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红小说叙事构建的研究
[摘 要]在东北作家群中,最具艺术才情的作家便是萧红。萧红崛起于中西文学艺术交融荟萃的时节,她所直接感受到的是“五四”以来,近现代文学的新气息,应合文学艺术发展的需要,萧红以其独特的空间叙事模式,在中国现代小说艺术的百花园里独呈异彩。针对萧红小说个体,本文从空间叙事研究――《呼兰河传》,感受萧红作品内心情感空间,情节淡化、时空开放的叙事结构三个方面来阐述萧红小说空间叙事模式的独特性,为新世纪的萧红研究提供可资借鉴的个案。
[关键词]萧红;叙事者;空间;时间
1 空间叙事研究――《呼兰河传》
萧红,中国20世纪30年代著名的左翼女作家,1911年生于黑龙江省呼兰县一个地主家庭,幼年丧母。萧红是现当代文学研究者眼中的一位具有独特风格的女作家。萧红的后期代表作《呼兰河传》于童年生活的回忆中描写北方小城人民愚昧不幸的生活。本文主要从萧红小说空间叙事构建研究谈起,主要研究空间叙事现状和空间叙事对《呼兰河传》的影响,进而分析萧红著作的特点和感情依托。
我们将空间叙事主要分为三个层面:一个是空间叙事形态;二是空间叙事技巧;三是空间叙事功能。正式由于运用传统叙事学、空间叙事以及接受美学的相关理论来分析萧红小说的空间叙事和空间美感,这种☿空间形式的创造,凸显了萧红小说创作的独特性,突破了传统小说体裁,萧红成为继鲁迅之后给中国现代小说诗学重新划定边界的作家之一。《呼兰河传》就是一部典型的空间叙事小说,从传统的艺术观看,小说是时间的艺术。而萧红小说通过概述的运用和叙事时间连续的忽略,中止了具体时间的流动,达到模糊时间,消解时间的目的,从而具备了跨越时空的独特的艺术魅力。
萧红的《呼兰河传》总的空间呈现“橘瓣形”。《呼兰河传》共七章,开头环境描写占去了整个篇幅的四分之一,叙写的三个故事:小团圆媳妇的遭遇,有二伯的境况,冯歪嘴子的生活,在没有尖锐的矛盾冲突,没有时间线索,没有贯穿始终的典型人物,没有紧张曲折的情节等情况下,这三个独立的故事与呼兰河的各种风俗又似脱节,但如果我们用空间¢形式来关照《呼兰河传》的叙事模式就可以理解萧红的这种叙事结构了小说《呼兰河传》的主人翁不同于一般的小说,它是以呼兰县城这一环境为结构中心来组织全篇的。小说以呼兰河作为故事发生的大空间,印迹着“我”的童年的快乐与寂寞的“我家的院子”作为小空间,连续几节的开头不厌其烦地诉述着“这院子是很荒凉的”,“我家的院子是很荒凉”、“我家是荒凉的”,这样发生在里面的小团圆媳妇、有二伯和冯歪嘴子们的故事构成一个围绕呼兰河的整体。时间连续性的忽略,使小说在向现实背景横向拓展的同时,又向社会历史深处延伸,从而以并列的意象或状态显现并以固定的空间组成一个有机的统一体。
《呼兰河传》在空间控制技巧上,作者主要采用的是成人和儿童二重视角,通过两种不同的主体视角混合叙述,拓展了叙事的空间。小城风貌ツ、地理环境、风土人情、家院和我与祖父朝夕相处的童年生活、街坊邻里等内容,每章皆可独立成篇。萧红运用散文化的手法来刻画这些看似破碎的生活画面。作者更多展现的是写作的环境和背景,她把“人类的愚昧”和“改造国民灵魂”作为自己的艺术追求,她是在“对传统意识和文化心态的无情解剖,向着民主精神和个性意识发出深情地呼唤。”空间叙事功能即是空间参与小说的作用和意义。对人生的思考不是通过故事发展的时间,而是通过空间来思考的。这也体现出了萧红的作品和其他同一时期的作品不同的魅力之处。萧红的人生经历让她关注的是私人空间和对苦乐人生的思考。便会更关注空间里的人生命运。
2 情感心理空间
《呼兰河传》中所表现的情感心理也是十分细腻的。在《呼兰河传》中,作者一直强调着一句话:“我家的院子是荒凉的。”似乎他的生命里和内心世界永远也躲避不掉这种荒凉之感。天真烂漫的童年时光和孤独寂寞荒凉的成年生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童年心灵的自由的生活状态和成年时生存境遇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这也构成了《呼兰河传》别样的情感心理空间范式。
《呼兰河传》没有一个完整的故事情节,都是片段式的。多以作者的情绪为脉络去发展故事情节。而作者的内心世界总是凄凉、落寞的。在《呼兰河传》中,作者总是将自己在现实和童年之间游离着。将自己沉浸在祖父和后花园的美好记忆中,只有祖父的溺爱,使她在童年感觉到了人间的温暖,善良与憎恶,温暖与冰冷,是她所生活的分裂世界,充斥着分裂的情感。这也是促使她极为反叛的契机。祖父的爱,也让萧红对温暖和爱怀着永久的憧憬和追求,表现出作者自我的寂寞之感。
家里一切事务都由祖母掌管着,无疑家中祖父和萧红都是被歧视的弱势群体。祖父作为家中的长者,一位老太爷,有二伯给他的更多是尊敬,厨子给他的更多是吹捧。没有人能与他说知心话,他的寂寞感也就难消除。在祖父病重的那段时日里,年事已高,身体重病的他心里更是满心的寂寞。他盼望着萧红放假回家陪他,萧红也希望自己每次回到家中祖父还在活着,祖父的寂寞也是萧红作品中情感心理空间的展现。
3 情节淡化的空间叙事结构
萧红的小说之所以经受住历史的严峻考验,在很大程度上依持了她所创造的独特的叙事结构。在小说结构方面,萧红追求的是一种简单、自然的形式,所谓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完整的故事情节、西方现代艺术表现方法等在她的小说里完全退隐了。萧红在小说的创作中摒弃了长篇故事时间的延续性,摒弃了代表因果关系的情节结构,而采用贯穿始终的思想情感作为主线,并通过时空的跨越和有着内在联系的一幅幅画面,来完成一系列人物形象的塑造。这种写法在《生死场》和《呼兰河传》两部小说中表现得尤为突出。
崛起于20世纪30年代初的萧红所直接感受到的正是“五四”以来近现代文学的新气息。西方现代派小说的创作理论的影响以及中国文学传统中抒情传统的承续,都使中国现代小说出现了把散文和诗引入小说的创作倾向,情节的淡化使小说的结构呈现多姿多彩的形式。萧红正出现于“五四”与“延安”传统交接之际,抗战文学、沦陷区文学、市民文学并存在文坛的时刻,这种开放式、融汇式的文化结构使作者的创作心灵处于一种自由境地,一切类型化、观念化的小说模式消解了,用自己擅长的散文笔致来结构小说,写自己熟悉的体验和观察,在环境氛围中,传达出对人生对历史的深刻的思考,这种透出鲜明个性的不拘格套的萧红式的结构方式,在中国现代小说结构史上具有创新意义。 3.1 故事情节的淡化
萧红小说基本上不叙述一个完整的故事,也没有贯穿始终的重要的人物形象,小说的情节是由叙述者所感受的一些零散的生活片段组合而成,小说的重心主要在于呈现叙述者对人生的主观感受和体验,以及由这种感受和体验所引发的一种特定情绪。萧红在《呼兰河传》等作品里不惜将情节的发展中断,进行集中的描绘。这确实有些破格,并且因此受到责难。萧红却置之不顾,她有着自己的追求,也许正是这一点构成了萧红创作的主要特色。
《呼兰河传》通过叙述者回忆的眼睛,描述了东北地区一座小县城的平凡生活和风俗人情。小说几乎没有什么故事,只是叙述者对童年时代所感受和体验过的日常生活横断面的汇聚。小说开头叙述了呼兰县城特有的生活环境、风物习俗,历史掌故、人情世态,并以此为背景映射出叙述者的生活经历以及一些见闻的感受,着重叙写了自己家庭生活的片段,特别是祖孙二人在后花园里度过的快乐时光。后五章叙述者选取小团圆媳妇之死、有二伯的生活、磨倌冯歪嘴子的生活等悲剧生活片段加以描述,以此展示出呼兰河县城人们生活的一些侧面,呈现出呼兰人在陈旧风俗下的愚昧、麻木和悲剧的命运,表现出这些凡夫俗子们同艰难人生抗争的顽强的生命力,这散文化的写法正是《呼兰河传》这部小说的特色。
3.2 开放的时间结构
《生死场》和《呼兰河传》这两部小说在叙述上没有前因后果关系,传统的时间顺序被取消了,空间结构摒弃了时间结构,形成了几个并置的意象或状态。《生死场》叙述的只是一个个乡村生活片段的连缀:二里半和羊的故事、王婆的故事、金枝的故事,各个故事看似没有密切的联系,处于一种并列状态,但他们同动物的“生、老、病、死”之间有一种内在有机的联系。《呼兰河传》共七章,开头环境描写占去了整个篇幅的四分之一,续写的三个故事:小团圆媳妇的遭遇,有二伯的境况,冯歪嘴子的生活,在没有尖锐的矛盾冲突,没有时间线索,没有贯穿始终的典型人物,没有紧张曲折的情节等情况下,这三个独立的故事与呼兰河的各种风俗又似脱节,但如果我们用空间形式来关照《呼兰河传》的叙事模式就可以理解萧红的这种叙事结构了。小说以呼兰河作为故事发生的大空间,印迹着“我”的童年的快乐与寂寞的“我家的院子”作为小空间,连续几节的开头不厌其烦地诉述着“这院子是很荒凉的”,“我家的院子是很荒凉”、“我家是荒凉的”,这样发生在里面的小团圆媳妇、有二伯和冯歪嘴子们的故事则以并列的状态显现并以固定的空间组成一个围绕呼兰河的有机的统一体。
故事情节的淡化和开放的时间结构的运用,并不意味着她的小说丝毫不讲究内在结构的统一,在一系列风俗画和人物形象的设置上,作 ヅ家着眼于整个民族的灵魂的改造,所关注、研究的中心不再是脱出社会常规的个别的、偶然的事件与人物,而是民族大多数人的最普通的生活,是最一般的思想,最普遍的事件,从改造整个民族的病态这一创作思想出发,严格地忠于现实,忠于生活,就使得她的创作呈现出一种独特的混沌状态,这也许正是因此而导致了她对大多数人的整体生活方式的成功把握,并进而从这种生活方式的把握中表达了她对人类生存方式的理性思考。它们传达出来的是人们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是永远能够启迪人们心灵的理外之理、味外之味,值得我们所有读者去研究、去思考、去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