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飞不过沧海
摘 要:乔叶是河南作家群中不可忽视的一位女作家,其小说中女性形象丰盈饱满,充满着女性独有的神秘色彩,她用她散文化的叙述呈现了女性最为隐秘的内心☮世界,真实而震撼。
关键词:乔叶;女性形象;温情叙事
作者简介:黄淑菡(1990.9-),女,籍贯:河南平顶¢山,河南大学文学院,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硕士研究生。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乔叶是河南作家群中不可忽视的一位女作家,作为一个新锐的“70后”女作家,乔叶的内心是丰满而温柔的,在她的笔下一个个生动的人物形象跃然纸上。她的作品具有鲜明的河南地方色彩、敏感的女性意识和散文化的笔触,使得读者在阅读她的作品时有一种浪漫的感受。但同时她笔下的女性也经历着各种磨难,生活给了乔叶笔下女性耻辱和创伤,而乔叶通过她们向读者诉说了中国女性的生活状态。
一、散文化的浪漫叙事
乔叶是以散文出道的,因此她的小说也延续了她一贯的语言风格,浪漫而诗意,她的小说杂糅了其散文语言的特点,呈现出一种浪漫的描写倾向。
除了环境描写,乔叶小说中的故事也是浪漫的。《打火机》中的十六岁少女,虽然因被强暴终而终结了花一样的青春,可是却在生命的打火机下,重新点燃了火一样的生命,燃起了蓝色的火焰和重生的希望,那些曾经的不堪、曾经的痛苦都被焚烧殆尽,一切充满了希望。
于2013年出版的长篇小说《认罪书》不同于她以♋往的中短篇作品,长篇幅的大叙事让她笔下的女主人公金金这个形象更加丰满动人。这部小说尝试开启文革叙事的写法,想要尽力描写一场政治革命对于中国女性从身体到精神的摧残和压迫,虽然小说中女性的命运都很不幸,可是作者仍然尝试在文本中展现一些新生的希望和对未来的期盼。
乔叶的小说中充满了女性的温柔,她曾经说过,生活中有纯洁温暖之处,但是也有驳杂丑陋之处。她的小说把这种“驳杂丑陋”之处展现给读者看,却又在这些丑陋的外表之下藏着一颗博爱的心。在面对生活的压迫时,她的小说激起的不是仇恨,而是恨过之后的一种忏悔和爱,她总是试图从不幸中发现希望,在面对生活的摧残时,去坦然的接受和面对,因此,她的小说也是浪漫的,温情的。
二、乡村女性的叙事视角
乔叶出身于农村,生活在城市,这种生活经历让她拥有两种不同的眼光去看待城市和农村,在真实生活的基础上,乔叶刻画了一个又一个充满了矛盾的人物形象,她用最坦诚的创作态度面对城市与乡村,从而发掘出中国女性最为隐秘的内心世界。
《拆楼记》围绕着房屋拆迁一事展开,充分反映了中国城乡ห在当代的变化和人内心最为隐秘的心思,小说是一部典型的城乡二元对立模式的作品,小说结尾“张庄事件前的我和后来的我,不一样了。”3这句话却使整部小说ฏ从思想上得到了升华,“我”虽然生活在城市,却在叛逃农村之后再次回归,建立起了与农村的血脉联系。
乔叶在这部小说中对人物心理的把握,精准的体现出了她对于农村的感情,“虽然被移植到城里已经快十年了,但我从来没把自己看成城里人。城市生活使我常常觉得自己像一个被截肢的人,坐在轮椅上,看着舒服,其实腿脚都麻木得失去了感觉。而到了乡村,接了地气儿,它们立马就活泛起来,弹性十足地走来跳去。”4这段话最好的描述了乔叶对于农村的心态,她爱这片孕育这生机的土地。虽然在面对这片土地时,她描写了农村的愚昧、落后、丑恶,然而同时,也向读者描述了农村的淳朴、温柔和厚道,乔叶的温情在面对乡村的时候更显示出独特的人文情怀。
乔叶小说的主体是女性,这些女性一般都来自于农村,在进城后突出地展现了农村姑娘与这些曾经梦幻场景的格格不入和距离,幡然醒悟后“回归”成为了最后的选择,在乔叶笔下,隐藏于主人公内心的城乡矛盾冲突一直都以这种方式或隐或显的浮现。《拆楼记》中的“我”在经历了一系列拆迁事件之后,重新建立起了与乡村的联系;《认罪书》中的金金在生命的最后选择放下一切回到村子,祭拜自己从不曾承认的父亲;《底片》中小丫回到村子依偎在母亲身旁……在乔叶的作品中这是一个轮回,也是一部自传,是一部乔叶书写的自己的心路历程。
乔叶的城乡创作以女性为叙事视角,也以女性为表现对象,在她的笔下,女性不再是为着男人而存在的,转而是从生命体验和感悟出发,对照现代人在城乡体制下心理呈现的落差,展现女性心中最为深邃的情感和隐秘世界。那些伤痛、艰辛、包容与博爱,都是乔叶作为一个女性作家最为真诚的情感表达,乔叶用自己的笔展示了结构调整中的中国,底层人民最真实的生活状态和精神面貌。
三、温情的情感表达
读乔叶的小说像读散文一样,有着抒情的笔调和浪漫的气息,《最慢的是活着》这部小说,讲述了两代人之间的“斗智斗勇”:祖母是一个传统的中国女性,她保守固执、不通人情,而“我”却是一个现代的、叛逆的年轻女郎,当祖母遇上“我”,两代人擦起的火花让人分外莞尔。小时候的“我”对祖母畏、怕、恨,但是当“我”长大,成为母亲,才真正理解了那些打骂的背后蕴含真情,都是母亲对儿女广博的爱。“我的祖母已经远去。可我越来越清楚地知道:我和她的真正间距从来就不是太宽,无论年龄,还是生死。如一条河,我在此,她在彼,我们构成了河的两岸。当她堤石坍塌顺流而下的时候,我也已经泅到对岸,自觉地站在了她的旧址上。我的新貌,在某种意义上,就是她的陈颜。”5当“我”成为了母亲,儿时对祖母的恨也因理解而变成了包容的爱,这种爱让人肃然起敬,乔叶小说的温情与柔软在她的字里行间显露出来,让人感到温暖。
但是乔叶的小说不都是充满着温柔的情怀,她的小说也有一部分以残酷代替了温柔,以恨代替了爱。在《认罪书》中,以金金为主线,描写了数个女人的故事,小说试图刻画在文革这一政治大背景下的女性被压榨的生命力,然而故事中的女性从身体到精神都即将死亡。这部小说的原罪是爱,这令人感到痛苦,那些对女性的残忍和羞辱,都使这部小说充满了伤感的情调,可当我们翻开书的最后一页,这一切的罪恶都因为爱而得到了补偿:
“这所有人,我爱他们……尽管他们不知道,知道了也不跟不会在意。而我的爱也根本无所谓他们知道不知道或者在不在意。我只是爱我所爱。这爱空落落的,没有一点儿实惠,也没有一点儿利润……只是爱而已。我不能不爱他们,无法不爱他们。”6因此乔叶的爱也回归到了这部小说中,她依旧是温情的,乔叶的小说只要用心就能看到她的心,她的作品给人的爱是透在字里行间的,不会因时间的转变而消失,正是这种对爱的执著让乔叶在创作上走得更远。
同时我们也看到,乔叶的创作正是由于这种爱和温情,使得她的作品在表达国家命运等更为宏达深刻的主题时,显得过于稚嫩,在试图描述重大主题时和表现社会人生时显的简单而仓促。但不可否认,乔叶作为“70后”新生代作家,其对人生的拷问和对女性世界的解剖,都使乔叶成为中国当代文学中不可忽视的女作家,她在创作上表现出来的坚守和语言刻画的匠心,使得她的小说具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注释:
[2]乔叶,《底片》,北京:群众出版社,2008年,第194页.
[3]乔叶,《拆楼记》,郑州:河南文艺出版社,2012年.
[4]乔叶,《天使路过》,哈尔滨:哈尔滨出版社,2007年,第186页.
[5]乔叶,《最慢是活着》,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2011年,第103页.
[6]乔叶,《认罪书》,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3年,第45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