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消费主义语境下的文学价值研究

时间:2024-12-27 13:59:20 来源:作文网 作者:管理员

跨国资本汹涌,全球化势不可挡,盖因文明的演进犹如时尚,虽系人为,却非无本之木、无源之水,它甚至是强制性的。换言之,强势文化对其他文化及其传统明显具有强迫性、颠覆性与取代性。千万不要自欺欺人地以ญ为全球化只关涉经济。上层建筑、意识形态能与经济基础相割裂吗?事实上,跨国资本正急剧地使发展中国家的民族自主性、凝聚力由外而内、由内而外地面临威胁,而所谓的世界潮流正在使许多传统乃至语言化为乌有。但是,跨国资本主义的历史必然与发展中国家的文化传统及情感诉求构成了矛盾。无论是自易还是被易,相对薄弱的经济基础和相应的、不相应的上层建筑决定了发展中国家介入国际化、全球化狂欢所必需付出的高昂代价。中东和拉美便是其中的两个个案。前者不必说,后者自上世纪80年代引入新自由主义以来,很快失去了平衡。拿墨西哥为例,这个20世纪40至80年代初高速发展的欢乐、好客的国家顿时倾斜并面临坍塌。社会矛盾严重激化,欲望空前月彭胀,贩毒、爆炸、暗杀等恐怖事件层出不穷。而且,这不仅止于墨西哥这样的发展中国家,发达国家同样面临源自跨国资本引发的现实矛盾、伦理危机和精神错位。世界在空前的二律背反中不知所措。地球村变成了地雷村!

消费主义无疑是当今世界的主旋律,时尚的瞬息万变、信息的五花八门大都瞄准了人们的腰包、刺激潜在的消费欲望。这是资本逻辑和技术理性合谋的结果。我们或可从中梳理出几个并不新鲜,却常说常新的话题:一是何谓文化消费主义;二是谁主世界潮流;三是消费意识缘何成为大众意识,作家、理论家如何在写作或思辨中实现或抵抗所谓的现代性或后现代性。换言之,它至少牵涉到三个问题:第一,何谓现代性或后现代性?第二,谁是大多数?第三,谁主世界潮流?

关于第一个问题,西方过来人早有议论,他们对现代性或现代意识的疑窦和反思出现于19世纪,甚至更早,而焦点或靶子正是消费主义。到了20世纪,两次世界大战使生灵涂炭、满目疮疾,现代主义虽然走进了观念和技巧的死胡同,但其所表现的异化和危机却具有片面的深刻性。而后现代主义则多少反其道而行之,娱乐至上、消解意义,虽然使文艺顺应了自由市场的游戏规则,但模糊了后发达或发展中国家的意识形态的相对独立性。根据马尔库塞的说法,真正的艺术是拒绝的艺术、抗议的艺术,即对现存事物的拒绝和抗议。换言之,艺术即超越:艺术之所以成为艺术,或艺术之所以有存在的价值,是因为它提供了另一个世界,即可能的世界;另一种向度,即诗性的向度。前者在庸常中追寻或发现意义并使之成为陌生化的精神世界,后者在人文关怀和终极思考中展示反庸俗、反功利的深层次的精神追求。同时,他认为大众文化瓦解了传统意义上的无产阶级,并使之单向度地陷入了消费主义的陷阱。但是,后来的文化批评家费斯克却认为,大众文化即日常生活文化,其消费过程则是依靠文化经济自主性对资产阶级意识形态霸权进行抵抗的过程。他们从不同的角度肯定了严肃文化和通俗文化、精英主义和消费主义的存在价值。显然,现ต实助费斯克战胜了马尔库塞。这也是后现代主义战胜现代主义的一个显证。而后现代主义指向一切意义和宏大叙事的解构为所谓娱乐至上的大众消费文化的蔓延提供了理论基础。于是,绝对的相对性取代了相对的绝对性。

关于第二个和第三个问题,王小波曾一语中的,谓沉默的大多数。如果拿金字塔作比附,那么人类的大多数毫无疑问地便是被压在低层的那个庞大的基数。他们大都还在为生存权挣扎,何谈话语权?!而今,虽然互联网和微博微信为众生提供了言说的机会,但它又何尝不是淹没在资本这个汪洋大海、被资本玩弄的小小泡沫。而在安静的书屋里孕育翻天覆地思想的西方文人从卢梭到尼采到斯宾格勒到奥尔特加伊加塞特到卡夫卡到弗莱到加西亚马尔克斯到波兹曼等等,对现代化的意见也不尽相同,尽管总体上是保守的、否定的取法。

至于谁主世界潮流,文学界也许还不大关心,因为长久以来我们被一些伪命题欺骗了,即民族的就是世界的、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云云。然而,世界是谁?它常常不是全人类的总和。往大处说,世界常常是少数大国、强国;往小处说,世界文学也常常是大国、强国的文学。这在几乎所有世界文学史写作中都或多或少有所体现。因此,世界等于民族这个反向结果一直存在,而非民族的就是世界的。只不过它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表现得清晰明了和毋庸置疑。盖因在跨国资本的全球化进程中,利益决定一切。

总之,资本逻辑与技术理性合谋,并与名利制导的大众媒体及人性弱点殊途同归、相得益彰,正推动世界一步步走向跨国资本主义这个必然王国,甚至自我毁灭。于是,历史必然与民族情感的较量愈来愈公开化、白日化。这本身构成了ฃ更大的悖论,更大的二律背反,就像早年马克思在批判资本主义这个历史必然时所阐述的那样。如今,文化消费主义之流浩荡,而且其进程是强制性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不宁唯是,强势文化对弱势文化的压迫性、颠覆性和取代性来势汹汹,却本质上难以避免。这一切古来如此,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仍将如此,就连形式都所易甚微。这在全球化时代更是显而易见。而所谓的全球化,说穿了是全球跨国资本主义化。

当然,我并不否定全球化或跨国资本主义化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一环,即资本在完成地区垄断和国家垄断之后实现的国际垄断。它的出现不可避免,而且本质上难以阻挡。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国不仅是全球化的得益者,而且是其积极的推动者。 然而,马克思正是在对资本的认知上预言了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不分国别、不论民族,为了剥夺的剥夺,向着资本和资本家开战,进而实现人类大同一一社会主义。那么,文学何为?这个问题并不容易回答。这一方面源于文学的复杂,另一方面却是因为文学从无用到有用再到无用循环往复,恰好经历了不少轮回。

首先,在我们古人那里,文史不分家,因此文的涵盖面极广。其次,即使狭义的文学,它至少也是文与学的叠加。它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是摹拟,是反映,是表现;是再现;熏、浸、刺、提,陶、熔、诱、掖,无所不能,无所不包。但它终究是无用之用,不能吃,不能穿,就像庄周眼里、老汉门前的那棵歪脖子树。此外,文学又是说不尽的,一百个读者就有一百个哈姆雷特。为了将复杂的问题简单化,我不妨套用一句业内老话,谓文学是创作和批评构成的双桅船,抑或创作与批评犹如鸟之两翼、人之两腿。举个例子ฒ,如果没有批评和广义的研究,《诗经》ฉ既不会产生,也难以流传。从孔子编《诗》到《毛诗正义》到今天多如牛毛的诗学,中华民族走过了几可称之为最高层次的心路历程。

总之,现代化伴随着资本主义的产生而产生、发展而发展,它见证了奈斯比特、托夫勒们所说的第二次浪潮,却并没有就此歇脚,而是以新的面目走向了所谓的后现代或后工业时代,导致文学及狭义文化与商业的界限彻底模糊。用文化批评家费斯克的话说,大众文化即日常生活文化,其消费过程则是依靠文化经济自主性对意识形态霸权进行抵抗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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