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再大,都不会轻易下车
她梗咽着,反复对我说,她是看着那个女孩无助的眼神逐渐暗淡下
去往花莲的火车,ม窗外雨点嘀嗒嘀嗒。这是我抵达台湾后的第一个雨天,竟然邂逅了雨中的花莲。
雨下得厉害。关于花莲的第一印象,还不是因为张震岳的《破吉他》。在去台湾之前,不知反复播放了多少次。里面有这么一句台词:幻想退休养老要在花莲,买一块地养鸡种田。我早就把花莲定格在人烟稀少、世外桃源的乡下郊区。眼前的花莲,正好符合心中安静的标签。
来之前联系Yu,我说我是沙发客,想借住你家沙发。Yu说,如果我早一点到,可以带我去太鲁阁走走(其实很远,第二天自己租机车过去才知道。然而,晚到的我也是幸运的,因为下雨天的太鲁阁,开机车太危险了),。然后去七星潭看看海,晚上可以一起去市场买菜跟阿姨婆婆侃侃大山。然而,我差不多三点半才到的花莲,又下起了大雨,所有计划都不能实施。
雨小了点,她来了,全副武装。一个眼神就知道,她就是我等的那个人。
她戴着口罩,眼神略带杀气,干净爽朗的笑让我觉得她很友好,但小小身板内不知藏匿了多大的爆发力,我坐在她身后,抓紧机车,生怕背包的惯性把我从车上拽下去。在风雨漂洒的花莲,机车开得飞快。原来,台湾女生虽然嗲了点,但绝对藏着一颗赛车手的心。
她的房间布置得十分文艺,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我要与她共享这个空间。一进门就是一个堆满了书的书橱。几乎每一个角落都摆放着从其他国家带回来的小玩意,墙上贴满了明信片,窗台种满了绿色的生物,从窗户望出去,不远处就是海边了。
Yu边叠衣服边跟我聊天,我问她为什么做沙发主时,她告诉我,她的老家在台南,因为家里⌛比较大,父母经常接待一些陌生朋友,所以自己多少也受到一些影响。我们又聊到她的工作,她说她是社工,每天要面对各种家暴的案例。她平时最开心的事就是下班之后骑车去七星潭看看海、吹吹风,忘掉白天面对过的那些生活的残酷和不堪。
聊到雨小了一点,Yu骑车带我去七星潭逛了一圈。我们一直都在车上,没下怼;车驶过的地方,两边都激起浪花。水珠向车后奔去,耳边只有嗡嗡作响的风声,很难听到Yu到底说了些什么,我只能含糊♡地回答。
离开花莲后,我们依然会经常联系。有一次,她跟我说起社区发生了家暴事件,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被父母暴力打裂脑骨,最后抢救无效去世了。她哽咽着,反复对我说,她是看着那个女孩无助的眼神逐渐暗淡下去的。
如果你遇见她,或许也会像我一般发问:每天都要面对这么多的痛苦,你又这么年轻,为什么不去做点别的,非要做义工呢?Yu∞说不上来,大多数人也不会懂,但是,她和她的同事们就是这样一群人。风雨再大,都不会轻易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