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渣山的涅
它在鞍钢这个巨人身边长大,跟阜新矿区海州多种经营公司一样,都面临着失去巨人保护,寻找自救出路的课题。它的破题源于10年前开启的自我改造。在靠国家政策和资金的扶持之外,闯出一条重生的异路。
渣山
鞍钢在上世纪初投产以来,相当长的时间里,一直采用“弃渣法”处理钢渣,就是把钢铁渣拉到鞍钢西北角一处空地上丢弃。日积月累,堆成了一座被老百姓戏称为矿渣山的废渣区。
因为渣堆面积不断向外扩展,占用了大量土地,并严重地污染了周边环境,1985年,鞍钢集团专门成立了大集体企业――矿渣开发公司(下文简称矿渣公司),专门负责处理废弃冶炼渣。据老职工周秉和回忆,那时对废渣处理的方式很简单,“就是运送到边远农村进行掩埋。”
不可否认,彼时因为技术上的限制,单纯地把冶炼渣视作固体废物,大家还意识不到冶炼渣的价值。就矿渣公司本身而言,只是定位于钢渣处理企业,仅仅是个“废渣中转站”,矿渣公司注定没有利润可言。
同时,面对钢铁产能严重过剩的行业现状,钢企甚至面临着“生产一吨钢的利润,都抵不上一个茶叶蛋”的尴尬。随着钢铁行业整体效益下滑,鞍钢主体经营都在勉强支撑,像矿渣公司这样的非钢企业,日子可想而知。
“以前,我们有钢老大意识,觉得有鞍钢这棵大树,我们再糟也不至于破产。可转眼发现,大树底下没阴凉了,它也缺水缺养,眼瞅着枯黄。”矿渣公司总经理苏兴文坦言,在等、靠、要的老路上,越走越觉得进了死胡同,他开始审视自身:只将大块的钢渣进行简单磁选,剩下的就卖到社会上,甚至是免费处理,大部分被无组织地堆弃,这么做是不是错了?其实,钢渣也是宝啊,里面蕴含着巨大的再生价值。如何从钢渣中有效地回收残钢、保证选后尾渣的活性和稳定性,确保其被高附加值地利用、减少污染,同时增加企业经济效益?他陷入深思。
苏兴文用专业眼光打量起厂区内的一座小山,它高几十米、占地四五平方公里,重达7000万吨。好大一座山啊,如果能在里面淘到金子,重新构筑一条高附加值的产业链,还愁大树无荫、锅无米粮了吗?
转型生机
“关键在于研究怎么个变法。”苏兴文认为,创新工艺,对冶炼渣再利用,才是提纯废渣价值的关键。
在苏兴文身上,并不缺少诸如“几天守着试验不回家”的桥段,每及于此,他并不愿意多
谈。其实这不难理解,创新谈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过程必定有着外行人难以想象的复杂和艰苦。但结果,也必然会带来打破传统思维之后的意外之喜。
在掌握了钢渣处理全套工艺技术的基础上,创新闷渣工艺,创造短流程、高效磁选新工艺,打破了一个多世纪以来钢渣处理的误区。“经磁选后,不仅可获得全铁品位85%的渣钢,全铁品位95%的精选粒铁,而且使尾渣粉金属铁含量小于1.5%,为钢尾渣深加工利用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2009-2014年,鞍钢累计钢产量近1.5亿吨,产生钢渣1800余万吨,经矿渣公司磁选加工后,生产精品钢铁物料800余万吨,每年为国家节约的矿产资源相当于一个大型选矿厂一年的产量,同时保护了大量绿地及矿产资源。
告别大集体
2005年是个起点,矿渣公司靠技改,靠握在手中的核心技术,闯出一条独立于鞍钢主体企业的新路,让自己在崖边重生,利润和职工收入双攀升。“我的工资3000多,原来才700元。”随着企业利润年年递增,职工的收入也水涨船高。周秉和说自己好几个同学都在鞍钢其他企业,但“都没有我挣的多”。
与此同时,矿渣公司还完成了另一件大事。周秉和说:“十几年前,能成为合同工,想都不敢想。现在,我们这些大集体职工的身份都变了,都是正式合同工了。”矿渣公司成立之初,只有少部♂分职工有正式编制。而像周秉和这样的大多数工人,是通过社会招聘进入企业,身份和有编制的大不一样。大集体咋干都觉得是二等人,特别羡慕那些正式工,“现在好了,完全一样了、平等了。”
“混岗集体工和全民工同岗不同酬,严重影响了职工的积极性。同样付出劳动,怎么能仅仅ฑ因为身份差别,就人为地制造出不平等。”谈及于此,苏兴文讲述道,公司管理层反复学习《劳动法》的有关规定,多次研究后向鞍钢领导阐述了企业发展的趋势,“经过。多方面努力,在集团公司领导的大力支持下,我们实现了混岗集体职工变成企业合同职工,同全民职ณ工同岗同酬。”
这种底气源于坚实的经济后盾。从2005年到2013年的8年间,矿渣公司实现营业收入近35个亿,实现利润近6.5个亿。钢铁巨人身边的辅体小弟,矿渣公司显然是个异数。在巨人低迷、无力旁顾之际,硬是通过渣里淘金的自我改造,让企业和 ﭢ职工走上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