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有光阴不可轻II》(五)

时间:2024-11-10 18:30:17 来源:作文网 作者:管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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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回顾:当年山脚下的一场意外,叶慎寻身陷险境,紧要关头程改改舍命相救捐出一颗肾,这也是后来仅仅是伤口感染她就不得不住进重症病房的原因……

没几日,我出院,刘大壮请我吃火锅冲喜,顺带拉上了好淑女,。

好淑女说,她知道哪里有一家正宗的重庆火锅,“:“好多滨城本地人都找不到。”结果她讲的那家店就在我租住的小屋附近。

刘大壮:“重点是?”

我:“重点是,我果然找不到。”

吃饱喝足出来,我和刘大壮一如往常地鸡同鸭讲,。好淑女笑点超级奇怪,就因这么两句话,居然捧着肚子蹲在草丛边笑得前俯后仰。我问号脸地望着她,刘大壮也是。

自从认识好淑女,他仿佛也找到了可以智商碾压的对象。虽然有时我很想提醒他,那傻姑娘,不过是陷入了爱情。千万别忘记,她可是加州大学护理专业出来的高才生,哪天真不高兴了,随便扎你几针,你还不知道自己疼在哪里。

但想想算了,他被扎,我挺高兴的。

租的小屋就在附近,他俩吵吵闹闹步行着送我回去,晚上的春风比白天更醉人,哪怕想起乱七八糟的事儿,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了。果然,世上并无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两顿。

好淑女似乎与和我有同感,她两只细胳膊,一边挽着我,另一头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刘维同学,喜色过甚地说:“我们永远这样好不好?”我还没来得及吐槽,刘大壮先声夺人,“:“永远?哪有谁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啊。”

我不赞同地努努嘴,“:“有啊,移动和联通。”

不出意外,好淑女又笑了。此间,我和刘大壮的嘴仗又是一个来回。最后,还一言不合就拳脚相加。

我俩拳脚相向的原因,是出版社编辑给我打了个电话,询问我稿费有没有到账,我没多加在意,点头如啄米。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挂了电话,便见刘大壮黑沉沉一张脸盯着我,声讨。

“程改改同志。,原先,我以为你是缺钱,所以吝啬。现在,我发现,你丫有钱,也抠门!”

我不同意,“:“先前付款,我掏了钱包,可你说,为了暴发户儿子的尊严,这单必须你来买埋啊!”

“那是我以为,你没钱啊!”

“我有没有钱!和谁请客,有毛的关系?!”

刘大壮怒,非要我请顿宵夜消夜才罢休,猛虎捕食的姿态,朝着柔弱的我……怀里的银行卡扑来。为了捍卫我在病床⌚上坚持码字得来的稿费,我只能和他斗争到底。

届时,小区门口已近在眼前。在我和刘大壮你推我拉、你抢我夺期间,我们双双趔趄着,摔进了门口的绿化带里。好淑女欲行又止,不知该帮谁比较好,直到一束车灯远远打来。

这小区是周印帮忙找的,虽然面积小,可五脏俱全,安全系数也高。无奈最近大门口的两盏路灯坏掉了,所以车灯光特别明显。

灯光白炽灯打进草丛,久久未熄,覆盖笼罩着我的眼帘,令眼眶发胀。我挣扎着从绿化带里爬起,同时稳稳抱住银行卡,循着光源望去。须臾,白色轿车驾驶座上的人推门而下,立在将好的风里,朝我们的方向倾勾了勾倾嘴角。

霎时间,刘大壮银行卡也不要了,比我更快反应过来,泼猴似地似的蹦Q过去,给了青年男子一个拥抱,“:“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后想起他是为什么回滨城,脸色有些尴尬,又苦于不知如何安慰,只好转身指着我说:,“你再不出现,她就要去报名参加《非诚勿扰》了,毕竟少有人能养得起食量那么好大的姑娘啊。”

我……不就是没把稿费分给他吗?给,都拿去!看你能不能飞起来!

刘维能不能飞,我已经不能确定了,因为那人正徐徐朝我走来。我手指莫名一松,珍爱的小金库咔咔的一声掉在地上。车灯光还亮着,糊了我眼前一片,只能眨眼,再眨眼,以证明越来越近的影子不是幻觉。

阔别两年,他更瘦,似乎半阵风就能吹走,跟我似地似的。其他改变,还是有,瞧人的眼神越来越淡,仿佛有层水雾,雾后边,才是最真的东西。我小心翼翼地打量,看男子更近,直到闻见他身上独有的植物清香。深吸一口,眼角余光却见他眉心忽蹙,抬起右手,近乎温柔地,将我发顶的几片杂叶一一清除。

时光仿佛倒回至某个寒冷冬夜,他一颗颗将我敞开的外套纽扣别好。那时,如果我敢投入他的怀抱,不知今日,会是什么模样。

刘大壮很会看眼色,留下句“回头聊”,悄无声息地拉着花痴的好淑女离开了。用小姑娘后来的话说就是,“:“程程姐,看见他,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叶总这样的货色在眼前,你也能无动于衷。”

并非叶慎寻有多丑,只是少女嘛,都喜欢外表凉薄、实则深情的小说男主,魏光阴恰好长了张男主模子。至于叶慎寻,好看是好看的,却常年板着脸,令人不敢有多余的妄想,更不会有这么春风化雨的时刻。

况且,还整天想着开除她,那么这个霸道总裁当得就不怎么样!

回到当晚,魏光阴仗着身高,轻松将我头顶的落叶拂掉。我鬼使神差地带着探寻的口气叫他,“:“光阴?”

他应了,脸色平静,第一句却没问候我好,只说对不起,“:“我恐怕要食言了。”神色凄哀。

曾经,在一片茂盛的迷谷树林前,我用尽所有力气,推开他的手。

“魏光,你走吧,别再回来。去一个我找不到的地方。去一个就算我后悔了,也无法抵达你的远方。”

那时,他说成全。而今,他又出现。重要的是,我,可曾后悔过?

小区两头林立的树已经有了绿意,青年男子立在盎然的绿意种中,用近乎悲伤的语气对我说,“:“我要食言了,改改。因为,我很需要一个可以倚靠的肩膀。”

当从来强大克制的人崩坏在我面前,我的理智,被炸得一片血糊血肉模糊。

事后,刘大壮跑来八卦当晚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进展。 “光阴受了这么大的刺激,肯定特别需要安慰!此时你一举进攻,多年夙愿实现近在眼前啊!”

等他得知,我只是带着魏光阴在附近的小花园坐了坐,刘大壮屏息静气,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有句白痴,我不知当骂不当骂。”

不用他骂,事后再回忆,我也很想原地自爆。可光是看见他悲伤的眼,那原先杂乱飘飘的心思,俱无影踪。他垂眸,说想要一个肩膀,于是,我就给他肩膀,不管这副肩膀能承载多大的重量。

清凉夜,不远处的居民楼,有学钢琴的小孩儿在弹奏肖邦。我们静坐在花园长椅下上聆听,头顶被一颗棵不知名的大树干遮挡,像极了迷谷森林前的秋千架。

在这难得安静的时光里,魏光阴的脑袋轻轻落在我肩胛上。他因为高,保持这姿势是极其不舒服的,可等我鼓起勇气问他,需不需要我坐直些,他已经睡着。

一阵风吹过,像是有香味,青年男子的睫毛被翻起,我忽然想起在祥和里,告别的那个夜晚。

那是个泥泞混乱的晚上,我们尚年幼,被突然过境的飓风困在山谷之间。他发了高烧,倒在同样瘦小的我的胳膊中,呓语着不要回魏家。如果早知,那次分别带来的将是无尽的思念与痛苦,我就算再死一次,也会从谷底爬起,挡在他回家的路途。

“光阴。”

这一声,是他叫的,我怔了怔,“:“嗯?”

察觉他醒了,还轻笑了片刻,“:“十二年前的夜晚,我主动告诉了你我的姓名。光阴,魏光阴。”

说着,那人直起身,侧脸对我,冷冽的神色一闪而过。

“但,那r也恨过你。明明答应不会让其他人带走我,为什么,做不到?好不容易再相遇,说要永远陪着我,为什么,又失言?”

我喉头一哽,看他不知不觉间,又换上如释重负的表情,“:“后来才想通,其实在既定的命运轨迹面前,我们都太渺小。你阻止不了我离开,也随不了我海角,而我……”

忽然,他偏头看过来,眼波跟着头上星星一起闪了闪。我欲窥探,又只触到一片雾了。

关键时刻,手机铃声肯定会响。魏光阴瞄了眼来电显示,云淡风轻地挂断后,说送我回家。

魏延出事,作为惟唯一的儿子,多少事等着他处理,我故作大方地推辞,“:“不用!已经在小区门口,几分钟的事儿。”

他默了默,将烟灰色围巾取下,有条不紊地挂上我空荡荡的脖颈,上边还有专属他的温度,“:“到家给我发个消息。”声音清凉。

我正小鹿乱撞,突感一湾抹更清凉的落在脸颊,惊慌抬眼,恰恰瞥见他眼底闪过的一丝促狭艳色。

“谢谢你陪我,改改。”

不出意料,我在风中,凌、乱、了。

当然,这细节我不会傻到告诉刘大壮。因为,对魏光阴来讲,那只是个道谢的礼仪吻。

哪怕不是,它也并非我想象中的模样。,甚至……是有些轻浮的。这次他回归,有什么和从前不一样了,我能感觉到,所以心慌慌。

魏延的葬礼很低调,来的人却都有头有脸。除了我和刘大壮。

当日,三月天总算有了三月的样子,我只穿一件薄薄的白色丝纺长袖。可郊外的气温始终比城市低,见我在山头的风中瑟缩,总嚷嚷着自己是合格竹马的刘大壮跳了出来,不由分说地将外套披在我身上。

回头之际,他在春光里冲我无声撇了撇唇,令人纵使身处冷冰冰的墓碑之间,也察觉到了一点温暖。

可惜,没人告诉我,上流社会的葬礼根本不是葬礼,而是一个夯冗长的财产分割仪式。

律师在英姿勃发的魏延照片前,用小刀裁开那价值不可估量的几张纸。一时间,不止魏家人,连同看戏的外人也沸腾起来。我也沸腾了,因为刘大壮的外套很厚,我脱了冷,穿上,又觉得热,渐渐上了三竿,太阳也火上浇油地伸出辣手。

前方的律师还在字正腔圆地公布死者遗愿,我热得头昏脑胀,脚底腿晃了晃,实在忍不住了准备脱外套,头顶忽然多出一把伞,侧头便见一身素衣的魏光阴,俊脸清淡。

“去旁边休息一下吧。”

他劝道。

我想说什么,前方尽头率先传来一道中年男音,语气略微不满,“:“堂堂魏家少主,竟然对魏氏股权分配事宜如此儿戏么吗?连听个遗嘱的时间都不走心。”之后才知,他是魏氏股东之一,以前跟着魏延打天下的,算“开国元老”。

魏延的意外太突然,大家都毫无准备,心底瞥憋着一口难以抒发的气,尤其是魏延生前的追随者。这个巴掌一响,其他人纷纷附和,“:“对啊,关系再好,也不看看目前是个什么情况?”

一来二去,魏光阴被众人口诛笔伐。我终于了解,那口气卑微、请求要个肩膀的男孩有多孤单。

可,当事人非但没辩解,反而稳稳撑着伞,笑容发飘,“:“股份多少对我来说只是数字,我从没参与公司任何的运营和业务谈判,短时间内也无法上手。若真有什么重要情况,悦姨会代替我出面处理。”

语毕,声音和眼神都压了压,“:“悦姨有眼光、有胆识,还跟在我父亲背后多年耳濡目染,自然该是集团的顶梁柱。若有人认为,อ迫不及待地叫我一个生手接手集团,能够在其中浑水摸鱼的话,那估计要失望了。”

最初发难的元老大惊失色,“:“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董事长一走,我们这些老臣会借此兴风作浪、谋权篡位?!”

魏光阴抿着的唇启开,“:“我并没针对谁的意思。只是这年头,人心难测,望各位叔伯见谅。等悦姨帮忙规整集团内部,一切重新上了轨道,我自会进公司,给大家一个交代。”

此言一出,连我都惊诧得后退了两步。

身怀宝藏,防备恶狼没错,可我不知该以怎样的姿态告诉他,那个贪心的女人,才是他最应该防范的对象。

周边议论声越来越大,其中一个老臣愤愤骂,“:“叫一个外姓人掌管集团,他真是疯了!瞧瞧这小子,哪里有半点魏董的พ影子?!”

被人挤了挤,示意他别说了,因为齐悦英冰一样的视线已经递了过来,“:“只要能在这块树荫下吃饭,究竟谁当家,不都一个样?” 女人眼底的揶揄起,被风吹开,再望向魏光阴,已是满脸慈爱。见状,我更不舒服了,偏头便呕。

“哟,看这情况莫不是……有了?”

不知哪个女音在人群中小声嘀咕了一句,可她低估了自己的嗓门儿,霎时,流言就跟瘟疫似地似的飞沙走石。

“有什么奇怪,那魏董年轻时不照样如此?否则还会有现在的齐悦英?情义千斤嘛,不敌胸脯四两。”

我的胸脯居然有四两,感谢她全家。

耳边叽里呱啦一大堆还在继续,偏魏光阴执拗,反其道而行,当着众人的面咄咄问我说:“你自己去旁边休息,还是我陪你去。?”仿佛我就是他现在最重要的事,不把我解决,他不安心,成功让我上到翌日头版头条。

当我被热出高原红的脸上报纸,第一时间接到的,竟是编辑电话,她幽幽感叹,“:“没想到有天你出名不是因为写书,而是金屋藏娇……哦,被藏。”

我气得差点说不出话,“:“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懒惰如我,要真被藏,还写什么书?!”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她才不管其中真假,神神秘秘,笑呵呵地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因为这条新闻,刚出版的小说卖断货了啊宝宝!”

忽然,我有些哀伤。我引以为傲的才华,居然要经过这样俗气的炒作才能被看到,三观已碎。

孰料,三月末,我又上了一次新闻,却被描述得犹如弃妇,因为有记ส者拍到魏光阴酒吧买醉,后被一位长相甜美的姑娘开车带走,居然八扒不出对方身份。

“难道是他察觉,在墓地那天的行为给我带来了困扰,所以故意转移媒w注意力,还我平静生活?”

当这意淫出口,盛杉闭了闭嘴,到底没忍住:“程改改,你真了解他吗?我怎么觉得你了解的,是想象中的他?”

高中时,她就警告我,说从小到大,伤在魏光阴手底下的姑娘海了去了,他眼都没眨过,“:“在你心里,他一定是那种到了二十多岁还没谈过恋爱的纯情少年?真抱歉要打碎你的少女梦了,如果他真是这样,怎么会有程穗晚事件?”

“程穗晚”三个字,我和所有人都闭口不提,没想在这时候被生硬拉出。

那是将我从山谷捞起来的女孩儿,守候我的落魄,赐我姓氏,却又重新将我推入无间地狱。她是刘大壮念念不忘多年,却始终得不到的,我名义上的妹妹。她和魏光阴相识于美国,对他一见倾心,还曾出手相救。为报救命之恩,魏光阴同意交往。

“这场以身相许,许的如果不是感情,那就只能是自私了。程改改,你想过没有?他明明不爱她,却为了安心,给她制造幻觉和希望。比起一开始就义正言辞义正词严拒绝的人,究竟谁更残忍?可是,在他看来,根本没意识。天生来伤人的人,怎么会有意识?所以,我哪里是讨厌魏光阴,改改,我是怕。只有他,我拿不准,究竟有什么事,他做不出来。”

“相比叶慎寻,他,更让我惧怕。”

明明艳阳天,盛杉一番话,却令我胆寒。但我不傻,我明白,她说得一字不假。

是的,我曾逃避过,他在那段噩梦过往里应该担多少责。我将一切归结为阴差阳错,可所有的差错,起因都是他。就像高三时,他用一本册子,害得别人被退学。毕业后的暑假,他买下蛇厂老板的地,赶尽杀绝,逼得对方无路可走、当众下跪。兴许,还有更多我尚未察觉的细节……

如果,魏光阴曾出于儿时情谊,对我有些许特别,试图改变。那么,魏延骤然离世带来的打击,已经重新唤醒他保护自己的壳。他缩进壳,露出刺,企图把别人的伤害最大化,好转移外界怜悯的目光。

“盛杉……”

见我心有戚戚,盛杉伸长手,试图抱抱我,下一秒却听见我问,“:“是不是像周印那样好看的人,都一表人渣啊。”她伸在半空的胳膊顿住,咬牙切齿脸。

“不介意的话,我弄死你啊。”

我微努嘴,“:“看吧,你也有弱点。周印难道就是善茬?并不。如果他善良,当初就不会特意跑去医院,亲口告诉你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但是,他只要一伸手,你再铁骨铮铮,也成绕指柔。”

盛杉给我一个“打住”的手势,她说,怕我接下去会唱《月亮惹的祸》。

没多久,我还真当众唱了歌。在出版方的安排下,我被邀请去参加一档广播节目,互动环节,硬着头皮哼了几句,回去就掉粉。

那档♛广播在黄金时段,一些小粉丝打来热线电话,问这问那。我竭力用文艺范儿十足的口吻回答,维持住仙气飘飘的形象,没想最终还是因为刘大壮,坐实了“自恋狂”三个字。

起因是主持人问,在创作过程中,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葩好笑的事情。我想起有个男粉丝,在围脖微博里私信说,就是因为看了我的小说,学习了一项撩妹技术,结果被带去派出所好一通教育。

“什么撩妹技术?”

我尴尬笑,“:“其实就随口一句,说撩妹最直接有用的方法,就是拿钱把她砸晕。结果,那位同志将三千元现金统统换成了硬币,拦在女生宿舍楼下,硬是把人家砸晕了……”

主播室笑作一团,恰逢此时,又一个热线打进,声音粗粗地的,听上去却很刻意。他表明身份,说自己就是拿钱砸女孩的男生,要感谢我:“从派出所出来,我就去医院给女孩儿道歉了,没想一来二往,我俩真喜结良缘,马上就要结婚!”

我了听半天,终于从浓重的鼻音断定,他是刘大壮,特意跑来给我热场。感动之余,我脱口而出,“:“恭喜恭喜!我的书在手,世界你有!”

刘大壮无言以对,三秒后默默挂了电话。这时,我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平常煲电话粥开玩笑,而是现场直播。于是滨城千万人口,都得知了一个叫程改改的作者,自恋程度已到通天地步,药石无灵。

但整个直播,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

那日,访谈最后,主持人问,“:“你笔下人物主角多为少年。是否生活中,真遇见过这样清风明月般的男孩?”

面前挂着的麦,圈出一小块阴影,我埋进去,良久出声,“:“我遇见的男孩,比笔下人物更清风明月。可惜,他并不自知。最近,他遭遇了天人永隔的痛苦,觉得无人理解。我想告诉他,每个人都会死。活着的人,不让离开的人挂念,才是最好的悼念方式。” 顿了顿,又道。

“还有,重逢那晚,你对我说抱歉,说答应过的事情无法做到,感觉很亏欠。但……你不知道吧?为这一面,我期待了多久的时间。”

你不知道,我等待这样吐肝露胆的机会,等了多长时间。

广播迎来音乐声,熟悉的声音匿了,魏光阴掌着方向盘的指节微蜷。

红灯已亮了许久,久到副驾驶座上的女孩,不满地嘟了嘟嘴,戳戳他的胳膊,“:“想什么呢?我好饿哦。”

小姑娘一看就是蜜罐里长起来,骄骄纵纵娇滴滴的,青年男子伸手抚了抚女孩散下的鬓角,安抚道:“生气的样子更好看了。”

惹起对方绯红成片,脑中却闪过另外模模糊糊一张脸。

“没想到魏助教生气也这么帅!”

“拒绝人的时候更帅,要试试吗?”

“……”

清风本是有情,奈何情过柳青,却无可避免,要去往下个目的地。

当天,广播台的活动一结束,出版社主编打来电话,牵头聚餐,叫上了主持人和策划等,包括我的编辑。

虽然身在滨城,但那是我和编辑第一次见面。

自从网络上多次言语交锋、相爱相杀,我早知对方是个小姑娘。可没想,是个比我还小的姑娘!笑眯眯一双眼,梨涡浅现。名字也萌萌的,叫顾圆圆。

席间欢声笑语,主编半真半假地说,“:“这样一比,改改就成为老姑娘了。”

我倒没因这句话置赌气,只不过前阵子无聊看了几本心理行为学的书籍,讲解到人不怀好意时的动作、语气、眼神,竟大多与这位主编吻合。

顾圆圆没什么心机,开玩笑说:“改改不肯承认的那个金主好帅啊。”

我本想回,我倒愿意和魏光阴有这层关系,人家不行!

不料被主编抢在前头,字字珠玑,“:“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你手里?才不得不帮你上头条?”

话落,气氛无比尴尬。

主编男,四十出头,身材微胖五短身材。

听说年轻那会儿也是圈内才子一枚,不料那个年代,出版行业没这么昌盛,没遇见赏识他的伯乐,于是上千万字被压在箱底。主编出生不好,却不死心,生拉硬拽求同学找关系进了出版业,混到现在的位置,也算可歌可泣。

料想,前阵子八卦闹得风风雨雨,也不怪乎他对我低看一眼。

我默默缩在编辑旁边吃菜,假装没听清他的话,顺便推荐大家某道菜味道特别棒,直到半空中忽然多出一杯酒。

那次意外后,我连辣椒也不能多沾,酒精更敬而远之。赴约前,我要求勉免酒,被答应了才安心。显然,这个口头承诺并未成功传达到主编耳里。

见酒杯悚然立着,顾圆圆才恍然想起,当即放了筷子,正义凛然地对领导摆了摆手:“忘了告诉您,改改对酒精过敏,用饮料代替好伐?”说着就要帮我倒鲜橙多,却被阻止。

“哪儿这么娇贵?别人惯着,我们可不惯哟。”

抬头,中年男人眼角的笑意依然堆着,语气也似真似假,可在座的人已心如明镜,分明是找茬碴的,一时间鸦雀无声。

就在我拍案而起那一刻,我的女骑士,我的编辑,顾圆圆同学,比我更快掀了桌……

“不是告V您了吗?她酒精过敏,不、能、喝。”

下期预告:

Q大校庆,身为“学妹”的程改改不可避免地遇上叶慎寻,两人斗嘴间隙,却碰上了魏光阴,而当初从栏杆处摔下昏迷不醒的程穗晚,也意外归来。

自此,当初那场是非恩怨的所有人,再聚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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