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论和政治经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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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求交替理论
摘要:抽象思维方法能否准确运用,是判定理论水平高低的重要标准;由于事物的复杂性,单一的抽象思维方法已不能满足人们认识客观世界的需要;政治经济学有必要借鉴自然科学的非线性思维方法。
我始终认为,论文论著在方法论方面经不起推敲,所谓的看法、观点等甚至都不 ﭢ能称为理论。的确,重大理论的突破在很多情况下往往是方法论方面的突破,如辩证法、相对论、非线性科学等。本文着重谈三个问题:一是我们通常惯用的抽象思维方法有一个准确性的问题;二是抽象思维方法也只是我们认识客观世界的一种不得已而为之的方法,我们要探索多变量共变的方法;三是政治经济学作为社ค科领域内典型的抽象思维的结晶,有没有在方法论上有所突破的可能?需求交替理论是一种尝试。
一,抽象思维方法
面对混混沌沌、变幻莫测的现实世界,人类最早自发产生的是一种完全具象的思维方式。它没有把事物——思维考察的对象——如同我们现在习惯的那样按一定标准分解成若干具有独立特征和人脑较易把握的部分,而是直接对事物的整体运用某种略具神密色彩的不完全归纳或某种粗略的整体比较方法,试图对事物的变化做出描述和预测。这就是占卜、历史、文学产生较早的主要原因。一般来说,使用象形文字的民族,其思维发展的一定时期这种完全具象的思维方式的成分要多一些。
另一种思维方法就是只在近代才取得突飞猛进发展的抽象思维方法。一般来讲,使用拼音文字的民族较早地尝试这种思维方法。现实事物的变化总是千万个因素共同作用的过程和结果,其复杂的程度似乎已远远超出人脑所能认知的范围。这时人类发明了一种取巧的思维方法,先舍掉众多因素不考虑,最终ศ一次只考虑两个变量的因果关系,如果留下的这两个变量刚好是主要因素,人们就粗略地认为抓住了事物发展的“本质”了。这就产生了至今仍是法宝的抽象思维方法。很明显,这种思维的过程肯定不是事物本身的发展变化过程,如果这种方法运用得好的话,其发现的所谓规律,也顶多只是在近似的意义上接近现实事物的发展变化,很多细微之处都被人们有意地忽略了。所以说抽象思维方法只是人们不得已而为之的一种权宜之计。但是,它还是标志着人类认识世界的能力有了重大突破,有了这种方法,面对混沌的世界我们就不会完全手足无措,毕竟可以开始撩开事物的神秘面纱,探究其原来只属于上帝的内在规律了。
完整的抽象思维包含两个过程。第一个过程称为舍象的过程。现实中,事物的因果联系总是千头万绪,混乱不堪。我们通常可以假定许多因素暂时不存在或不起作用,也就是把许多作用因素舍象掉,直到最终只剩下两个因素或两个变量。显然,这个舍象过程有两层含义:
一是凡被我们判断为非本质的或无关紧要的因素,都被我们假定为不起作用或其作用可以被忽略,这使我们研究的问题得到初步简化。需引起警觉的是,有些被假定为不起作用的因素不是因为其缺乏现实的重要性,而是因为它们与其它保留下来的因素之间缺乏某种共性,没有这种共性,它们就无法和保留因素一起在更高的层次上被抽象。舍象的作用就是舍掉不同找出共同,经过多层次这样的反复,直到找到最终的共同根源。
二是对保留下的这些本质要素,我们再进一步假定一次只有两个要素同时相互发挥作用,其它要素则暂时被想象为不起作用,这使我们研究的问题更加简化,因为两个因素之间的相互作用的情形刚好是人类的悟性较容易把握的。同样需引起警觉的是,这种做法并不是天然的公理,它只是从为人类有局限性的思维提供一种便利性出发的。这种便利性有没有可能导致非科学化,后面将会论及。
舍象进行到只剩两个变量时,这两个变量相互作用的复杂程度还是超出了人类的观察和思维能力。这时我们又假设一个是自变量,另一个是因变量,自变量自主、自发地变动,因变量则只随着自变量的变化而变化。经过一系列地简单化以后,人类终于可以比较从容地观察和思考这两个因素的相互作用的因果关系了。我们会较容易看到,一个因素发生某种程度的变化时,另一个因素也相应地有了一定程度的变化,观察了许多次这种成对的变化情形,我们就可以用不完全归纳的方法总结出这两个因素的变化规律了,并可以用话语将其描述出来。我们依照同样的方法把我们认为必要的其它多种两个因素的变化规律归纳并描述出来。人类就用这种方法总结出了无数个所谓规律,产生了许多门所谓科学。
当辩证法产生以后,人们也粗略地描述因变量对自变量的反作用,但二变量具体的相互作用的情形和变化的轨迹,形而上学也好,辩证法也好,都显得无能为力。
仅仅从这个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的舍象过程我们就不难理解人们在决定舍掉什么和留下什么时是多么容易犯错误。有时甚至在决定将整体分解成哪些因素时就已经走入歧途。
抽象思维到此只走完了一半的路程。我们很清楚在舍象过程中被我们假定为暂时不起作用的因素在现实中并不是不存在或不起作用。舍掉它们只是我们还不够充分发达的大脑的权宜之计。要想让抽象思维得出的“规律”能现实地发挥作用,而不至沦为仅供把玩的精神玩具,我们就必须把先前因便利性而舍掉的因素重新加进来,进行再思维。这就是抽象思维的必不可少的第二个过程,我们称之为具象的过程。没有这个过程,就不是完整的抽象思维过程,其理论就没有形成一个科学的体系,也就不成其为理论。在很多情况下,理论没有第二个过程的描述往往是因为其第一个过程——舍象过程——就漏洞百出,经不起推敲。
的确,如果我们回顾一下学说史,特别是社会科学学说史,很多抽象思维在舍象过程完成后就干脆放弃或回避一般规律意义上的具象思维,只在每个个案中凭经验具体处理和描述,不再试图总结通例,不再试图构建具象过程的体系。这主要是因为抽象思维的难度在这里突然加大了!我 ت们以前最讨厌的多个因素多个变量同时交织在一起的情况又出现了!
到目前为止,尤其是社会科学还是在一个较低的水平和较笼统的意义上来处理这个难题。我们假定以前经舍象总结出来的多个二因素变化规律都是可迭加的,用数学术语讲都是同比例的线性关系,用直觉知识理解就是:多因素同时作用时的某两个因素的关系完全等同于假设所有其它因素不起作用时的这两个因素的关系。有了这个假定,我们就可以简单化地来处理众多变量或因素的相互关系了,我们就可以把这些变量或因素归为两类,一类是起正方向作用的,另一类是起相反☭方向作用的。而不再顾及这些因素或变量的作用方向有可能是四面八方的。联想一下社会科学的许多成对的用语,就不难理解我们通常的具象思维都是以这个可迭加或线性的假定作为大前提的:象“进步”和“反动”,“前进”和“倒退”,“积极因素”和“消极因素”等等,都是把众多因素归结到一条直线的正反两个方向上来进行迭加并找出最后的合力的方向,来描述事物实际的、现实的、最终的发展和变化。
这些变量或因素的作用力方向被归到一条直线上,作用力的大小有的学科可进行较准确的度量和计算,有的学科(象大部分社会科学)对作用力的大小也只能粗略地比较一下强弱,最后再粗略地判断一下合力的大小,据此粗略地判断一下事物发展的速度和方向。
社会科学还有这样两个描述具象过程的语言习惯:一是如果我们在舍象过程中刚好把这些众多二因素变化规律按重要程度做了主次之分,那么在具象时,我们就习惯说主要规律在走向现实时被一些次要规律修正了;二是我们往往把舍象过程的终点做为描述具象过程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