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红楼梦》主题的复合性

摘 要：本文抓住复合二字，采用文献综述法，对《红楼梦》主题第四回总纲说、封建家族衰亡史说、爱情婚姻悲剧说以及封建阶级子孙不肖、后继无人说四种主题作了详尽的论述，在对既有成果的概述、意义分析基础上，指出其中略有不足之处，在前人研究基础上从自己的角度全面剖析了《红楼梦》的主题。

关键词：红楼梦；主题；意义与局限；复合性

在学说界，有关《红楼梦》主题有十数种不同的说法：政治历史主题说、爱情主题说、封建家族衰亡史说、封建社会青年女性普遍悲剧说、反封建主义说、贾宝玉叛逆道路说、封建阶级子孙不肖后继无人说、影射曹家破败反皇权主题说、人道主义说、阶级斗争形象历史说、多重主题说等等。持这些主题说的学者各自都举出例证来支持自己的说法。然而纵观这些论著不免觉得有因论证而论证之感，即有了自己的主观性，没有跳出自己的观点，在与自己看法不同的说法情况下，没有客观分析别说的精彩或不够深入之处。本文的研究方法是文献综述法，通过查阅《红楼梦》研究专著及网站发表的相关论文，仔细研究前辈的论述，提出自己的见解，将文章正文结构定为概述、意义、局限三大块。

第四回总纲说

《红楼梦》第四回到底写的是什么呢？概括起来说，作者在这一回里写了一件人命案件，并由此引出了一张“护官符”。人命案讲的是薛家公子薛蟠喝令自己的家奴活活打死了一个和他争买丫头的小乡宦之子冯渊。对这样一桩人命关天的大事，薛蟠却“视为儿戏”，事发之后，只管带了家眷扬长而去。新授应天府尹的贾雨村，一上任就遇上了这件无人敢管的人命案件。开始他并不了解这一案子的主犯是薛蟠，为了显示自己的正直和威望，也为他日后“升迁”捞取资本，听完申诉，便要发签拿人。但是他的衙役却不断向他使眼色，不让他发签，并悄悄告诉了他做官的诀窍：“如今凡作地方官的都有一个私单，上面写的是本省最有权势极富贵的大乡绅名姓，各省皆然；倘若不知，一时触犯了这样的人家，不但官爵，只怕连性命也难保呢！―所以叫做‘护官符’”。随之，衙役就拿出一份本地大族名宦之家的名单，详细的解释了护官符的内容。当贾雨村明白了他要发签去拿的杀人凶犯正是“护官符”上所说的薛家公子时，就立即改变了态度，以至全然不顾冯渊和他恩人甄士隐的冤情，拘情枉法，胡乱地判了此案，事后又急急忙忙地向薛蟠的姨父贾政和舅舅王子腾邀功，以博取他们的赏识和提拔。

从小说的艺术构思方面来说，第四回里没有暗示出作品主要人物的结局和故事情节的发展线索，主要描写的人物是薛蟠、贾雨村等，他们在全书中还只是比较次要的人物。而《红楼梦》里一些重要人物如贾宝玉、林黛玉、贾母等，在这一回里有些连提都没有提到过，有的也只是一笔带过，更谈不上作为重点人物来描写。同时作为小说主要线索和中心事件的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之间的爱情婚姻悲剧，在这一回里更没有丝毫触及，因而也就很难把第四回确定为小说的总纲。

以贾府为代表的封建家族衰亡史说

《红楼梦》第二回是以四句诗开始，后两句说“ 欲知目下兴衰兆，须问旁观冷眼人”，①作者接着用较长的篇幅写“ 冷子兴演说宁国府” 一段。曹雪芹在这里描写了贾雨村和冷子兴两人在村肆中“ 闲谈慢饮” 的对话。一方面在于介绍书内即将出场的主要人物和情节背景，更重要的是借此透露全书的主题。

我们不能据此就得出《红楼梦》的主题思想就是写贾府这个封建贵族家庭的衰亡，因为这一说法无法全面地反映作者的创作构思以及《红楼梦》的艺术特色。鲁迅在他的《中国小说史略》里边有一篇专讲《红楼梦》，他说《红楼梦》不是政治小说、不是历史小说，它是人情小说，“人情”两个字就抓住了《红楼梦》的精神中心。《红楼梦》艺术特征上通过对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繁荣至衰败的描写，展示了广阔的社会生活视野，囊括了多姿多彩的世俗人情。

《红楼梦》里给人以美的人生理想和那些诗情画意的东西，它体现在一群美丽可亲的青年女子和作者精心塑造的理想主人翁宝玉身上，也正是出自作者生活时代中的那个以青年女子为核心的美好纯净的世界。《红楼梦》里的大观园，作者给它的定位全然不同于世俗社会，它是那样的天真烂漫、气氛是那样的轻松欢快，宝玉也在这个女儿国里生活舒心。这些正是作者心中美学理想的反映。而作品中那崇高的悲剧美则来自那些身带作者美学理想的一批青年女子的被摧残、被镇压，来自作品所着力描写和渲染的千红一哭，万艳同悲。它反映当时尚处于萌芽状态的新的社会力量的被摧残、被毁灭。

这一主题说可谓包含面最广，然而他的局限也在于对大观园人物的描写淡化了他们的性格（肖或不肖论），他们的喜怒哀乐。

贾宝玉和林黛玉薛宝钗之间的爱情婚姻悲剧说

《红楼梦》是把贾宝玉的爱情婚姻悲剧放在联系贾府盛衰命运的背景上来写的。作品主人公，社会新生力量、年轻一代，如此叛逆，如此反传统反封建，贾府必然没有未来，封建社会必然没有未来。这一主题中也正嵌着封建衰亡说。

这种说法早在五十年代就流行。持上述观点并非把《红楼梦》视为一般¿爱情小说，他们十分重视宝玉和黛玉、宝钗这个恋爱婚姻悲剧在全书中的重要地位，认为这不仅是爱情婚姻悲剧，更是社会、历史悲剧。贾宝玉和林黛玉的悲剧是双重悲剧，封建礼教和封建婚姻制度所不能容许的爱情的悲剧和封建统治阶级所不能容许的叛逆的悲剧。

贾宝玉、林黛玉的爱情 Ü故事和贾宝玉、薛宝钗的婚姻悲剧是《红楼梦》中的重要情节。这个爱情、婚姻故事也常能够吸引很多读者。

在《红楼梦》里，作者的确是要把宝玉和这些青年女子突显出来。发生在宝玉和黛玉、宝钗之间的爱情婚姻悲剧尽管是全书的中心事件，但它毕竟只是小说所表现的悲剧中的一部分，书中也有青年女奴被迫害的悲剧，此外还有一些具有特殊性质的悲剧，如秦可卿的悲剧，妙玉的悲剧以至王熙凤的悲剧等等，这些悲剧并不能归之为一般的爱情婚姻悲剧。黛玉、宝钗尽管在之中占据主要地位，但毕竟也只是整体中的极少数。

总而言之，这种“ 爱情婚姻悲剧说” 无疑是缩小了《红楼梦》的主题思想，是不全面、不科学的。

封建阶级子孙不肖、后继无人说

《红楼梦》写封建贵族阶级的兴衰是以贾府为中心，写贾府的兴衰是以子孙不肖、后继无人问题为核心，而写子孙不肖、后继无人问题，又是以贾宝玉的人生道路为重点。继之，文章指出，《红楼梦》表现子孙不肖、后继无人这个主题核心内容，是ฟ通过两个不同侧面来表现的。从道德、经济和政治等方面论述了骄奢淫佚、胡作非为、堕落糜烂的“不肖” 这一侧面，体现了地主阶级腐朽本质； 又从贾宝玉叛逆性格和反封建主义人生道路ฅ以及宝黛钗爱情婚姻悲剧等方面论述了对本阶级前途的绝望，离经叛道，重新探索人生出路，走上叛逆的“ 不肖”这一侧面 ，体现了新兴阶级的历史进步要求。最后指出《红楼梦》全面地写出了贾府子孙不肖的两个侧面，猛烈地鞭挞了反动者，热烈地赞美了叛逆者，作出了对封建制度的总批判。

曹雪芹用心塑造的这诸多人物正是为启发后来者识破梦幻、跳出迷津。

总之，我们在研究、考证《红楼梦》主题思想时，务必要客观，思考要全面。不断深化对《红楼梦》思想和内容的探索，具有不可忽视的现代价值。至于《红楼梦》的主题到底是什么，恐怕不需要也不可能有唯一的答案。（作者单位：江南大学）

参考文献：

[2] 郭豫适.红楼梦研究小史稿.[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1980年.

☯ 注解

① 曹雪芹、高鹗： 《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1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