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住不变的乡音留得住不变的乡愁
临近春节,我回了一趟老家,回了一趟阔别多年的河南义马东结洼。
在车上,我思绪万千,东结洼还会是那样吗?硕大的皂角树下,老人乘凉,孩童嬉戏,还有几头黄牛哞哞直叫。大碾盘还会在吗?旧日的大碾盘承载着全村十几户人家吃饭碾米的重任。没有它,可是不得了。对了,还有村东那眼水井。走南闯北几十年,让我魂牵梦绕的还是家乡的那眼水井。那甜中散香的井水,那清澈见底的⌛井水,那养育了我、养育了父老乡亲的井水,使我终生不能忘怀ฅ。更让我刻骨铭心的是村北边露天矿区来回穿行的大火车。大火车呜呜作响,运矿渣、运黄石。回来时,还会捎ϟ带上想进矿区买东西,或者闲逛的大人、孩子。
不知不觉,我的车进了村。赶紧下车,眼前的一幕使我惊慌失措、惊恐万状。这还是我的家吗,这还是我的东结洼吗?变了,全变了,变得面目全非,整个村庄几乎夷为平地,唯有那棵硕大的皂角树还是那样的生机勃勃,似乎在向人们证明着东结洼还在这里,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庄不会消失!
怎么会是这样呐?原来,政府扩展产业集聚区,需要占用大片村庄,当然,东结洼也在其中。于是,村庄整体搬迁,村民进了城,上了楼。
我立即调转车头,疾驰赶往寻找城里的东结洼。
大约个把小时,车子进了一个居民小区,找到了,这就是东结洼。整齐划一的楼房,着装时尚的居民,还有一条喧闹的居民小区街市。变了,全都变了,今日的东结洼真的变得不敢相认了。
正当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惋惜,欣慰与郁闷交织的时候,“小娃子!”一声大叫震醒了我,有人在唤我的小名,还是乡音未改,还是那样的亲切。“噢,十爷。”我认出来✉了,这是我唯一一位健在的爷爷了。十爷把我唤进家中,宽敞的屋内装修讲究,物品齐整。十爷和我坐在宽大的皮沙发上,唠了起来。十爷说:“小娃子还是那模样,没有多大变化。”“是呀,十爷,你身体也很硬朗呀!”“年纪大了,装子(我们老家称身体叫装子)一年不如一年了……”
出了十爷的家门,我又上了二楼堂哥家里,中午在堂哥家吃的饭。还是农村的大娄碗,满满一碗鸡蛋捞面盛了上来。我和堂哥边吃边唠,堂哥说:“街上卖的挂面,我们一点也吃不惯。还有机器蒸的馍真难吃,真不如咱家烧火蒸的馍好吃。等会儿你走,给咱家蒸的馍带上几个,再让你嫂子擀点面也带上,回家吃点新鲜。”“不用了,不用了。”我赶忙说。“怎么不用了,让你带你就带,回咱家了你还客气什么!”堂哥态度坚决地说。
别了堂哥,我正准备离开小区,猛听得一群民工好像在议论着什么,“这个村的民风好啊!”我赶忙凑近问:“怎么个好法?”“不丢东西,”“在哪里不丢东西?”“在我们工地呀!”民工们说:“我们这几年辗转几个地方干活,工地上都会丢东西。有些地方一晚上我们工地上的材料就能被偷光,看不住呀!只有在这个村工地干活最安全!”
啊,他们是在夸我感情深厚的东结洼呐!
归程路上,我十分感慨。我万分眷恋、万分钟情的家乡变✈了,变得是那样面目全非,那样天翻地覆,那样让人不敢相认。然而,我深深知道,我的家乡更有不变的东西,那便是淳朴的民风。我珍视东结洼的变化,更珍视东结洼的不变。我深爱东结洼那永久不变的淳朴民风,深爱我那质朴、善良、厚道、宽和的父老乡亲。我会永远记住家乡那不变的乡音,永远记住家乡那不变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