被土豆呼吸。雪在外面落着,寻找不到食物的飞鸟,正跳过门槛,靠近醒着的土豆。”(同上)
另一是当题记中的诗歌不足以支撑文中的情感时,散文会用更多的诗来补充。如“屋后的葵花/你不诉说,我也知道金色/落在一个人身上的感觉。也知道马坊书里/如果没有你的旋转,我头顶的天空/不会紧跟着一个人/涌现花朵。而我最熟悉的/一座老屋,也不会接受/金色的淹没。”(《马坊书》之47)这是题记中关于葵花的诗。
而文中写到“我每次从庄背后回来,都要隔墙喊一声母亲,直到她从屋子里走出来,一手扶着后墙,一手遮额看我。”(同上)除了对诗加以解读外,还进一步补充了这样一首诗:“屋后的葵花/没有一只握笔的手/在我之前,触摸你沉静在/村庄上空的一头金色。而一座农家小院里/有了一道天¡上的阳光/有了被众神,突然照亮的感觉/扶着你,探出土墙的身子/母亲的眼角,也有了/金子浑身的亮。”(同上)这样的补充对于葵花的质感刻画、对于母亲形象的进一步塑造无疑是锦上添花。像这样的写法,还有好多,不一一列举。
缘事而发,缘情而生;情志所托,自然如流。其实,无论哪种文体,都是行文的一种需要,都是情到真处的自然流露,为一个中心服务。从诗歌到散文,从抒情文本到叙事文本,可以说诗人运用从容,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也将两种文体的优势发挥到极致:二者相得益彰,相映成趣,并立通融,诗歌借助散文而得以诠释,散文借助诗歌而得以升华,同时带给读者独特的阅读体验,使读者更全面更深刻的解读马坊。
在我们阅读的经验中,大凡成功的大作家,总有自己写作的根据地,这也是作家的精神家园和思想扎根的地方。著名文学评论家谢有顺先生曾讲述过小说创作的五大关系,其中第一层关系就是“小说和地方”的关系。谢有顺说:“要想在你的小说里面真正将自己的生活写透,将人写活,如果不构建一个跟自己的记忆,经验密切相关的地方,不建构一个带有你自己风格标记的地方就很难成为一个风格化的作家。”如美国作家福克纳的“约克纳帕塔法县”,鲁迅先生的鲁镇、老舍的老北京胡同,沈从文的湘西世界、莫言的高密东北乡、贾平凹的陕南商州、陈忠实的关中塬上、路遥的陕北等,马坊,也是耿翔的精神依托与最终归宿地。正如贾平凹先生所言:“您是优秀ธ的诗人,不仅在陕,而在全国!”以马坊为标签的耿翔,正在走向全国发出他的乡愁。
“一个人的故乡,就是他的父母。父母在的时候,故乡就在。”(《马坊书》之56)“一个很物质的故乡,已经背离我了,只有一个精神的故乡,还被我背在身上,一刻也不敢放下。”(同上)我们相信,浸染着诗人泪水,渗透着诗人深情的《马坊书》,由于某些朴素的可以共享的经验,定会引起我们内心深处持久而深远的共鸣;我们也相信,诗人最喜欢的这本《马坊书》,当初用文字为马坊树一座不朽丰碑的意愿,已经实现。
参考文献:
[2]耿翔.马坊书[M].西安:太白文艺出版社,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