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

献给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

话剧

梦魇

人物表

丽珠吉光的养母，27岁。

吉田（吉野）武雄（老年），70岁。

吉田（吉野）武雄（青年），日军“７３１部队解剖医师。29岁。

吉田春子（老年☒），武雄妻。65岁。

吉田春子（青年），武雄妻。23岁。

吉田一郎长子，东京某医院院长，46岁。

吉田一郎5岁。

吉田昌子一郎妻，41岁。

吉田次郎次子，新当选国会议员，44岁。

吉田次郎（幼年）3岁。

吉野三郎三子，“残留孤儿”，41岁。

吉田英男一郎之子，23岁。

吉田真美次郎妻，36岁。

吉田洋子次郎之女，20岁。

玉莲寻亲团成员，41岁。

男孩玉莲之子，16岁。

女孩玉莲之女，18岁。

秀荣寻亲团成员，44岁。

秀荣夫秀荣丈夫，50岁。

李春旺寻亲团成员，42岁。

韩大爷50岁。

母（中国）48岁。

子（中国）27岁。

老太（日本）

女

铃木30岁。

铃木妻25岁

铃木幼子5岁

中国小贩、

苏军士官、

日军大佐、

摄像师、

女招待、

日本老兵、

古稀老者、

日本老妇、

日本中年人、

日本青年、

花村。

引子梦魇——骷髅之舞

[诡异、恐怖、惊悸的音乐。

幽冥，混沌，诡异，不似人间境界。阴风四起，毒雾弥漫，间或可闻夜枭凄厉哀鸣。

硫磺之雾中，现出一位着和服、踏木屐的古稀老者——吉野。

吉野这是哪儿？我怎么会来到这鬼地方？离开，离开……讨厌，腿怎么不听使唤?可恶……可恶……“那是什么？鬼火么？鬼火！”

[无数浮动的鬼火向吉野逼近，逼近……

吉野（毛骨悚然，须发倒竖）骷髅，骷髅！鬼火是骷髅的眼睛……

[一群白骨森森的骷髅，裹挟着雾气，飘忽追踪而来。

骷髅骨骼扭动、撞击，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骷髅眼眶中闪着荧荧绿光。吉野滚开，该死的骷髅！

众骷髅还我命来！

吉野滚开，滚开！

众骷髅还我命来！

吉野（惊恐）马路大！马路大！

众骷髅还我命来！

吉野你们死啦，死啦！

众骷髅灵魂不死！

吉野你们死啦，死啦！

众骷髅历史不死！

吉野死啦，死啦！

众骷髅灵魂不死！

吉野死啦，死啦！

众骷髅历史不死！

[天幕，叠印如下历史照片——鼠笼中硕大的老鼠；旷野，细菌战试验场，被绑在木桩上的中国人；手术台，解剖在进行中；推出报刊标题被放大的字样——“日寇……细菌战……鼠疫……”；哈尔滨，平房，日本731部队原址；大字特写“审判!”

[以下动作为慢节奏与快节奏交混——

骷髅与吉田追逐、纠缠的舞蹈——

吉野左冲右突，挥刀劈刺。

一个骷髅倒下，旋即立起。

又一骷髅倒下，旋即立起……

吉野绝望地喘息。

骷髅围堵吉田。

吉野被团团围住。

骷髅踏着圈儿，发出丝丝怪叫。

骷髅收缩包围圈。

吉野被骷髅层层紧箍，动弹不得，只露出头部。

放大的——

喘息声；

心脏不规则的跳动。

骷髅将吉田高高举起，旋转。

数名骷髅手掌、膝盖着地，成手术台状。

吉野被平放于“手术台”上。

一骷髅执手术刀，作解剖状。

众骷髅（呐喊）霍、霍、霍、霍、霍、霍、霍……

[地狱之火，烈焰升腾……

1.寿筵

[景即刻转入吉田家客厅。天幕，电视画面——窗外庭院，假山一座，修竹数枝，溪水，芳草。

厅内壁上，草书“寿”字中堂，十分醒目。

吉田妻春子在插花，大儿媳昌子在侧。

随着年轻、快乐的一声呼唤“我来啦！”孙女洋子跟母亲真美进入客厅。真美捧着精美的礼盒。

洋子奶奶、伯母！

真美妈妈、大嫂……

春子哦，真美、洋子，你们娘俩来得挺早的！

真美大嫂更早哦！

昌子我也刚进屋。

真美妈妈，这是次郎特别嘱咐我给爸爸买的生日礼物，跑了好几家大商场呢！

春ฑ子哦，次郎当上议员啦，还这么费心!

真美瞧妈妈说的，爸爸是70大寿啊，人生70古来稀嘛！我们费点心是应该的啊！次郎能当上议员，也算是送给爸爸一份特别的生日贺礼吧！

洋子哇，奶奶插的花太棒啦！不愧花道高手！

昌子妈妈在市民文化节上得过大奖的，就是这款插花。

真美这么漂亮的插花正好配这寿字……这条幅上的寿字好高好长哦！

洋子高寿、长寿么！

真美是洋子从中国哈尔滨带回来的，特地请中国书法家为爷爷写的！

洋子妈妈，这话你说过好几次啦！

[楼上卧室传来吉田瓮声瓮气的惨叫。

众愕然。

洋子爷爷！

昌子、真美爸爸！

[春子快步走向卧室，洋子跟上。昌子、真美怔在那里。

一郎上。

真美大嫂，爸爸不是在睡觉么？做梦魇着了吧？

昌子是吧？（发现一郎）您来啦！

真美大哥到了。

一郎哦。

真美大哥，爸爸刚才叫唤得可瘆人啦！

一郎是爸爸说梦话么？用不着大惊小怪吧。

真美不过，够吓人的哦！大哥，爸爸这毛病，是不是精神方面、心理方面的问题？咱吉田家可是医生ภ世家……

昌子（嗔怪）真美！

一郎真美可以当心理医生了嘛……我去看看。

[一郎进卧室。

真美瞧大哥说的，您可是爸爸的保健医呀。（对昌子小声）大嫂，爸爸是不是因为在满洲……

昌子真美！可不能乱说，吉田家最忌讳这种话啦，这你是知道的啊！何况今天是他老人家的大寿。

真美日本战败都快半个世纪了，这战争后遗症可真够长啦!咳，日本人什么时候才能摆脱战败的阴影啊？

昌子二弟是政治家，我们真美说起话来，也蛮政治的，是夫唱妇随吧？

真美瞧大嫂说的？政治家，我们家倒是有一个，可政治，那是男人的事，我们女人懂什么啊？

昌子就是啊，真美这话说得在理啊。

[洋子与春子扶武雄从卧室出来，一郎随后，武雄神色恍惚。昌子、真美迎上。

昌子、真美爸爸！

武雄哦……

真美爸爸没事吧？

春子没事、没事，做梦魇着啦，一喊，就醒啦，醒啦，就没事啦。

武雄你们都听到我喊？

真美哪能听不到呢？爸爸的喊声怪瘆人的啊，瞧，爸爸脑门子还在冒汗呢！

洋子妈妈，太夸张啦！

武雄（不无沮⌛丧）哦，哦……

昌子（递上面巾）爸爸，请擦脸吧。

[武雄擦脸；春子扶武雄一起在沙发落座。众人侍立在侧。

春子今天，全家人都回来给你祝寿。吉田家大团聚啊！

武雄好，好，都回来就好！

春子老寿星，那些礼物都是一郎、次郎家送给你的……真美，次郎也该回来了？

真美他刚打来电话，众议院的会已经结束，他已经在路上，就到。

春子他爸，７0岁的人了，身子还挺结实的。这是吉田家的福气呀！

洋子人生第二春嘛！爷爷，加油，再活７0岁！那您就是全日本的长寿冠军了！

武雄老糊涂冠军吧？

[众笑－－

春子今年，吉田家可是吉星高照哇－－一郎升了医学院院长，次郎当上国会议员，大孙子刚从早稻田毕了业，就当上公务员！

洋子奶奶就偏向英男哥，逢人就夸英男哥，早稻田啊、公务员啊……

春子奶奶最骄傲的还是洋子嘛，也是刚毕业就当上富士之光电视台的见习记者，那可是时髦的职业啊！

真美还被派驻东京记者站，很多同行羡慕得要死呢！

洋子妈妈……

一郎加油，见习记者小姐！

洋子谢谢大伯，我会的！

[众笑——

[轿车急速刹车声、关车门声——

[开门声、脚步声，次郎上。

次郎真对不起呀，众议院开会，迟到了！爸爸，您好吧？

武雄哦。

真美全家人就等你这大议员呢！

一郎大人物总是让别人等的嘛。

昌子二弟可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他真的太忙啦！

次郎大哥是提醒我。

洋子爸爸是报纸上说的“新贵”么？

真美洋子，这话可不该你说嘛！

洋子我的意思是，爸爸也“贵”不到哪去！上周，我去国会采访，顺便参观爸爸的办公室。一进屋，是个小角落，女秘书的办公间，小得只能放一张办公桌；里间是爸爸办公的地方，也就一张写字台，一个书柜和接待客人的沙发。比起电影里美国议员的排场，可差多啦，难怪老美嘲笑日本人住的是鸽子笼呢！

次郎这就是日本政治的风范，不浮华，重实效。再说，也是珍惜纳税人的钱袋嘛……不过，政治家的空间可是无限的。日本列岛，乃至整个世界，都是政治家活动的舞台！

一郎（笑吟吟地）家庭也是政治家的舞台么？

次郎当然，家庭算是小舞台吧。小舞台也时时在上演人生的戏剧、甚至政治的戏剧。

春子要说演戏啊，谁也比不上次郎啊！

6、7岁吧，就跟小朋友演戏玩，用妈妈化妆的粉抹成小白脸，穿着大人的和服，站在桌子上，举着木头刀，神气地喊“我是丰臣秀吉！”

洋子爸爸好伟大哦，那么小就想当政治家啊！

春子从中学到大学，你爸都是学校棒球队……队长！

武雄拉拉队！次郎总是想扮演主角……

次郎不，不，要说主角，当然还是爸爸您啊！我们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