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中西身体哲学观之比较
中西身体观分别代表了人类两种不同的身体观。若对这种区别加以表述的话,可用我有一个身☁体与我是身体加以涵括。?如果说前者以其科学意义上的物体论的身体的主张,为我们指向了西方传统的身体观的话,那么,后者则以其哲学意义上的本体论的身体的强调,为我们指向了中国传统的身体观。现从以下三个方面对该区别进一步地详加申述。
一、€非自足的身体与自足的身体
较之中国传统身体观的身体,西方传统身体观的身体是一种非本自具足的身体。从源头上说,这种非本自具足的身体观则肇端于古希腊从心灵本体出发的观念主义。如苏格拉底把身体视为我们获取知识的障碍,柏拉图把身体视为认识论的真理的天敌,亦把其视为伦理上的罪恶的渊薮,进而推出了一种危言耸听的身体坟墓说。即使在具有唯物主义倾向的亚里士多德的学说里,其以形式和质料来分别解释灵魂和身体,似乎为身体恢复了一席之地,但观念主义所导致的形式优先思想,使亚里士多德依然把身体视为消极的而非积极的东西,而与柏拉图主义异曲而同趣。
二、个体性身体与互体性✈身体
正如物体词的西文词义表示的那样,西式之作为物体的身体,也即作为被看的对象的客观的身体。这种客观的身体观导致西方文化在迷恋身体外观的同时,还表现为在古希腊思想对身体明晰的分节的特有关注。这不仅意味着在分节名¢下、基于区分原则的西方语言学理论实际上是近取诸身的产物,而且还意味着,在西方人眼里, ツ我们自身的身体同样是分析主义的,是以可区分的个体性身体为其基础和单元的。从微观层面身体解剖学学说的确立,到宏观层面社会伦理的个人主义思潮的风靡,都是这种个体性身体观的具体体现。
三、形神二分的身体与形神一体的身体
如果说西方传统的身体观是一种科学式的身体观的话,那么,中国传统的身体观则为一种哲学式的身体观。这种科玄之别可以在中西身体的形神关系上得到深入阐明和洞显。毋庸置疑,西方传统的身体观是一种形神二分的身体观。而这种形神二分的身体观同样源自古希腊从心灵本体出发的观念主义。从这种观念主义出发,柏拉图将我们的世界区分为理念的世界与现象的世界。在他看来,如果说观念的世界在时间上是永恒的,那么,现象的世界在时间上则是转瞬即逝的。一朵美的花终将凋零,一个美的人终将人老珠黄,而美的概念、美的理念却可生命永驻、万世长存。这样,这种两个世界理论在人那里则导致了灵、肉的二分:作为理念的人的灵魂是不朽的,而作为现象之物的人的肉体则为可死灭之物。故为了保持灵魂的不朽就必须摆脱肉体的纠缠,由此就导致柏式的回到生前死后的所谓灵魂的回忆说的祭出。
在这里,我们又一次看到了中西医理论实质之迥异。在西医那里,一如福柯所指出的,解剖学给它提供的仅仅是尸体,并且尸体成为真理图像中最明亮的因素,在原先钻出幼虫的地方吐出了知识之丝。而这种生命尸体化使医院成为死亡庙宇,并使医生成为肉体的教士。这不仅意味着,与中医形神一体的灵化的身体相对,西医的身体则为一种形神二分的无灵的身体如果说在中医那里,有神自在身,使人可以收拾精神,自作主宰地成为其生命的主人的话,那么,在西医那里,随着我们身体的彻底地祛灵化,人们在把自身的生命完全拱手相让给医院的同时,也使医院的医生以其所谓的白衣天使,成为主宰人的生命乃至肉身化、俗世化的整个尘世的真正的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