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电影《蝙蝠侠:黑暗骑士》看美国式个人英雄主义

[摘要]电影是一个国家和民族文化的载体，其内容和形式宣扬了这个国家的核心价值观和文化精髓。电影作为20世纪初以来崭新的、综合性的艺术形式，更是将一个国家的文化和主流意识传播到世界各地。美国人酷爱以“超级英雄”为主题的电影，其电影宣扬着美国式个人英雄主义。本文将在剖析美国式个人英雄主义产生和发展的基础上，以电影《蝙蝠侠：黑暗骑士》为视角，通过对美国式自由、以暴制暴、自由与法律的契约三个层面来阐释美国式个人英雄主义。

[关键词]个人主义；美国式个人英雄主义；自由；以暴制暴；契约

电影是20世纪伟大的发明，它改变了人类文明的传播方式。它从口头传播、书面传播进入到了多媒体时代。电影综合了语言艺术、表演艺术、造型艺术的特点，从而创造出了一个全新的艺术形式，人类也从此进入了读图时代。

电影也跟文学、绘画、音乐等艺术一样，也根植于其民族文化。因此，电影也深深打上了民族文化的烙印。电影是一个国家（民族）展现其文化的舞台，宣扬着深深融于这个国家血液中的人文精神，美国的好莱坞电影便是其中的典型代表。如果说，英国人以其发达的工业征服世界，德国人以其深邃的哲学头脑教育世界，法国人以其灿烂文化陶醉世界，那么，美国人则是以其电影影响世界的。

在美国好莱坞大片《蝙蝠侠：黑暗骑士》中，整部电影都弥漫着深厚的个人英雄主义情绪。这种美国式个人英雄主义却是美国所独有的，但它不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它是根植于欧洲传统文化和美国这个移民国家的气质的。

一、关于美国式个人英雄主义

（一）根植于英雄的土壤

人类的童年时代是英雄的时代，至今仍在流传的古老传说都离不开英雄人物。在中国，有后羿射日、夸父逐日、大禹治水等英雄传说；在古巴比伦，人们传颂着打败妖怪的芬巴巴，杀死天牛、寻找长生不老仙草的民族英雄吉尔伽美什；在欧洲，有古希腊的《荷马史诗》中的阿喀琉斯、奥德修斯、赫克托尔等一系列英雄；古英格兰人的《贝奥武甫》中的贝奥武甫。到了中世纪初期，更是涌现出了书面记载的英雄史诗，例如，法国的《罗兰之歌》、西班牙的《熙德之歌》、德国的《尼伯龙根之歌》以及俄罗斯的《伊戈尔远征记》。这些英雄故事激励着人们在恶劣的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中不断抗争，创造出一个又一个的奇迹。

美国这个国家是在以欧洲移民为主体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自然，它的文化是在欧洲文化的基础上构建的。它直接继承了欧洲的文化传统，自然包括了欧洲人的个人主义精神和英雄主义。欧洲的文化是在“两希”文化――古希腊罗马文化和希伯来文化上融合而成的。希伯来文，抑或称之为圣经文化，带给了欧洲人契约的传统，这点将在后文系统论述，这里将不再赘述了。

（二）成长于美国大陆的牛仔精神

美国是一个移民国家，不同国家、民族、信仰的移民来到这块新开发的大陆谋生。这些不同肤色、语言、民族、信仰的移民，最后选择了兼容并蓄，所以，虽然民主发源于欧洲大陆，但是美国却最早建立了资本主义民主国家，颁布了人类最早的资产阶级宪法，成为人类历史上最具有包容性的社会。美利坚民族，也是世界上最具有自由精神的民族。这点，与美国的“西进运动”中形成的牛仔精神有关。

在美国早期的西部牛仔电影中，头戴牛仔帽、脚蹬牛仔靴、穿着牛仔裤、腰上插着两支左轮手枪的牛仔形象迅速风靡了全世界。有人说牛仔精神是美国精神的代表，他们是开拓进取、勇敢自由和“美国梦”的象征。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博士曾经这样说过：“美国人特别欣赏那种一马当先带领车队的牛仔，那种单枪匹马进入村庄或城镇的牛仔，他可能甚至连一把手枪都没有。”基辛格博士的话将美国文化中对个人主义的推崇表达得淋漓尽致，这种个人主义也在美国电影中得到了很好的展现。与美国历史共同发展的好莱坞电影不仅是美国发展和历史进程的见证者，又延续了美国人心目中的“美国梦”。

二、从电影《蝙蝠侠：黑暗骑士》

解读美国式个人英雄主义在美国的电影发展史上，其“超级英雄电影”的数量不胜枚举。但是，笔者认为《蝙蝠侠：黑暗骑士》超越了过去那些热衷于打斗和虚构的“超级英雄电影”，因为它的内涵不再单纯拯救地球，而是将日常生活中时刻发生着的法律和公平正义受到威胁以及在这种情况下人性的发展表现出来，因此这部典型的黑色电影也无外乎成了电影史上首部跨入“十亿美元俱乐部”的超级英雄电影。下文，将从几个方面来解读这部电影。

（一）追求自由与正义的英雄

在美国的“超级英雄”电影中，主人公代表着美国人核心的价值取向。这种追求自由的价值诉求，恰恰就是个人主义的诉求。在电影中，高谭市民的自由受到了威胁。出现了小丑（希斯・莱杰饰）这个反面人物，他不同于以往的反派，他不以谋财害命为目的，而是个彻底的反社会的罪犯。他的目的是打破人类最为看重的原则：自由、正义。他制造了银行抢劫案，并使高谭市的罪犯自相残杀。但他的目的却远不止于此，他要把自由和正义的象征蝙蝠侠（克里斯蒂安・贝尔饰）和高谭市检察官哈维・丹特（艾伦・艾克哈ร特饰）拉下水，妄图把他们拉入邪恶的一方，颠覆人们对自由正义和英雄的观念。

蝙蝠侠布鲁斯・韦恩是绝对自由的正义英雄的典型的代表，他的出现，满足了人们对超级英雄的渴望。他穿着斗篷、戴着黑色面具，或者在高谭市的摩天大楼间穿梭，匡扶正义、惩恶扬善；抑或开着特制的战车在城市的道路上追逐罪犯。这在让人们大呼过瘾的同时，却暴露了美国人对法律的独特看法。美国本是由契约立国的，但是法律在执行过程中存在着偏差，由此导致了美国人对有利于法律之外的执法者出现的渴望。《美国超级英雄的神话》的作者约翰・劳伦斯和罗伯特・朱厄特认为美国的超级英雄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产生的：“一个自由、和谐、民主、美好的社会遭到邪恶的威胁，而那些本该维护这一切的政府和机关却对这些威胁无能为力，这时，一个无私的超级英雄挺身而出，与恶势力斗争，在通过艰苦的抗争和搏斗后英雄获得最后的胜利，社会又重新回归安宁，超级英雄又回到神秘之中。”如今的美国是世界上惟一的超级大国，它成了人类物质和文化的风向标。因此美国电影到处充斥着一往无前的拯救人类和地球的情节。 在《蝙蝠侠：黑暗骑士》中，蝙蝠侠最终打败了以小丑为代表的邪恶势力，维护了高谭市的自由与公平正义。虽然正义一方中“最优秀的人”检察官哈维・丹特被复仇的火焰彻底焚烧，沉沦到了邪恶中去。但是蝙蝠侠却隐瞒了哈维・丹特真正的死因，达到了维护人们心中那信仰已久的正义的目的。最后，代表大众正义、“见得了光”的正义死去了，蝙蝠侠继续作为高谭市的守护神而存在。

（二）崇尚以暴制暴的暴力美学

美国是个崇尚法律的民族，同时又是一个崇尚暴力的民族，并且这一点深深印在他们的文化中，通过他们的日常生活表现出来。美国人的法律将人的“自由、平等、权利生身不可侵犯”确定下来，但是美国人却用武力这种强制力来保证。当今，美国人拥有枪支合法就是证明。在电影《蝙蝠侠：黑暗骑士》中，法律和政府是软弱的，包括市长和警长高登，他们一方面疾恶如仇，一方面又与恶势力妥协。在这种情况下，人们呼吁用暴力来解决问题。从一个方面来说，是人们创造了蝙蝠侠。

以暴制暴，表现在激烈的汽车追逐场面和枪战场面。在小丑追逐押解哈维・丹特的囚车一幕中，应该是本部电影动作场面中最精彩的场面。风驰电掣的汽车，呼啸而过的子弹和火箭弹，给本部电影带来了强烈的视觉效果，这也是美国动作电影吸引观众的独特法宝。

但是美国以暴制暴的理念却不只是表现在这些火爆的动作场面上，而是变现在美国对待暴力的态度。在任何一国的执法机关中，对罪犯施暴都是不允许的。但是，在这部影片中，警长高登对小丑审讯无果的情况下，让蝙蝠侠使用暴力逼供。这就是美国人暴力观，在不危及罪犯生命的前提下，可以对罪犯实行暴力。使用强大的武力阻止犯罪行为或可能的犯罪行为，这是美国超级英雄典型的模式☿。因此，蝙蝠侠在警局的审讯室里暴打小丑也就不难理解了。美国式的英雄主义是以以暴制暴为特色的。

（三）自由与契约精神的结合

人们常说：你不知道什么是困难，也就无法战胜困难。其实，是困难造就了英雄。英雄天生并不是英雄，他们都是后天造就的。布鲁斯・韦恩也并不是天生就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和意志，而是不断磨砺的结果。

但是，魔鬼与天才只有一步之遥。在能力与追求上，蝙蝠侠和小丑是最为接近的人。他们俩同时都追求自由，都是具有非凡能力的人：一个拥有超强的能力，一个拥有高度的智力和谋略。但是，一个拥有正常的人类善恶观念，一个却是心灵扭曲、与社会为敌，侵犯了他人的自由。在这种情况下，社会契约就显得尤为重要。

在这部影片中，极端的自由主义危害到了全体市民的利益，而同样游离于法律体系之外的蝙蝠侠也对恶势力无能为力时，民众产生了对蝙蝠侠的怨恨。其实，这也是忽视契约精神的表现。小丑无视人们千百年来形成的社会契约――规范自己的行为，维护他人的利益。而布鲁斯・韦恩的个人“单边主义”导致了惩恶扬善的失败，并使民众和警察伤亡。

而以哈维・丹特和高登为代表的传统的正义力量ษ就是契约精神的代表，他们就是民众与政府契约的执行者。但是，在这部影片中，这种契约精神也经历了危机：哈维・丹特面对女友的死亡和自己的毁容激发了人性中恶的一面。他为了报复出卖了自己和女友的两位探员，将他们一一杀害，最后还要杀害高登的家人。以至于高登在最后说：“是小丑赢了。”这种契约危机确实出现了，因为他们中最优秀、最具有正义感的人最后也堕落到了正义的对立面。但是，社会的契约还是赢得了最后的胜利，在两艘轮船上的人们，都选择了放弃自己，保全别人。这是人类理性的伟大胜利，同时也是社会契约的伟大胜利。

三、结语

电影本身是带有强烈的意识形态性质的，美国的个人英雄主义充斥好莱坞电影，美国的好莱坞电影又充斥着世界电影院的银幕。这种现象的出现是多种因素相结合的产物。这种美国式的个人英雄大量出现在美国，而鲜有出现在同样具有浓厚个人英雄主义的欧洲是有社科原因的。由于美国的基督教信仰和超级大国的地位。美国人具有强烈的民族自豪感和责任感。他们热衷于向世界传播他们的“普世价值观”，以民主自由的“灯塔”自居。所以，这就是所谓的美国式个人英雄主义。电影《蝙蝠侠：黑暗骑士》的出现也就不难理解了。

我们要看到，这种通过电影将自身文化和价值观向异质文化体系传播是一种潜移默化而又高效的手段。是值得中国电影界学习的。但是，美国电影宣扬的这种价值观、这种美国✘式的个人英雄主义并不是全部都是合理的。如果说文化入侵，那是言过其实，但是它本身带有的崇尚暴力的消极性却是不容忽视的。但是总的来说，这是一部值得观看和研究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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