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的毁灭
一个女人的毁灭
朦朦胧胧如梦境般。隐约可见一对青年男女紧紧拥抱、亲吻。
女人梦呓般的声音:“你要我吗?你要我吗?我不是一个坏女人,我还是个小姑娘,我要把我的心献给你,我要把我少女纯洁的身体给你。”
男人喃喃的:“不要说了,我要你,我爱你。”
两人久久地拥抱,亲吻。
片名。演职人员名。
豪华的宾馆大厅。红色的地毯、别致的小喷泉,两旁螺旋型的楼梯。一个衣着华丽的年青女人从楼梯上款款而下。高高的个子、浑圆的双肩、挺实的胸部和一张极具感染力的成熟女性的脸,她浑身上下珠光闪闪,她就是女主角何丽。
她走出大厅,一辆高级轿车停在她面前,服务生打开车门,何丽坐进车内,打开化妆盒,修饰了一下,然后从手提包中掏出一只香烟点上。袅袅烟雾升起。何丽进入沉思。
轿车在急驶。
舞台上,各种照台灯忽明忽暗地闪着,在疯狂的打击乐的伴奏下,何丽身着大胆,暴露的服饰,狂热地扭动腰肢,唱着撕心裂肺的歌。
我们曾经爱过,
但那已过去,
就像我们有过童年,
有过青春。
逝去的永远不会再回来,
你我都明白,
世界本来就是这样,
人生本来就是这样。
不要寻找、不要回忆,
爱的波澜早已翻飞成无数破碎的白沫。
不要再提爱,
不要再提爱,
我的心啊,
永远不再相信爱。
何丽完全进入了角色,她的脸上挂着泪珠。
歌唱完了,台上台下一片寂静,人们被歌声迷住。片刻,台下传来暴风雨般的掌声、欢呼声和哨声。
一些青年奔上舞台,向何丽献花。何丽手捧鲜花,向全场观众送去一个又一个飞吻。
何丽浸泡在浴缸中,她仰着头,闭着眼,口中含着香烟。不断升腾的热气在浴室中聚集,室内变得模糊不清。
何丽疲惫不堪地来到更衣室,她脱下演出服装把它挂在衣架上。她转过身发现桌子上摆放着一簇鲜艳的玫瑰。她的神情变得紧张,她走到桌前拿起花束,向四周看了看,见周围没人注意,双手发抖地打开花束。ป
花束中藏有一张卷起的纸条。她慢慢展开纸条。
薄薄透明的帐帘里,一对男女正在调情。
一个女人娇嗔地推着吻她的男人:“杨董事长你急什么,这一个晚上我都是你的。”
男人急促地喘息:“我爱你,我的小美人。”
女人推开男人,从床上站起来,她是何丽,她朝床上的男人送了个媚眼。她整整头发,向浴室走去。她一边走一边将睡衣慢慢脱掉。
男人涨红着脸从床上爬起,跟着何丽向浴室走去。
何丽走进浴室,回过头来用手把男人挡在门外,她关上门。
男人扫兴地回到床上,点上香烟。
何丽在浴室中娇嗔地喊到:“杨董事长,你来帮我揉揉背吗。”
男人将烟掐灭在烟缸里,兴奋地走向浴室。
片刻,浴室里隐约传来浴缸里翻动的水声,人的挣扎声。
何丽睁开双眼,吐掉口中的香烟,将头埋进水里,又猛将头仰起,滴滴水珠从她光洁的皮肤上流下。
何丽双手戴着手铐。她在一份判决书上按下了十个猩红的手印。
何丽慢慢地向前走着,她失去了昔日的光彩,一双迷人的眼睛变得迟钝、麻木。
她仰起头,天空阴沉沉的。
她的眼前是翻着水花的小河,不远处是静谧的群山,一条如练的瀑布从山上飞落下来,小河的水就来自于它。
何丽注视着眼前的景象,迟钝、麻木的双眼似乎开始恢复生机。
她的嘴在蠕动,她想说些什么。一个遥远的声音仿佛在召唤她:“在这儿,是这儿,我的青春、我的爱。”
夕阳把静谧的群山打扮得妩媚动人,清爽的山风不时送来人们的吆喝声,这声音在群山中回荡。
一群男女知青沿着小河,说说笑笑地向飞卷浪花的小瀑布走去。
他们来到小瀑布前,眼前是一幅迷人的画面,扑面而来的是瀑布翻飞出无数飘荡的白沫,小瀑布前有一潭清澈碧绿的溪水,一动一静是如此和谐。几个男知青高喊:“乌拉”,纷纷扑进溪水中,尽情地嬉水。
何丽和几个女知青站在岸边,谈笑着男知青们的憨态。此时的何丽是一身典型的知青打扮,身着绿军装,头上梳着两根小羊角辫,给人一个活脱、大胆、泼辣的感觉。
她朝水中的男知青们高喊:“哎,你们还像男子汉吗?在姑娘们面前文明点,别在水中瞎扑腾,把水都弄脏了。”
一个男知青踩着水说:“我们男人身上没腥味。”水中的几个男知青哈哈大笑起来。
何丽捡起一块石头朝那男知青砸去,她回过头对身边的几个女伴说:“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像木头桩似的,快给我砸啊。”
站在她身边的姜美娟拉住她的手:“何丽,别跟他们缠。”
何丽一甩手,双手叉腰说:“怎么,怕把你的相好给砸坏了,美娟,头破了没关系,男人还是男人吗。”
จ美娟扑上来用手堵何丽的嘴:“你这个死丫头,就你会瞎说。”
何丽笑着跑开了。
这群男女青年尽情地嬉耍着。独有一个男知青例外,他就是桑君,他靠在一块大石头上,鄙意地看着相互打闹的同伴。他是一个瘦条个,一副眼镜使他显得有些老成。
何丽躲避着美娟的追打,出现在桑君的面前。他们四目相对显得很冷淡。
何丽嘲讽地看着桑君:“好一个逍遥自在,堂堂正正的男子汉。”
桑君转过脸去,没有理睬她。
何丽打了个响指,走到桑君面前:“怎么,怕我啊,难道我是洪水猛兽,还是祸水妲己、藵姒啊。”
何丽放肆地笑着看着桑君。
桑君显得非常局促不安,他不敢抬头正视何丽。
这时几个女知青悄悄走过来,她们一起高喊:“
一、
二、三,来一个。”
姑娘们哈哈大笑起来。何丽也跟着狂笑,桑君气恼地把头扭向一边。
太阳正在缓缓下坠,暮色中的山村显得格外宁静,几间土砖房稀稀散落在山角下。
河水涓涓流淌,河边是知青们的住地。一排土砖房,中间是一大间厨房,两边是男女宿舍。厨房的烟囱正冒着袅袅炊烟。
一群男女知青拖着疲惫的步子慢慢向住地走来。
何丽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她仍就是大步向前。她一脚踢开厨房门,闯进去高声叫喊:“老板娘,今天有什么好吃的,通通地给我端上来。
灶前一对男女正在忙着,男的在使劲朝炉里吹气,女的是美娟在一旁加柴,美娟抬起头有气无力地说:“客官自己来端吧。”
这时几个男知青走进来,他们看见热气腾腾的蒸笼,一个个都像饿狼般扑到锅台前。
蒸笼被打开,一股热腾腾的蒸气遮住了他们的脸。
蒸气散开,他们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齐声叹道:“哎,又是盐水土豆。”
何丽和桑君各自提着一个空篮子向山上走去。何丽连蹦带跳地走在前面,嘴里还不住地哼着小调。
她从树上采下一串不知名的果子,坐在大树下逍遥自在地吃着,看着在野地里找野菜的桑君。
桑君认真地寻找着,他的样子有点滑稽,他不时用手臂擦汗,不时用手去扶眼镜。
何丽看着桑君笨拙的样子,不住的发笑。
何丽吃完果子,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泥土,提起空篮独自向山下走去,当她来到桑君身边时故意将他的篮子踢翻。
桑君重新将寻得的野菜装进篮里,仅仅只有小半篮,他看着何丽的背影,又看看自己的篮子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跟着何丽往山下走去。
何丽来到一户农家的菜圆子旁,她看看四周,蹲下身子,装着系鞋带,她麻利地摘着地里的辣น椒。她一边摘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
桑君看见何丽的举动,非常气愤。他上前来阻止。他伸手去提篮子,何丽抢先一步提起篮子,她白了桑君一眼,从桑君的篮子里抓了一把野菜盖在自己的篮子上面,若无其事地走开。
何丽大摇大摆地来到主人家的门口,女主人田大嫂正好从屋里端着猪食盆出来,她怀疑地看着何丽。何丽甜甜地打了声招呼:“田大嫂忙着啊,又在为你那几头小猪崽跺食啊。”她说着故意走到田大嫂的面前,将自己的篮子给田大嫂看。桑君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田大嫂问:“你们这是干什么去啊?”
何丽“哦”了一声,一把夺过桑君手中的篮子,将桑君半篮子野菜倒在地上,赌对田大嫂说:“田大嫂,眼镜给你送猪草来了。”
田大嫂看着桑君那副模样笑着说:“大兄弟,大嫂我谢谢你哪。”
何丽和桑君往知青住地走去,何丽仍就是大摇大摆的手提菜篮,嘴里哼着小调走在前面,桑君愤愤不平的走在后面,他试了又试,最后憋足了劲,快步上前拦住何丽,结结巴巴地说:“我今天才******才看透了你,你怎么可以这******这样,这分明是偷,是骗,是抢。”
何丽笑着说:“哦,是这样吗?你看见了?是拿。那我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是有菜吃好,还是没菜吃好。”
桑君认真地说:“这还用问吗?可是你也不能这样,这是做人的起码道德标准。”
何丽哈哈大笑起来:“道德标准,哦,你当我是幼儿园的小朋友,来✄给我上道德课,算了吧,就你那套幼儿园里的好啊,坏的标准快给我见鬼去吧。我们到这鬼地方,你连最起码的生活都没有保证,还谈什么道德标准,真是笑话,告诉你,我有我自己的道德标准。”说完她转过身,大摇大摆地向前走去。
桑君不知所措,只能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
热腾腾的玉米饭,整齐地摆在桌上,桌子中间摆着一大碗辣椒抄茄子和一大盆豆渣汤。劳动归来的知青们看见桌上那大碗辣椒抄茄子,个个喜笑颜开,如饿狼般扑到桌前,狼吞虎咽。
桑君把头扭到一边,靠在柴垛上,香喷喷的饭菜让他不住地吞口水。
何丽走到桑君面前笑着说:“眼镜同志,这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怎么还死抱着你的好啊,坏的道德标准不放?你啊,你那套道德标准是不能够填饱肚子的,你要是再不吃,那些饿狼们可不会管里的,待会可就没份了。”
桑君不理睬她,抱头扭到另一边。何丽翻了翻白眼珠,打了个响指走了。
餐后的桌上一片狼籍,何丽收拾着桌上的碗筷,她发现桑君的碗是干净的,她拿起碗摇摇头,她走到饭桶前,饭桶里的饭已所剩无几了。
何丽走到柴剁前,桑君已靠在柴垛上睡着了。
何丽注视着熟睡的桑君,她的眼里表露出来的不光是无可奈何,还夹有一丝爱怜。
东方发白。
知青们懒洋洋地出发干活去。何丽在门口看着他们。有个知青喊了一嗓子:“何丽搞点好吃的。”何丽笑而不答。
何丽在厨房里翻箱倒柜也没发现什么吃的东西,她赌气的扔掉手中的手套,坐在地上。
夕阳西下。
知青们拖着疲惫的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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