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儿》 2013年10期
摘 要:诺贝尔奖获得者托妮・莫里森的小说《宠儿》为我们揭示了美国黑人,尤其是黑人女性在奴隶制及其遗毒下悲惨的生活。他们最深层次的悲哀来源于无法建立其主体性。这一点,在她们获得自由的最初几十年里,依旧适用。本文从正视过去,剥离身份标签,以及扎根在同胞之间三个方面分析和探讨塞丝主体性的艰难建构过程,以期为美国当代黑人在白人主流文化中保持主体性和为我国在吸收外来先进文化的过程中保持民族文化主体性提供一些启示。
关键词:主体性 过去 身份标签 同胞
一、引言
1987年,托妮・莫里森发表了其公认的最好的小说――《宠儿》。该小说获得1988年度普利策奖,并于上世纪90年代跻身西方现代文学经典之列。小说篇幅不长,但莫里森在其中运用了多重叙事视角,以及如意识流、象征、隐喻、超自然描写等在内的多种叙事手法,将碎片化的叙事巧妙地缝合在一起,为我们展现了美国黑人在奴隶制下被玷污、被剥削,人格丧失的悲惨生活,以及内战后,他们,尤其是黑人女性,在奴隶制遗毒下重新给自己定位,正视自己,构建主体性的艰难过程。小说流畅的叙事与布鲁斯音乐质感和诗歌化语言糅合在一起,更体现了莫里森融合西方现代文学与黑人文化元素的高超艺术手法。
小说取材于一个真实的历史事件,主人公是一位名叫塞丝的女黑奴,她身怀六甲只身逃亡到辛辛那提与她的其他孩子和婆婆团聚。在奴隶主“学校老师”前来抓捕她和她的儿女的时候,为了不让孩子们再成为奴隶,她毅然锯断了两岁女儿的脖子。之后的十八年中,死去的女儿“宠儿”不停地闹鬼,最后化成肉身回来加倍索要塞丝的爱。最终,社区里的女人们联合起来赶走了鬼魂,虚弱的塞丝也终于意识到她自己才是最宝贵的。她的主体性历经几十年的坎坷终于构建起来,她终于可以稳稳地站起来,眺望未来。
本文主要聚焦于塞丝主体性的建构过程、条件和意义。主体性是指人在实践过程中表现出来的能力、作用、地位,即人的自主、主动、能动、自由、有目的地活动的地位和特性。本文以塞丝为例,探索当今美国黑人构建和保持自己主体性的必要性。此外,探明塞丝构建主体性的重要性,对寻求继承中华民族优秀传统,同时吸收世界先进文化的我们也是有启示作用的。本文主要从三个方面解析塞丝主体性的构建过程。这三个方面分别为正视过去,剥离身份标签,以及扎根在同胞之间。
二、正视过去
1.悲惨过往 奴隶制无疑是残暴的。对美国黑奴来说,谈不上公平正义,更谈不上平等为人。他们的生活只有超负荷劳作和伺候主人,而他们的身体和生命随时可能被残害。没有尊严,没有希望。塞丝的婆婆,贝比・萨格斯与六个男人生了八个孩子,除了与她一起被卖到“甜蜜之家”的黑尔,其他孩子的命运她一无所知,“整整七个,都走了,或是死了”。黑尔出生的时候,她几乎没有瞟上一眼,“因为犯不上费心思去认清他的模样,你反正永远也不可能看着他长大成人”。她只能埋头干活,可是悲伤却始终弥漫在她的内心。
塞丝怀着丹芙的时候,被“学校老师”的两个侄子按倒,吸走了她为已经两岁的女儿储存的奶水。惊吓、羞辱、愤恨,塞丝多年以后还会不时想起那让她作呕的“长着青苔的牙齿”。她的丈夫看到了这一切,顿时精神崩溃。然而这还没有结束。当他们获知她向加纳夫人告状后,狠狠地划烂了她的后背。
“甜蜜之家”试图逃跑的奴隶中,保罗・A被杀,西克索被烧死,保罗・D给套上了马嚼子。只有塞丝成功逃脱了,尽管她还怀着孕,被划烂的后背不停流着血,光着的脚没有了知觉;如果没有穷苦白人女孩爱弥・丹芙的帮助她差点死去。在辛辛那提,她终于得以与她挚爱的孩子们朝夕相处。没有人使唤她、虐待她,她自由地呼吸,自由地照顾孩子,自由地和其他自由黑人交往。但这仅仅持续了二十八天。
猎奴者悄然靠近,当塞丝认出了房子外面“学校老师”的帽子时,只感觉脑子里到处是蜂鸟翅膀拍打的声音,除了口里不停地说“不。不。不不。不不”外脑子一片空白。猎奴者闯进来的时候她锯断了两岁女儿的喉咙。如果时间允许,她会杀死所有的孩子,然后自杀。她太爱自己的孩子了,自己在奴隶制下遭遇的所有苦痛不能再让孩子们再遭受一遍。
然而,杀婴,这一母亲可以犯下的最严重的罪行,让塞丝十八年来饱受煎熬。过去过于苦涩,她刻意压制自己不去回忆。可是一切总是在不经意间出现在脑海,她恨自己锁不住回忆,只能挨着,凑合活着。
正视过去才能有未来。不管我们ฑ过去犯了何种错误,做了何等的蠢事,过去始终是我们的生命的一部分。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如果你不去了解它、正视它、反思它,而是一味逃避,它便会像弹簧一样,受压越大,反弹也越高。压制回忆,就是抑制正视自己的欲望。而一种欲望不可能在受到压抑的同时而不转换成其他形式释放出来,于是对过去的抑制很容易失控,影响当下的生活和未来的选择。很多事情越想忘记,便越会刻骨铭心。而由于这种刻骨铭心的初始愿望是消极的,于是这种刻骨之痛便只限于痛苦,而不能自■。
保罗・D将过去的一切一个一个地锁在他胸前的烟草罐里,于是他失去了得到归属感的机会,这些年来他四处流浪,直到他遇到了塞丝。两个人不情愿却又小心翼翼地一起回忆在“甜蜜之家”的奴隶生活,开启了他们树立自主性、寻求幸福的艰难路程。在保罗・D的烟草罐的盖子悄然松动的时候,他大声喊着:“红心。红心。红心。”
2.宠儿――来自昨日的梦魇 宠儿,是个充满象征性的角色。但是,不管宠儿是塞丝还魂的女儿,塞丝的母亲,还是所有受尽苦难的奴隶的冤魂,宠儿都是来自昨日的梦魇。不管塞丝如何逃避,如何压制回忆,她突然回来了,而且不走了。爱弥・丹芙告诉塞丝,“所有死去的东西活过来时都会疼的”。宠儿也是一样,她与塞丝逐渐形成了一种寄生性的关系,并且越来越无理取闹,只是不停地索要塞丝的爱,并且埋怨她、折磨她。宠儿越来越胖,而塞丝则越来越消瘦而且没有精神。
但是,“作为被压制的回忆的显形,宠儿带来了痛苦,也带来了药方”。宠儿迫使124号房子里的人直面悲惨的过往带给他们的创伤。塞丝道出了她被吊死的母亲对她的伤害,她应该是为了逃跑而遗弃了小塞丝。她道出了“甜蜜之家”对奴隶人格的无情迫害,她为孩子们做出的巨大牺牲,以及结束女儿生命的原因。过往的一切触目惊心与悲伤无奈一起涌入现实世界。“塞丝企图为那把手锯补过;宠儿在逼她偿还。”塞丝一遍一遍地诉说,希望可以说服宠儿“她过去的做法是对 的,因为它发自真挚的爱”。她深爱她的孩子们,可是奴隶制不容许她呵护自己的孩子,她只是制造新奴隶的工具,她无可奈何。塞丝再一次受尽了煎熬,却终于救赎了自己。她那“许多许多”的解释,为她正视人生,原谅自己,建立主体性奠定了基础。
三、剥离身份标签
1.不再仅仅是个奴隶 塞丝剥离的第一个身份标签是她的社会身份――奴隶。由于生下来就是奴隶,塞丝的主体性完全丧失而不自知。小时候,她想在身上烙一个和母亲一样的标志,以便让母亲以后认出她来,她妈妈打了她一个耳光,她不知就里,感到很委屈。
在“甜蜜之家”,加纳夫妇统治奴隶相对宽和的方式使得奴隶和奴隶主之间的冲突不那么激烈。在这样的环境下,塞丝没有意识到自己是有和主人一样的做人的基本权利的。她也不明白自己作为女人、妻子和母亲的权利早已被剥夺了,她只有义务,全部奉献给主人。于是她天真地向加纳夫人询问,她和黑尔可否有一场婚礼,或是一次聚会或是什么,加纳夫人只是笑了笑。塞丝不知道该怎么办,却没有感到悲哀。她为自己七拼八凑出一件结婚礼服,加纳夫人的一对廉价水晶耳环也让她喜笑颜开。对于想结婚的人来说,想要一场婚礼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塞丝的愿望没有得到认可,她也没有伤心没有不安,可见她的主体性此时还没有觉醒。然而她在没有婚礼的期许下,想方设法为自己缝了一件礼服,可见在奴隶主不把她和她的同伴当人看的大环境下,她的内心却在悄悄肯定自己作为人的价值,这本身便难能可贵,这为她主体性的觉醒和建立奠定了基础。
黑尔敏锐地观察到,宽和的加纳夫妇和凶残的“学校老师”之间本质并没有什么不同。塞丝虽然不理解,但是由于信赖丈夫,由此受到了深深的触动。她无意间听到“学校老师”教她的侄子把人的属性和动物的属性分别写下来。在了解了人和动物属性的含义后,她十分震惊。她不想自己被人当动物来看待,更不愿意自己挚爱的孩子也受这份罪,她对自己奴隶身份了解得愈加透彻,于是她与同伴们一起策划逃跑,并成功地先送走了三个孩子。在被按倒吸走奶水和暴打之后,她毅然决然地带伤跑掉了。被猎奴者包围后,她不惜杀死孩子们后自杀,也绝不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回去当奴隶。
她用自己艰苦卓绝的努力彻底揭掉了奴隶的社会标签。就是死亡,也不能阻止她和孩子们奔向自由。因为历经磨难,她终于明白,自己仅仅是个奴隶,她与黑尔的婚姻没有保障,孩子们随时可能被卖掉,或是和她一样做各种苦力。作为奴隶,她没有机会受到母亲的宠爱,也没有资格去做妻子、做母亲。
虽然接受了不少帮助,但是,她的成功“是唯一一件我自己干成的事”,“是我用了自己的头脑,而且还不止那些”,“等我到了这里,等我从那辆大车上跳下来――只要我愿意,世界上没有谁我不能爱”。自由是甜蜜的,尤其是在基本上是靠自己争取来的时候。塞丝的主体性剥落了一个沉重的外壳,准备破土而出了。
2.不再仅仅是母亲 这本小说从头至尾都浸染着塞丝对孩子们深沉的爱。她“飞起来”到棚屋杀死自己可爱的“已经会爬了”的女儿,同样是出于对她“浓浓的爱”。孩子几乎是塞丝生活的全部,“要么是爱,要么不是。淡的爱根本就不是爱”。奴隶制只让女奴生小奴隶,却不给她们机会去爱她们的孩子。奴隶制与母爱之间巨大的鸿沟,以及无法容忍孩子们也遭受奴隶的痛苦,导致塞丝不顾一切地带领孩子们逃离奴隶身份。为了不让孩子被奴隶主夺走,她不惜结束她和所有孩子们的生命。小说的结尾部分,在误认为鲍德温先生是来夺走她孩子的猎奴者的时候,这一次,她选择了主动出击,冲上去准备杀了他。母爱,让她从一个默默的被动的逆来顺受,无奈地试图杀死所有的孩子后自杀的女奴,成长为一位直面恐惧,对不公迎头痛击的女性。塞丝浓浓的母爱浇灌着她自己的自主性,帮助她自我意识的觉醒,自主性的萌动和成长。
但是,这深沉的母爱同时也禁锢了她自主性的建立,她把一切都奉献给孩子。即使昔日“甜蜜之家”的伙伴,现在的情人保罗・D也不许说她小女儿丹芙的不是。她的眼里只有孩子,心里也充满了对死去女儿的愧疚。她的人格完全建立在孩子身上,尤其是在被杀的女儿身上。她的孩子是她“最好的部分”,他们是她人格的延伸。“她自己所有的身份就是母亲。”她选择第一个杀死女儿意义十分重大。因为她杀死女儿即“杀死她最好的自己,杀死她对未来美好的、同为女性的幻想”。所以,在她意识到宠儿是她还魂的女儿后,很快便与宠儿建立了一种过分的相互依赖的关系。宠儿就是她另一个自己。
奴隶制残酷而强大,奴隶们被剥夺了所有做人的权利和尊严,从而无法爱自己。有的是没有这样的觉悟,有的则没有勇气。因为如果爱自己,将会在日复一日的奴隶生活中窒息。塞丝从小无法爱自己,便把自己所有的爱倾注到孩子们身上。女奴是她的外衣,母爱则浸染了她内心的每个角落。她的眼里没有自己,只有孩子。
宠儿的到来和无休止的索取迫使她回忆起悲惨沉重的过往,逼她直面痛苦、直面无奈,让她明白,是奴隶制毁了她的生活,她น是清白的,杀婴是无辜的。“最终塞丝学会了正视过去;她与过去的自己达成了和解。”宠儿消失后,塞丝绝望了。她认为“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已经走了,生活了然无趣,便像贝比・萨格斯一样,躺在床上等死。然而终于在保罗・D的帮助下她认识到自己才是最⌛宝贵的。她的主体性终于剥离了又一个厚重的外壳,讶异而惊喜道:“我?我?”
四、扎根在同胞之间
对莫里森而言,“种族比性别要重要得多”。“莫里森承认,美国黑人对奴隶制带来的创伤的压制是必要的,但是需要付出代价。”奴隶制结束后,虐杀黑人的事件依然甚嚣尘上。而幸存下来的奴隶如塞丝和保罗・D由于经历了太多灭绝人性的虐待,宁愿将过往压在心底折磨自己也不愿与别人诉说以求疗伤。贝比・萨格斯教塞丝放下一切剑与盾,放下过去,活在当下。可是过去太粘了,她放不下,单靠她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抵挡悲惨的过去一波波的侵袭的。她将自己和丹芙孤立在当地社区之外,但孤独的生活并不能帮她正视过去,坦然面对伤害。 塞丝的主体性自发地萌动和成长,可是它的最终建立少不了家庭和社区的帮助。十八年前,她拼死逃出来的时候,贝比・萨格斯为她清洗肿胀的身体,给她敷药,照料孩子,为她提供了一个重生之地。更为重要的是,贝比・萨格斯给她树立了一个榜样,教她如何爱自己的身体,与其他自由黑人和谐相处,抚慰心灵的伤口。多年后,她仍带着宠儿和丹芙到贝比・萨格斯的布道之地寻求抚慰。
在去参加狂欢节及回来的路上,塞丝注意到她、丹芙和保罗・D的影子是手拉着手的。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他们在狂欢节上玩得很开心,塞丝也对得到的微笑回之一笑。她甚至开始认可保罗・D的提议,开始一种生活,家庭成员互相支持的新生活。塞丝最终建立起自己的主体性也离不开小女儿丹芙的成熟、爱和支持,以及保罗・D的关怀和启迪。是保罗・D让她感受到除母爱外,还有纯粹的自己的欲望,“她只知道,自己双乳的负担终于落在了另一个人的手中”。
但黑人社区也曾因为嫉妒,没有及时通知124号猎奴者的到来。他们间接导致了塞丝的绝望和杀婴行为,也使得贝比・萨格斯失望透顶,躺在床上等死。宠儿的归来不仅困扰了塞丝一家,也将整个社区纳入进来,因为宠儿的背后便是整个奴隶制及其遗毒,所有的黑人都生活在其中。社区主动团½结起来帮助塞丝摆脱宠儿的纠缠,在很大程度上也解放了过去压在他们身上的沉重感。由此可见,任何美国黑人,尤其是刚刚摆脱奴隶制的黑人,只有扎根在自己的同胞之间,相互扶持,团结友爱,才能在树立自主性的同时求得发展。
五、结语
在奴隶制结束十⌚八年后,塞丝依然无法建立主体性,无法自主、自由的生活。她被过去压得喘不过气来,被母爱包裹了眼睛看不到自己的欲望和需求,由于与社区无法达成谅解,只能与女儿丹芙孤零零地忍受小鬼的胡闹。宠儿以肉身形象归来兼具破坏性与建设性。她无休止地索要塞丝的爱,责备她丢下自己,使得塞丝精神虚弱,越来越恍惚。同时她逼迫塞丝直面过去,正视自己杀死心爱的两岁女儿的无奈与辛酸,终于与过去的自己达成了和解。保罗・D在塞丝面前则扮演了精神导师和救赎者的角色。他使塞丝暂时忘却了厚厚的母爱,感受自己的欲望。他积极营造新的生活气氛,使塞丝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家庭温暖。并且在塞丝自暴自弃等死的时候,启迪塞丝认可自己才是她最宝贵的东西,是时候放下过去,展望未来了。而黑人社区则团结起来,赶走了宠儿,帮塞丝也帮他们自己卸下了悲惨过往的沉重包袱。
塞丝是经历了奴隶制和奴隶制遗毒迫害的美国黑人女性的一个典型。她一开始安于奴隶身份,随着岁月流逝,其自主意识初步觉醒,却又无情地被奴隶制鞭挞。在非人待遇的挤对中,同样高贵的灵魂引导着她的自主性在夹缝中缓慢成长。她历经磨难首先剥离了紧裹住她主体性的奴隶身份,经历漫长的岁月,在宠儿的折磨和大家的帮助下又透过自己厚厚的母爱发现了自己的宝贵。这些过程残酷而痛苦。
《宠儿》这部小说对当代中国女性也具有启示作用。虽然时代和文化都不同,但是在社会高速发展的今天,构建和保持自己的主体性依然是头等大事。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坚实的基础发掘人生的意义。如今全球化进程加快,渗入到我们生活中几乎每一个角落。我们中华民族也需要在融入地球村,吸收外来先进文化的同时保持我们的主体性,继承和发扬我们的优秀传统文化,这样才能站得稳,走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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