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哲学与人的爱智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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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智的品格哲学
作为一种爱智慧的学问,它有这样几个特点:第一,葆有惊异。亚里士多德在谈到哲学思维的时候强调,“哲学起源于惊讶”。接着亚里士多德在解释惊讶的时候说,哲学起源于我们对事物的知与未知的中间状态。
日常生活中经常有这种状况,眼前的一个东西,如果你对它一无所知,你不会感到惊讶,对它了如指掌也不会感到惊讶,能够引起我们惊讶的往往都是一知半解的,说不知道还懂一点,说真的知道还不完全了解,这个时候人们渴望对这个事物有更深的了解,对这个问题产生注意了,也就产生了惊讶。因此,哲学思考的好多东西都是我们似曾相识的,比如在谈到理想时我说,理想是永远不能实现但又是人生不可缺少的,有的人可能就不同意,所以才有惊讶,有惊讶就会想方设法去弄明白理想这个概念,进一步和我辩论。我们正是通过这样的途径深化了อ对这一概念的理解。
第二,善于怀疑。思考哲学问题和思考其他问题不一样,哲学要善于怀疑,哲学的本质在于批判。怀疑就是有疑问,不是人云亦云,不是众口一词,我们要在大家都自以为是的思维定式下,进一步看到事物的自以为非,这个事物有什么不寻常。
有人说不仅哲学思考需要怀疑,科学也需要怀疑呀,科学的怀疑最后的结果是解疑,最后要把未知变成知。但哲学的怀疑最后思考的结果,可能是确立自己对世界的一种感悟,不能替代别人,这个问题我弄明白了,我把这个结果说给你听了,你仍然不明白,这是非常正常的现象,因为哲学是个个性化的东西。所以怀疑是哲学思考中一个非常重要的特点。
马克思在谈到他的哲学理想时说,要从人们对事物的肯定的理解中,善于总结推定出对于事物的否定性的理解。所以马克思的哲学才变成批判的哲学,也看到马克思主义哲学怀疑这样一个本质。第三,本真心态。
本就是本色,中国文化中的本这个字非常重要,围绕着本会组成若干词,如本色、本然、本真、根本。总之这个本它是源或者说出发点。正因为如此我们在谈到文化的时候,才有本真心态。
那么什么是真呢?这个¿真不是我们通常说的真理的真,这里强调的真是人生的本然状态。比如说这个人很率真、很天真、很纯真、有真情,真也是一个“源”的东西。把“本”和“真”两个字组到一块,本真就代表事物的原生态。
我们做人要本色不要虚伪,但市场经济条件下人们的本真心态可能越来越少。按照海德格尔的说法,哲学就是一个去蔽的过程。我们的日常人生遮蔽了好多东西,遮蔽之后就会发现,这个孩子特别成熟,说话滴水不漏,想一想这样的人很可怕,他的那种纯真之心被遮蔽掉了。
如果带者这种被遮蔽的心态去思考哲学问题,结果只能是一无所获,因为功利之心充满了全身心。哲学思考有时犹如练气功,有的人练十年天目也没打开,有的人练三个月就开天目了,原因主要是心态问题。禅学大师慧能原来就是一个担水、砍柴的和尚,但他却成了中国禅学的领军人物。
现代社会最大的感受就是人与人要讲究真诚,因为我们生活中真诚的东西太少了。有时候做好事会被误解,大街上看见一个人出车祸,将其送往医院进行救治,等他醒来之后却反咬一口说“就是你把我给撞的”,因为他有一个确切无疑的逻辑推理:如果不是你撞的,你怎么会发这么大善心把我送到医院。这个社会本真的东西距离我们越来越远。
若干年前,国家曾把三月份定为文明礼貌月,在此期间每天就是擦桌子、擦窗户、让地保持很干净而且不要随地吐痰,三月份过去之后,桌子也不檫了、地也不扫了并且往地上多吐两口痰。那时候流行一句话“雷锋叔叔没户口,三月来了四月走”,一些外国人评价说中国只有三月份才是文明礼貌月,其他月份就不讲文明讲礼貌了,后来就取消了文明礼貌月。所以哲学思考需要天真、本色之心,它需要我们保持一种本真心态。
张岱年先生在他的《中国哲学大纲》里说过这样一段话“哲学家因爱智,故决不以有知自炫,而常以无知自警。哲学家不必是世界上知识最丰富之人,而是深切地追求真知之人。哲学家常自疑其知,虚怀而不满,总不以所得为必是。
”张先生所讲的这种状态在老子哲学中有个词叫做“不盈”,因为水不满,所以才能再装进水,我们每个人的一生都要本着这种“不盈”的心态。海德格尔被称为20世纪最伟大的思想家,他曾说ผ过“哲学智慧的获得是一个澄明的过程”,哲学就是在追问的过程中产生出智慧,慢慢地在岁月的沉淀中浮现出理想的状态。
现代人的“爱智”危机
改革开放30多年来,我们失去了很多东西。上世纪90年代中期,《读书》杂志♚是非常畅销的,最高的发行量是200万份,当时搞了一个关于人文精神的讨论,这个讨论虽然是在学术圈里边展开的,参与者都是搞文学、哲学、美学、艺术的人,讨论的主题是“当代人文精神的缺失”问题。
而这个人文精神的缺失问题却渗透在我们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比如理供科背景的人在人文素养方面的缺失,搞人文学科的人又缺乏一些自然科学的知识。上世纪70年代中期,北京中关村小学生写反潮流日记,对学校和老师的做法提出质疑“为什么给我们留作业?”日记公开后当时的国家领导人批示:看来教育要改革,要砸烂十几年来的教育体制。从此全国各地出现了许多白卷先生,整个中国的教育体制就混乱不堪。
所以我国上世纪50年代末、60年代初出生的人的人文学术基础非常差,老子、孔子、孟子、庄子这些知识要自己回头恶补。现在的孩子上一年级的时候就参加《论语》背诵比赛,当然人们有疑问这样做是否妥当,但是我们人文方面的一些日常格言、警句、经典的段落从小就打下基础,这无疑是有积极意义的。所以我们今天从哲学角度反思,一方面改革开放给我们带来了社会的进步。
但值得注意的是,正因为哲学的这种自明性思考,我们看到了现代人出现了一种危机,这种危机称之为“爱智”危机。我们之所以说哲学是一种爱智慧的学问,是因为“爱”和“用”有最根本的区别,即爱是目的,用是手段。爱本身就是目的,不需再有任何理由,“你为什么爱他?”“没有理由,因为爱所以爱”。
如果说“我爱他有五个原因,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随着你的五个理由一步一步展开,会发现你的爱非常之苍白,因此,得出结论:爱是不计功利的,不讲任何理由的,直接把本身作为目的的一种情感。全天下的父母对子女从来都是不计任何功利的,直接把培养孩子作为自己人生的目标,对子女的抚育就是他们的人生的展开形式。爱情又是一种什么情感?如果是那种绿色爱情、无污染的爱情同样是不计任何功利不计任何实用考虑的。
把爱情放到这样一种非常神圣的地位,就会发现周围几乎没有真正的爱情。当然这和我们的时代有关,建国以来我们的爱情观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上世纪50年代的爱情时尚是资产阶级臭小姐嫁给工人老大哥,六七十年代的爱情时尚是部队军人为女孩子的首选,八九十年代的爱情时尚是嫁个有钱人。这些时尚就造成了后来的大批社会悲剧,我们也不能否认有喜剧的存在,但更多的是悲剧。
因此,哲学作为爱智之学是不计功利的。马克思曾写作《哲学的贫困》,我们试想哲学为什么贫困?因为哲学本身就是有闲的时候,静下心来,在一种非功利的心态下面,考虑人生的问题,如果这个人整天为生计奔波,一般来讲成不了哲学家。改革开放这些年来中国哲学之所以没有任何进步,重要的原因就在于人们一直在为生计而ฃ打拼,现在的生存压力让我们更多地考虑怎么样去用智慧而不是爱智慧。
大学校园里学所学的知识、学科也都是在用智慧,诸如外语、计算机、律师证、驾照等各种各样的资格证。其实我们更多地要超越这些实用技术,如果大学毕业生对企业老板所提出的各种问题都对答自如,这未必是好事,未必就标志着他是个高水平的学生,因为象这样的学生大学期间完完全全按照这个模式去应试。他可能完全与企业的需求吻合,但是这样的学生没有大智慧,他的文化积淀不厚重。
一个好的学生应该是,到了企业在一年到两年的时间内,才能适应社会环境,一旦适应了环境就会厚积勃发,会有一个长足的进步。现在学生所学的东西功利性较强,这种现实导致我们在人生的路途上不能持续向前。现在的人们多有急功近利的心态,像我们较熟悉的可持续发展、和谐社会等,这些概念之所以今天提出来,是因为我们的战略规划、区域经济发展规划因存在短期行为而造成了很大后患,高楼迅速建起来之后,发现楼的质量有问题,城市建完之后,发现相关的配套设施诸如邮局、幼儿园、学校、公共绿地等都没有,从发展的角度讲缺少可持续性。
现时代之所以强调和谐社会,是因为这些年来,人与人之间过多地关注了我与经济的问题,缺少了我对别人的关注。人和人之间变得陌生了,现在社会人们之间的沟通理解太少了,因此,就特别提倡和强调团队精神。哲学在思考当代问题的时候,有些生不逢时的感觉。
老子哲学强调“无为而无不为”,套用老子的思维,哲学作为一种无用之学,不能给大家带来任何实际的好处,正因为如此哲学才贫困。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老子又讲“无用之用视为大用”,就是说哲学作为一种无用之学是让你抽出身来冷眼再看这个世界,旁观我们的世态炎凉,才能悟到一些人生最真实的东西,所以中国哲学特别强调反省功夫。所以老子哲学中的“大用”更多的是和我们人生的感受相关联的,而这种人生的感受往往是在我们超越这种实用的、功利的考虑之上,才能悟到的。
担水砍柴,皆成造化,是和每个人的天性联系在一起的,和你的人生是否处在遮蔽状态相关联。
精品源自化学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