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命
我的生命
照片灯下,摆着一张膝关节部位的x片,照片显示出骨肿瘤的征象。
一张苍老而阴沉的脸,慢慢抬起,他是外科毕主任。
毕主任颤抖的老手慢慢向照片灯的开关伸去。“啪”的一声,照片灯熄灭。毕主任的手仍旧紧按在开关上。
毕主任心情沉重地看了看旁边的中年医生,中年医生沉默不语,但彼此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毕主任收回手,拿起桌上的蘸水笔,写下诊断意见。他的手用了很大的劲,手上的青筋显露。笔尖被折断,中年医生递过身上的钢笔,毕主任接过笔,快速地写下诊断,“骨巨细胞瘤”
音乐声响起,似潮水猛击,震撼人心。推出片名:我的生命。
毕主任老泪纵横,海水拍击礁石。叠出演职员名单。
蔚蓝的天空,几片白云高浮,一只雄鹰展翅翱翔,它向我们俯冲过来。鹰换化成一只篮球。
一个身材高大的姑娘身着运动服,轻盈地飞起,接过篮球。姑娘微笑着,一对深陷的酒窝更招人喜爱,她的身上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她就是女主角肖玲玲,她正玩皮的朝我们笑着,她把球朝我们扔来。
篮球撞在篮板上,肖玲玲飞身跃起,抢得篮板球,快速的反击,篮球在姑娘们手中传递。肖玲玲接过队友的传球,晃过对方的拦截,单刀直入,带球上篮。
全场发出热烈地掌声。肖玲玲欣喜地和队友们抱成一团。她们高喊一声,抛出一个篮球,篮球又换化为飞翔的鹰。
毕主任用手绢擦了擦眼角,慢慢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一阵海风袭来,掀起他头上的几根白发。他两只闪烁着泪花的眼睛,深深凝视着远方。
五光十色的光斑在颤动,颤动。
颤动的光斑变成了淡迤的海水,变成了蔚蓝的天空。
成群的海鸥在海边飞翔。海浪拍打着礁石,腾起万朵浪花,又撒向大海。
喧闹的海滩,无数穿着各种泳衣的男女在戏闹,在享受灿烂的阳光。沙滩上撑满了大大的遮阳伞,象五颜六色的蘑菇。海面上有星星点点的帆船。
离海滨浴场不远处,有一片树木茂盛的地方,是海滨疗养院。
静静的海滨疗养院,沐浴在阳光下,接受着清凉海风的爱拂,倾听着海浪的歌声。一阵蝉鸣更增添了午后时分的宁静。
阳光透过树枝,射进屋来,微风掀起窗帘。小小疗养室里坐了上十人,他们正聚精会神地听肖玲玲讲故事。
她讲得十分投入,双手还不时的比划。
“眼看终场时间就要到了,可这时球还在对方手里,场上比分是79比80,我们队输一分,情况十分危险,要是这球被她们投中,那我们就输定了。对方8号晃过我队队友,带球突破,跳起投蓝。”她说着语气已经变成了体育转播员的声调。
她停了停,又恢复原态,说:“说时迟,那是快,我不知从那来的一股猛劲,一跃而起。”她讲得太投入了,忘记了伤痛,说着也跳了起来,结果,她叫了一声:“啊哟”。歪下身来。她的脸变了颜色,渗出了汗珠。
人们一下紧张起来,关切地问她。
肖玲玲揉了揉伤腿,挺起腰身,她把头一扬,轻松地笑了笑说:“没事,老毛病了,咱们书归正传。嗯,讲到那里了?”她不知是真忘了,还是故意卖关子。
坐在前面的一个小胖姑娘眨着眼睛说:“玲玲大姐,讲到你突然一跳,你的腿就疼起来了。”
肖玲玲拍了拍姑娘的头说:“哦,对对,不过,小胖胖,那时我的腿可没疼哟。”
小姑娘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笑着低下头。人们也都笑了。
肖玲玲用手在嘴上轻轻嘘了声,提醒大家小声点。
肖玲玲清了清嗓子,接着说:“我猛地一跳,把球盖下,球被同伴接住。我们进行了快速反击。我接过传来的球,瞅着对方的一个空档,说实在的,当时对方也慌了神,我趁机把球带了进去,一个大步上栏,你们猜怎么样,那球啊,在篮框上转啊,转啊,怎么也不进去,终场锣都响了。全场都看着那球,可急死人哪。”
小胖姑娘又迫不及待地问了句:“那球到底进没进啊?”
肖玲玲一笑说:“最后它还是转进去了。嘿嘿,我们赢得了第一名。”她得意地翘起拇指。
不知什么时候毕主任同几个人走了进来,他们没有打断玲玲的故事,在一旁静听。
人们还不满足,要求肖玲玲再讲一个。
肖玲玲一挥手说:“我不会讲故事,我这是在瞎吹牛呗,好好,我再想想,再凑合一个,不过,等一下要是被******”。她抬头看见了毕主任他们,她吐了下舌头,把话咽了下去。
人们看见毕主任他们都知趣地离开。
肖玲玲对毕主任说:“毕主任请坐。”她边说边摆凳子。
毕主任按住肖玲玲的手说:“不用搬,不用搬。”
肖玲玲似乎从毕主任他们的脸上看到了某些不安的成分,她紧张地问:“毕主任,我的腿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可以出院,过一个月我们队就要出国比赛了。”
毕主任吱唔地说:“哎,这个,我******”他停顿了一下说:“我们已经建议你离队,到医院进一步诊断治疗。你们队已经同意了。”
肖玲玲大吃一惊,她焦急地说:“离队,为什么要我离队,我的腿很严重吗?”
毕主任指了指旁边的中年人说:“这不你们的李处长也在这。”
中年人自我介绍说:“肖玲玲你好,我是集训处的李山。”
肖玲玲说:“你好,李处长。为什么我要离队?”
李处长为难地说:“这个,毕主任他们认为你需要进一步治疗,要转院。不能够参加训练,比赛。”
肖玲玲感到了事态的严重น,她意识到不祥的事情将发生。她抓住毕主任的手说:“毕主任,我的腿到底怎么样了?你说啊。”
毕主任没有回答,他的眼里充满了泪水。
肖玲玲哭着说:“毕主任,你就告诉我吧,我的腿到底怎么样了?”
毕主任抑制住眼框里的泪水,紧紧握住肖玲玲的手说:“肖玲玲同志,我知道你是一位坚强的好姑娘,我坚信你一定能够经受这个考验,战胜病魔的。”
肖玲玲睁大眼睛望着毕主任,自语道:“难道我的腿。”
毕主任点点头说:“你的腿******”
肖玲玲绝望的眼睛。她不能够接受。
她的眼里闪现出两个解放军战士拼命救她的情景,她在绝望地呼喊。她看到了比赛场上被人撞倒在地,伤腿不能动的场景,看到了训练时腿痛,伙伴们关心她的`场景。
她又仿佛看见滑雪运动员快速下滑的双脚,看见了芭蕾舞演员旋转的双腿,看见了运动员跑动的双腿。
画面充满了无数平常人运动着的腿。
一声凄沥地叫声,肖玲玲慢慢倒下。背景消失。
蔚蓝的天空,一只篮球宛如飞翔的鸟儿飘然而来,一个健美的身躯纵身迎了上去,如飞天的女神。
繁星在天空中闪烁着神奇的光,窗外传来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海风掀起窗帘,撩动着人的心。
肖玲玲静静地躺在床上,乌黑的眼睛凝视着天空,苍白的脸上,挂满了泪痕。
画外肖玲玲的声音:“肖玲玲,你的青春生命结束了吗?不,没有。不,ฉ是的,结束了。”两个肖玲玲在对话。
一只篮球从天而降,一个身穿红色球衣的青年妇女纵身接住球。球衣背后有一个醒目的5字。她是晓玲玲的母亲。她接住球,在地上使劲地拍着。她抬起头,朝周围望去。
露天运动场上,肖玲玲的父母及哥哥正围成三角,练习传球。球栏下,5岁的肖玲玲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双手还在时时地做着动作。
肖妈妈拍着球,对肖玲玲的哥哥肖斌斌(7岁)说:“小7号,注意力要集中,眼睛要注意观察。”说着,她跳起身,单手把球抛向肖爸爸,嘴里喊着:“老7号接住。”
肖爸爸接住球,把球挽在腰中,说:“好家伙,你这个老5号,劲没地方使了,这不是手球,是篮球。”说完猛地把球传了出去。
肖妈妈看着飞来的篮球,不慌不忙,欲接非接,在到手的一瞬间,把球轻轻一拨,喊了声:“小7号,注意了。”球变了线,向肖斌斌飞去。
肖斌斌被突然变线的球,搞得手忙脚乱,球擦身而过,朝正向哥哥走来的肖玲玲飞去。
球正好打在肖玲玲的头上,肖玲玲被撞倒在地,接着而来的是肖玲玲的嚎咷大哭。
一家人围了上来。
肖妈妈扶起肖玲玲,拍着身上的灰,说:“好乖乖,别哭了,来,妈妈给你糖吃。”她摸了摸口袋,想起穿的是运动服,便对在一旁朝肖玲玲做怪相的肖斌斌说:“斌斌,快给妹妹拿糖去。”
“好来,我也要。”肖斌斌应声跑❣向看台。
肖妈妈继续哄着肖玲玲:“好乖哟,我们的玲玲最听话的,是个好孩子。”
肖斌斌跑过来,手里拿着一颗糖,他朝玲玲笑着说:“玲玲,吃糖,它能止痛,吃了就不痛了,对屁股痛最有效了⌛。”
玲玲伸出手,一把把糖打掉,仍旧嚎咷大哭,还往地上一坐。
斌斌朝她做了个怪相,说:“好哭佬。”他捡起地上的糖果往嘴里一塞,故意咂巴咂巴嘴巴说:“不吃我吃,好甜อ哟,不吃,真是个大傻瓜。”
肖妈妈又去拉玲玲起来,但她就是不起来,还在地上耍横,越哭越来劲。
肖妈妈转过身埋怨肖爸爸:“就知道你力气大,你来把她弄起来。”
肖爸爸一幅无所谓的样子,漫不经心地说:“哦,又怪起我来了,分明是你在耍巧。”
斌斌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吗,明明是妈妈,还说别人。”
肖妈妈无可奈何地摆摆手说:“好了,好了,跟屁虫。来。玲玲听话,是妈妈不对,把你弄疼了。”她边说边擦肖玲玲脸上的眼泪。
玲玲停止了大哭,但还在抽泣,眼睛却在看着滚在一旁的大篮球。
斌斌看见没的表情,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朝妹妹诡密地一笑,朝篮球跑去。
“来,玲玲,哥哥给你一个老大老大的,世界最大的大篮球。”斌斌说着,把篮球递给肖玲玲。
玲玲接过篮球,紧紧抱住,生怕它被人拿走,她破涕为笑,一转身便从地上爬起来。
肖妈妈给她掸掉身上的灰尘,用手在玲玲的鼻子上轻轻一刮,说:“小坏蛋。”
斌斌在一旁用手羞她,说:“哦,哦,哦,又哭又笑,猴子阿尿。”
玲玲用手来打他,球掉在地上,斌斌趁机一脚把球踢走,嘴里还在大喊:“玲玲,抢球了,哦,抢球了。”说着做出抢球的动作。玲玲使劲抓住他的裤子,大喊:“是我的,是我的。”
肖斌斌故意往地上一倒,玲玲也被带倒,她赶紧朝球爬去。她爬起来朝球跑去。
一家人见此情景都哈哈大笑起来。
肖玲玲抱住球,得意地朝哥哥做怪相。
肖妈妈轻轻踢了一下肖爸爸,自豪地说:“怎么样,将来准是个棒5号。”
肖爸爸幽默地说:“是啊,从小就跟你一个样。”
肖斌斌凑上起来问爸爸:“妈妈小时候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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