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谁都能做好一条狗
在国人心目中,最恶毒的咒骂之一莫过于被人斥为“走狗”。历史上却不乏有人自诩是“一ษ条狗”,更有人争着抢ธ着要当别人的看门“狗”,当然还有人无端被人恶为走狗!然而,一些情愿或不情愿做了“一条狗”的人,至今仍对中国社会与文化有着这样那样的影响力。
1939年11月4日,马相伯在日本侵略者的炮声中客死越南凉山。这位诞生于1840年英国侵略者炮声中的百岁老人,去世前对记者胡愈之说:“我是一条狗,只会叫,叫了一百年,还没有把中国叫醒。”1900年,马相伯将全部家产捐出,作为创办“中西大学堂”的基金,并立下“捐献家产兴学字据”。梁启超对马相伯创建私立“震旦学院”激动不已:“今乃始见我祖国得一完备有☃条理之私立学校,吾欲狂喜。”后来,马相伯又创办“复旦公学”(复旦大学前身)、北上辅仁大学,代理北京大学校长,一步步践行教育救国的理想。抗战爆发,马相伯抱定“耻莫大于亡国,战虽死亦犹生”信念,以百岁之身投身抗战,被柳亚子誉为“一老南天身是史”。
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赛珍珠说,晏阳웃初曾向她发问:“我要向全世界提出这样一个问题,请求回答。为什么不能团结所有国家、所有地区的人民以共同对付我们的共同敌人――愚昧、贫困、疾病和腐败政府呢?”困惑晏阳初的问题,到现在依然困惑着我们这个世界。从平民到公民的距离,除了教育还须管理制度和社会治理层面的跟进。平民可以戾气十足地污耶鲁博士晏阳初为“帝国主义的走狗”,读书人也可以随意把哈佛归来的文学硕士梁实秋贬为资本家的“乏”走狗。缺了自由平等的底色,除戾气十足和行为乖张,任何道德高度终将远离本真。
由平民教育到公民教育的路径依然充满荆棘。这里无郑板桥“青藤门下看门狗”的文化通透,亦无齐白石“我欲九原为走狗,三家门下转轮来”的艺术豁达,然而,却不可或缺法治的框架,等级的不断消弭,民主、自由和契约精神的持续深入。也只有这样,才可以远离被道Σ德绑架为“走狗”的恐惧,尽管不是谁都能做好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