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域文化的价值空间分析
摘要:地域文化的价值空间是基于地域文化价值形态的空间表达。地域文化通过空间展示☤自己的价值,同时也通过价值赋予空间以文化意蕴。地域文化以生活、符号及潜意识获得自己的生存空间,以“我者”、“具象”及“关系”实现价值空间的生产,通过历时性、差异性和对象性的价值空间展示其文化功能。地域文化的价值空间流变,必须注意处理好开放与封闭、中心与边缘的辩证关系。
关键词:地域文化;价值;空间
地域文化是具有地域特征和属性的文化形态,地域文化空间既是有边界的地域空间.亦是无边界或边界模糊的价值空间。地域文化空间与地域文化的价值空间是一体性存在,地域文化的价值空间是基于地域文化价值形态的空间表述,任何展示地域文化特质的空间形式都必然成为地域文化的价值空间。地域文化的价值空间存在于地域文化的物质空间、精神空间与社会空间,地域文化通过空间展示自己的价值,同时也通过价值赋予空间以文化的意蕴。
一、地域文化的价值生存空间
地域文化是价值性存在,价值生存空间是地域文化获得价值性存在的先在条件,生存空间的拓展有利于地域文化的价值实现。
1.地域文化的生活化生存空间
生活化生存空间是地域文化通过主体日常生活行为实现价值表达的空间形式。
生活化生存空间是生活实践空间。正如胡塞尔所说:“作为唯一实在的,通过知觉实际地被给予的、被经验到并能被经验到的世界,即我们的日常生活世界”。地域文化正是通过主体的日常生活.将生活实践经验凝练成个性化的文化价值理念,并通过持续不断的生活实践构筑起地域文化的价值体系,实现地域文化的价值承传与价值传播。“地域文化愈来愈成为地域族群的身份象征,不同的民族正是在通过对自身文化传统的回忆与重新建构中强化了对自身群体的认同感和自豪感。”
生活化生存空间亦是文化实践空间。生活世界本身也是一个文化世界,文化世界是“一种最内在地理解的、最深层次地共有的、由我们所有人分享的信念、价值、习俗,是构成我们生活体系的一切概念细节之总和”。地域文化的生活化生存是通过“知识储存”实现的,借用哈贝马斯对知识储存的解读,知识储存可以理解为特定地域中的生活主体内在地拥有和共享地域文化传统、价值、信仰、语言结构及其在互动过程中运用的知识库,它能够起到在生活世界传播、保存和更新地域文化知识的作用。生活化空间是地域文化最好的“知识储存”场域,是地域文化价值展现与价值实现的理想处所。地域文化如果不再是与日常生活的一体性同构,而仅仅是远离生活的纯粹形式,那就自然丧失了生机与活力。
2.地域文化的符号化生存空间
符号化生存空间,即地域文化通过语言、音乐、绘画、戏剧、建筑、饮食等符号载体实现自身价值表达的空间形式。怀特说:“符号是全部人类行为和文明的基本单位。全部人类行为起源于符号的使用。……仅仅是由于符号的使用,人类的全部文化才得以产生并流传不断。”符号既是地域文化的有效载体,亦是地域文化的表征形式,地域文化正是通过符号实现超越时空、表达永恒的价值承传。地域文化的符号化生存,实现了地域文化的价值空间延续。作为符号的地域文化空间具有双重功能:一是回溯性功能,即通过唤起回忆让人们回溯历史,让人从历史符号中解读地域文化的价值意蕴。按照皮尔士的理解,符号与作为客体的对象之间的关系是一种代替关系,当符号用以代替特定对象时,就意味着符号载体与特定对象之间的价值等同。正因如此,地域文化就可以借助符号实现价值表达。比如,由文化符号表征的意图性纪念空间,就是“通过建筑、雕塑、碑、柱、门、墙等元素来进行空间的限定和形象的塑造……运用隐喻、暗示、联想等环境塑造手段来引导人们的思考,启发人们的想象力,从而表达出空间的纪念性”。二是前瞻性功能,即通过文化符号的营½造,实现历史与未来的链接,让人们通过地域文化符号的价值认知把握未来文化的发展趋势。由于符号具有可复现性,因此地域文化就可以通过符号的持续生产,让符号作为传达工具或媒介实现文化的连续性传递。
3.地域文化的潜意识生存空间
潜意识生存空间,即地域文化以潜意识为载体实现自身价值表达的空间形式。潜意识空间,是一个不可见的绝对空间,即“一个‘物自身’(thing in itself),是一个独立于物质之外的存在”(哈维)。同时,潜意识空间又是一个相对空间,潜意识总会影响主体的人并通过主体的具体行为与现象世界产生关联。地域文化从显意识向潜意识的转化,是人类文化发展的必然结果。人们长期在特定的地域文化中生活,地域文化就会人驻主体的精神世界并转化为社会心理意识,进而形成稳定的社会心理定势。如果地域文化在主体无所察觉时产生作用,地域文化就成为了潜意识存在,潜意识空间就成为了地域文化的价值生存空间。
作为地域文化空间形式的潜意识既可以体现为集体潜意识,亦可以体现为个体潜意识。荣格认为,集体潜意识是一种先天的、普遍一致的深层心理,不易被人们所觉察。作为一种超个性的共同心理存在,集体潜意识同时成为集体中每一个体成员的潜意识。地域文化的集体潜意识是历代先辈的经验储存,当集体潜意识以不可觉知的方式介入个体的现实生活时,集体潜意识就转化为个体潜意识。但是,由于潜意识是一种未被意识到的认识,“是人们对认识对象不自觉的、未加注意的、不由自主的、不知不觉的、模糊不清的认识”,因此,作为空间形式的潜意识本身带有价值的不确定性。一方面,主体可以拓展地域文化的潜意识空间,为地域文化提供更加开阔的栖身之地;另一方面,主体又要学会在显意识状态下控制自己的行为,避免潜意识带来的文化非理性。
二、地域文化的价值生产空间
列斐伏尔说:“每一种生产方式有它自己的专门空间,从一种生产方式向另外一种生产方式的转变就需要一种新的空间的生产。”同样,地域文化生产亦有自己的专门空间,地域文化的生产过程同时也是一个价值空间的生产过程。
1.地域文化的“我者”生产空间
“我者”是相对于“他者”的存在。列斐伏尔认为,空间首先是主体“我者”的空间,然后才是我的对应物或者“他者”的空间。依此,地域文化的生产首先必须是“我者”的生产,地域文化的生产空间首先也必须是“我者”的生产空间。“我者”空间的生产是对地域文化内在本质的认同,同时也是对地域文化价值特色的创制。
地域文化的“我者”空间生产,关键是要将“我者”始终置于核心位置,不能让“他者”僭越于“我者”之上。马丁・布伯在论及“我者”与“他者”的关系时谈到,“我”是世界的中心,“我”去感知世界,“周围世界仅是感❤觉对象”。对地域文化而言,“我者”是使地域文化成为自身的先在条件,作为“他者”存在的其他文化只能是地域文化的对象性存在。毕竟,“依靠‘他者’救赎、施舍或审定,绝不是文化发展的正途,也不是文化传承与发展的健康心态。”当然,地域文化的“我者”空间生产并不是对“他者”空间的简单排斥,而是在尊重“他者”空间的同时对“我者”空间的价值维护。地域文化的“我者”空间生产必须有时间的保证,只有在历时性中才能实现地域文化自我生产的空间拓展。正是得益于时间的流逝,地域文化中的“我者”空间才被直接生活(lived)出来,成为体现主体社会本质的亲历性空间。
2.地域文化的“具象”生产空间
具象即具体形象,是以可视形象对人类经验和自然存在的文化再现。就地域文化而言,具象则是地域文化的形象表征,是生活中无数单一表象的创造性集成。作为文化形式的具象生产,是主体的人根据自己的需求综合取舍地域文化生活表象进行的思维加工,是情感与灵魂的再造。地域文化的具象生产过程本身也是具象空间的生产过程,就像列斐伏尔所认为的那样,具象空间(Representational sp-ace)时不时与一种隐蔽的社会生产相联系。
具象生产空间有两种不同维度的展示方式。其一是具象本身的空间编码,即特定具象空间要素的编码。比如,一个展示地域文化价值意蕴的建筑,到底应该在建筑里呈现哪些地域文化要素,就是建筑作为具象的空间要素编码。它既可以通过写实直接呈现建筑形象的地域属性,也可以通过重构赋予建筑以新的结构形式,在编码过程中注入主体的人文情怀,从而实现地域文化价值的崭新表达。其二是不同具象的空间编码,即不同具象在地域文化中的空间位置与空间权重的布局。由于不同性质的具象的价值表征方式不同,对生活主体的认知体验与感召能力也不一样,对地域文化的价值诠释自然存在差异。一般来说,地域文化生产总是会将具有价值吸引力的具象优先布局,通过编码实现对文化空间的优先占领。
地域文化的具象生产空间同时也是价值生产空间。由于具象生产本身是主体的社会实践活动,具象生产既是地域文化社会空间的再造,同时也是地域文化价值空间的表达,具象生产空间的延展总是意味着地域文化价值空间的扩大,预示着地域文化价值社会化的升华。
3.地域文化的“关系”生产空间
关系是不同事物之间的对立统一形式,关系生产空间是地域文化生产空间的重要内容。地域文化的关系生产空间可以从两方面进行解读。其一是不同族群之间的文化关系生产空间。由于地域文化总是特定地域特定族群的文化,由特定族群共同创造和共同享有,因此,当特定族群主体进入非自己所在文化地域的时候,比如,英美文化地域的人进入阿拉伯文化地域,或者荆楚文化地域的人进入岭南文化地域等,不同族群之间的文化差异可能导致文化矛盾,双方为解决矛盾而建构的价值平衡关系实质上就是文化关系空间的生产或再生产。其二是同一族群不同文化之间的关系生产空间。在封闭的农耕社会,地理空间的有限性决定了文化⌘空间移动的有限性,所以,同一族群基本生活在纯粹的本土地域文化中,很少受到非本土文化的干扰。但是,随着世界性文化交流的普及,特别是互联网带来的多元文化的渗透,同一族群主体也面临着文化关系空间的再造。通常面临的共同问题是:如何处理“我者”地域文化与“他者”非地域文化的关系?如何在保证“我者”地域文化的前提下建构不同“他者”文化的位序关系?当主体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自觉或不自觉地给出这些问题的答案时,也便建构了属于自身的地域文化关系空间,完成了个性化的文化价值选择。
三、地域文化的价值作用空间
地域文化的价值作用空间。实质上是地域文化价值功能的实现空间。就像列斐伏尔所说的那样,社会生产空间,空间亦生产社会。价值空间通过对人的作用,实现了地域文化对社会的生产。
1.地域文化的历时性作用空间
地域文化的历时性作用空间是立足于时间一维性的空间形式。在从过去、现在走向未来的时间序列中,地域文化通过空间变化显示着自身的历史发展轨迹,以扬弃文化的方式弘扬文化的价值。马克思说:“时间实际上是人的积极存在,它不仅是人的生命的尺度,而且是人的发展的空间。”地域文化的时间与空间即是如此,时间改变着地域文化的作用空间,地域文化空间造就了不同时间的不同的人。
地域文化通过空间的收缩与扩张表征文化在时间维度上的作用效能,尤其在对待地域文化的“过去”上,空间的伸缩效应直接反映出地域文化的价值效应。如果地域文化为“过去”开放更多空间,让传统地域文化有更多的符号表达和具象呈现,则意味着地域文化的传统价值得到尊重,地域文化的“过去”获得了“现在”的价值认同。相反,如果地域文化排挤“过去”,则意味着传统地域文化生存空间的萎缩,甚至可能意味着传统地域文化在“过去”、“现在”与“未来”之间承接性的断裂。但是,“抛弃传统应该看成是新事业的一种代价;保留传统则应算作是新事业的一种收益。”地域文化的历时性作用空间的伸缩,均是其文化价值张扬的合理方式。
2.地域文化的差异性作用空间
差异性作用空间是基于地域文化境遇性质的考量。地域文化作用的空间差异性体现在同质空间与异质空间的区分上。
同质文化空间是指作为“我者”的地域文化与作为“他者”的外来文化之间精神特质与价值取向一致的空间状态。在同质文化空间,地域文化与外来文化同时归属于一个更大的文化系统,拥有共同的核心价值理念。但是,同质文化的“同质”并不等于“同形”。事实上,每一种 Ü同质文化都有自己鲜明的个性,文化的表征方式及演进特征各具特色,但这些区别至多只是量的分别而不是质的分裂。地域文化可以适度吸纳同质性外来文化的养分,在自我完善中提升文化品位与主导能力。
异质文化空间是指作为“我者”的地域文化与作为“他者”的外来文化之间精神特质与价值取向分离的空间状态。在异质文化空间,地域文化与外来文化的分离集中体现为价值理念的差异,以及由价值理念差异导致的文化呈现方式的不同。尽管不能说价值分离就是一种价值敌对,但在客观上,外来文化异质性的价值理念的确可能给地域文化带来事实上的消极影响。然而,简单排斥异质性的外来文化绝对不是地域文化实施空间保护的明智选择,彼此包容才应该是异质文化空间下的合理状态。这就是说,地域文化与外来异质文化之间应保持一种和平的伙伴关系,彼此之间相互尊重并实现有差别的交往,成为非平等的“有差别的共在”。
事实上,在任何特定的地域文化空间,同质文化与异质文化通常总是并列存在的。地域文化会通过自组织方式实现文化上的“合纵连横”,通过与同质文化的联合实现与异质文化的竞争,从而坚守地域文化的空间领地,保护地域文化的价值纯洁性。
3.地域文化的对象性作用空间
地域文化中的人既是地域文化的创造主体,亦是地域文化的作用客体。地域文化的对象性空间状态,表征着地域文化对作为客体的人的作用广度和作用深度。
在传统中国社会,地域文化依靠集权的强制力与习俗的约束力成为一种教育规训,地域文化的对象性空间处于圆满而无疏漏状态,特定地域中的人无一例外地接受地域文化的单向度洗礼和熏陶,每一个人都天然被动地成为地域文化的对象性存在。正如米歇尔・福柯所说,规训“是一种把个人既视为操练对象又视为操练工具的权力的特殊技术”。地域文化正是通过自己的文化权力规戒着人们的行为,成为影响人们日常生活的不可抗拒的精神力量,认同并臣服于地域文化成为人们的基本生活方式。
但是,当代中国地域文化的对象性空间失去了传统社会的圆满,不仅地域文化作用对象的广度萎缩,地域文化对作用对象的影响深度也正在走向肤浅。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是,地域文化的作用呈现出依年龄递减而空间递减的正相关效应。年长者更愿意以主体身份自觉拥戴地域文化传统,但地域文化传统在年轻人的精神世界里渐渐处于被漠视或被冷落的状态,而流行性的外来文化却实现了对年轻人的精神占领。究其原因,乃是由于年长者在时间上离传统更近,有着更多地接近地域文化传统的经验直观与生活体验,因此对传统地域文化必然有更多的情感认同与理性接纳。而且,文化本身也是“个人适应其整个环境的工具”,虽然处于同一地域文化空间系统之中,但年长者与年轻人只是以适合自己的方式适应着“历史所创造的生存方式系统”,他们可以共享也可以各自界定自己的文化空间。
四、地域文化的价值空间流变
地域文化的价值空间并不是静态存在.而是处于变动之中。地域文化的相对独立性决定了其价值空间流变的缓慢特征,流变往往不知不觉却又无时不在。
1.地域文化空间的开放与封闭
空间开放是地域文化吐故纳新,获得价值自我更新的必然路径。由于“文化空间必须通过文化时间得以纵向地延续和发展,文化时间必须通过文化空间得以横向地展开和延展”,所以,在时间的流逝中,空间开放就成为地域文化确证其历史合理性的必然选择。空间开放是地域文化在维持价值规定性的前提下对外来文化的包容、接纳或改造。包容即对外来文化,包括存在价值冲突的外来文化在地域文化空间里以非排斥性态度容留其价值存在:接纳即在维持价值统一性的基础上,将外来文化作为同质文化纳入地域文化空间所体现出的价值认同;改造即基于地域文化的价值需求,对外来文化进行价值修正并纳入地域文化空间的过程。无论哪一种开放,都必然带来地域文化既有空间的变化,并可能导致地域文化价值内核的重组。
当然,地域文化的空间开放永远伴随着价值风险,即文化的开放性总是伴随着文化的价值冲击.每一种新的价值理念的进入都可能带来固有价值理念的退让,并可能弱化甚至消灭地域文化的“地域”特色。所以,为了维持地域文化的价值特色.空间封闭就成为地域文化实施价值自我保护的本能选择。地域文化的空间封闭既可以是对有形的文化符号与文化具象的空间垄断,如在特定地理区域只容许修建地方文化特色的建筑,也可以是对无形的价值关系的空间阻隔,如在精神领域抵御和批判有悖于地域文化习俗的思想。尽管空间封闭可以暂时实现对地域文化的价值维护,但在社会空间愈来愈开放的趋势下,地域文化的空间封闭不仅在技术上更加困难,在价值上也更加无效。开放代替封闭,已经成为地域文化空间发展不可逆转的时代潮流。如何在开放中维持地域文化的核心地位,是地域文化在时代变迁中面临的现实课题。
2.地域文化空间的中心与边缘
任何空间都有中心与边缘的区分,地域文化空间也一样。按照常识性理解,地域文化空间的中心应该归属于地域文化本身,是地域文化显示“我者”身份的标志性存在,也是地域文化价值表达与功能实现的核心场域,地域文化正是通过空间的中心地位展示着价值的主体地位。地域文化空间的边缘则是远离地域文化中心的区域,包括各种缝隙、角落等微不足道的空间形式。一般来说,地域文化空间的边缘是外来文化的栖身场域,空间的边缘性质也决定着边缘空间内文化的边缘性质。地域文化空间的边缘“不仅表现为某种独特的空间类型,而且还体现出属于这个空间区域的个体、群体、活动、话语、权益、感受力的诸多特征”。空间位置是文化位置的直接表征,“只有中心才具有空间的话语权和定位权。作为远离中心的边缘便注定成为一种被遗忘和被漠视的‘他者’而存在。”
地域文化空间的中心与边缘具有不确定性,直观意义上的静态空间往往潜隐着空间的动态变化,中心与边缘的空间位移成为文化价值力转换的表征形式。通常,主流文化与地域文化在文化空间中的价值定位成为地域文化空间里中心与边缘转换的焦点。到底是主流文化还是地域文化在地域文化空间中居于中心地位,是一个带有二难性质的价值困扰。主流文化是具有统摄力的主导文化,具有国家法权力量的强制性支撑,与主流文化相契合成为地域文化合法生存的前提。但是,如果让主流文化占据地域文化空间的中心位置,地域文化自身就可能被边缘化,地域文化的空间退让可能导致文化多样性的丧失;如果让地域文化始终占据地域文化空间的中心位置,主流文化就存在被边缘化的可能,依靠主流文化承载的意识形态使命就无法完成。那么,让主流文化借用地域文化的符号与具象共居文化空间的中心位置,岂不是两全其美的理想选择?问题是,主流文化在借用地域文化的价值形式时,总是存在使地域文化发生价值异变的可能。所以,地域文化的中心与边缘的不确定性,直接导致了地域文化空间的非稳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