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的名义,笑着,活着
央视编导刘琦被确诊为鼻咽癌晚期,连喝水也必须靠药物麻醉……在无助、恐惧、绝望的日子里,他的妻子、父母、岳母、兄妹舅舅等亲人们霸气驰援,合力围歼癌魔,把厄运拧成温暖的木浆,渡往向死而生的人间……两年后,刘琦携记录生死抗癌力作《笑着・活着》,笑着归来……
病魔来袭,全家动员
2012年7月,刘琦莫名地流鼻血、头疼、耳鸣、视力模糊,医院的确诊结果让38岁的他瞬间陷入黑暗――鼻咽癌晚期!“这种病恶性变频高,自然生存时间平均为18个月……”刘琦感觉自己是一枚炸弹,随时会让这个家灰飞烟灭。
等孩子睡着后,刘琦拿出《普希金诗集》,把妻子李芸叫到身边:“我给你朗诵一首诗: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李芸精神几近崩溃,咆哮道:“不是生活欺骗了我,是你欺骗了我。恋爱时,你说要照顾我一辈子,可你现在却要先走,我和儿子怎么办?你说啊!说啊!” 刘琦紧紧抱着妻子,能感觉到她的绝望、悲愤、抽泣、颤抖。
刘琦是一个资深媒体人,在一次聚会上,他邂逅了比自己小八岁的李芸,两年的甜蜜恋爱后,二人结婚。2011年儿子仔仔降生后,刘琦感到肩上的责任重了,把全部精力都用到工作上,加班熬夜成了家常便饭,但他觉得很充实。
没想到,美好的日子刚刚开始,他就被确诊为鼻咽癌晚期。他把妻子揽在怀里:“以前,我们都忙忙碌碌,以为一切美好唾手可得。而今就要失去,我才想起要真真切切地把这些欢快带进我的视线……我答应你,离开之前,我给你先撑起一片天。”
然而,病来如山倒,很多并发症集中爆发,把原本还算壮实的刘琦折磨得如风中残叶。李芸感到天都塌下来了,就在她深感孤立无援时,刘琦的母亲、弟弟和舅舅从千里之外的江西老家赶来,李芸的母亲也从长沙飞来了……全家人紧急召开动员会议,寻医、入院、商讨治疗方案,三个女人做了明确分工:刘母在医院24小时陪伴刘琦,李母负责全程照看外孙,同时准备全家人的一日三餐,其余的后勤工作都归李芸……娇弱的李芸一下催化出爆发力,几番斡旋下,硬将刘琦“挤”进了床位爆棚的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简易病房。接着,她又马不停蹄地在医院附近寻找到合适的短租房,在离丈夫最近的地方陪着他……
病房内,护士换被单时,刘琦一眼认出了信佛的母亲藏在枕头下的护身符,那是母亲从老家千里迢迢带来的,上面满是神秘的符号。他从来不相信这些,但还是虔诚地把它装进贴身口袋里……
除了亲人,还有很多儿时的伙伴以及老乡都来探望刘琦。刘琦躺在病床上,一一对他们的前来表示感谢,像极了一次次的“活体告别仪式”。
病中感悟,向死而生
医生给刘琦做了两套放疗方案,但无论采取哪一套,要么会导致头部一侧剧烈疼痛,要么会致使侧眼外直肌瘫痪,眼球内斜产生复视,还需要忍受颈淋巴结转移产生的剧烈疼痛。听完医生的介绍,李芸不停地擦冷汗:“风险太大了,而且刘琦受的痛苦也太大了。”刘琦却说:“都得了癌症了,还怕死有用吗?”这时,他的手机突然传来短信提示声,儿时的伙伴涛涛发来鼓励短信:“心在哪里,哪里就是你的方向。”刘琦突然整个心都在想儿子,他还那么小,不能没有父亲。从未有过的求生欲在心底升腾。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照射幅度大,治疗预期最理想,但同时也是最痛苦的一套治疗方案。
炼狱般的治疗开始了:放疗总共35 次,除了周末,每天放疗一次。化疗两个疗程,每个疗程打六瓶点滴,每天打一瓶。放疗化疗同步,同时进行靶向治疗,一共八瓶,每周打一瓶。黑色液体如剑如刀,刺入刘琦的肌肤,他的脖颈开始溃烂。在病情最凶险的时候,李芸的母亲请湖南深山里的一个老中医三度飞赴北京给刘琦治疗。李芸最后多方打听,大胆网购了一种价格昂贵的预防放疗辐射的喷剂。刘琦试用了十多天,脖颈居然没再烂。此时,之前对医学一窍不通的李芸突然变得像个医学专家,她在网上查阅了大堆解毒抗癌的营养食谱,现学现做着每天给丈夫变换着花样。有一次,刘琦喝着美味的银耳羹,一抬头却瞥见刚过三十岁的妻子两鬓竟冒出白发,眼泪就不争气地掉进羹里。
随着治疗的推进,化疗副 ☻作用越发严重。刘琦渐渐吃不下、走不稳、坐不住,连喝汤也变得异常艰难,不断♡地反胃呕吐,头发也开始脱落,白细胞降至1000个单位,而正常人是4000单位~10000个单位……
2012年中秋,化疗后,刘琦累得连话也说不出来,只得在纸上对妻子写道:“每天看着人来人往,看着生命的消逝,也感受着你们给予的真实温暖,还好,我没有消沉,反而变得更成熟。”李芸抹泪写道:“你好,我就好。坚持、坚持、再坚持。心在哪,哪就是我们的方向……” 休息了一会,刘琦又在纸上写道:“假如我将远行,你一定要带着仔仔为我守望。要是儿子问你,☠爸爸去哪儿了?你要告诉他,我去了很远的地方,旅行。等他到二十岁了,再把这个日记本交给他,让他在日记里找到我们无可替代的,最真最美的幸福时光。”李芸再也忍不住,连忙转身借口为丈夫倒水,悄悄擦掉眼泪。
这天上午,放疗意外地轻松。母亲收拾屋子,妹妹在漂洗水果,李芸则帮刘琦做腿部按摩。刘琦看到了母亲写在记事本上的密密麻麻的名字和数字,上面歪歪扭扭记着老家每个亲友的捐款共计1.5万元,就连七旬篾匠大伯父也捐了1®00元。李芸说:“哪怕卖了房子,也要给你治病,也要还清大家的钱。房宽不如心宽……”为了鼓励刘琦,李芸及其母亲还用各色报纸和杂志彩页折叠成千纸鹤,成串地挂在窗前,每一只都展翅欲飞……一股新能量在刘琦心中涌起。
笑着,活着
两个月后,刘琦脖子上肿大的淋巴结基本消除……一个被癌症宣判了“死刑”的人,居然劫后重生,肿瘤科的医生无不感叹这是医学奇迹!
鼻咽镜复查的日子很快到来。走出核磁共振室,医生惊叫道:“肿瘤没了,生理指标一切正常……” 刘琦对着候诊厅里的母亲大声说:“肿瘤没了!”半路上,母亲突然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感谢上天保佑。刘琦流着泪给亲朋群发信息:“‘瘤’氓没了,万里长征终于走完了第一步……”
在病情逐渐痊愈的日子里,刘琦突发奇想,“我何不在痊愈后,把自己的治疗经验和有需要的朋友分享呢?”2014年春节,刘琦动笔写书,一动笔就一发不可收拾,情感的起伏,泪水的涌动,让他冲动亢奋,没日没夜地✫写了起来……尽管李芸不允许他熬夜,但刘琦还是止不住敲打键盘的欲望。
自从痊愈出院后,刘琦每三个月或半年进行一次复查,身体的各项指标都正常。丈夫治病期间,每日行色匆匆的李芸忍痛剪掉了披肩长发,现在,她又留起了长发,那个爱美的南方女子脸上重新有了笑容。刘琦回江西老家休养,和父母生活在田园牧歌般的蓝天下,他觉得又回到了童年,一切又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