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鞅游说秦孝公 游记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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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商鞅与秦孝公》
商鞅和秦孝公
商鞅和秦孝公的会面,是两位野心家的会晤。秦孝公渠梁自不必说了。他21岁继位,励精图治,奋力强秦,是一位并不多见的“事业型”君王。他刚登基不久就马上“东围陕城,西斩戎之獂王”,第二年就获得“天子致胙” 的政治待遇,可以说已经恢复了秦穆公时代的国际政治地位。下面我们会谈到,秦孝公接连见了商鞅四次。对于一个宦官推荐来的魏国家臣,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孩子,孝公所表现出来的惊人的耐心,就足以表明他的志向决不只是谋强图霸,偏于一隅,而是“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
而商鞅,也不是泛泛之辈,推销自己的智力和才学,成了他一生追求的目标。他的家乡本在卫国。卫国,我们前面不止一次提到,文化氛围较为浓厚,是著名的温柔乡。而商鞅本人,出身也并不低贱。《史记》中记载:“商君者,卫之诸庶孽公子也,名鞅,姓公孙氏,其祖本姬姓也。”所谓“诸庶孽公子”,指的则是庶出的公子。按照当时的宗法,嫡长子拥有父辈的继承权,其他庶子则不可能都享受到很多父辈的荫庇。他们虽然得不到太多的实际利益,但政治待遇还是有的。如果目标仅仅是锦衣美食和妻妾美女,大可不必跑到魏国给公叔痤去当个小秘书。更没有必要跑到偏僻的秦国来待上一年多,然后通过一个宦官来三番五次地求见孝公渠梁。
从商鞅身上,我们可以看到三晋人士功利色彩之外的另一面,那就是执著精神。而这种执著,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而不是简单地谋求功名利禄。上面我们谈到的吴起,一生都在寻找施展自身才华的平台。他尽管有时候朝三暮四,但却又是迫不得已。如果仅仅是为了谋求一个好名声,做个小官,衣食无忧,何必千辛万苦、百折不挠地去推行变法?难道他不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难道他不知道改革会得罪人,有时候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的?肯定知道。但他还是执著地去做了,即使到临死一刻,还借楚王的尸体消灭了阻挠改革的王族贵胄的顽固势力。商鞅也是如此,一生都在追求自我实现,而秦孝公给了他这个平台,他就义无反顾地走了下去。后来,商鞅为了推行新法,竟然处罚了太子的老师。难道他不知道得罪了太子的老师就等于得罪了太子,而得罪了太子就相当于得罪了未来秦国的一把手?如果过于算计个人的得失和荣辱,这样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所以说,对三晋人士,我们应该从正反两方面去看,而不是一叶障目,不见森林,简单化地给出评价。
我们还是书归正传。我们还是继续说秦孝公和商鞅的会晤。秦孝公和商鞅虽然都是野心家,但他们初次见面的谈话并不融洽。因为,他们不但是野心家,还都是现实主义者。
商鞅见孝公,可谓土鸡见凤凰,是百事不遇的良好机会。如果能投其所好,一举成功,就万事大吉了。按说,此时的商鞅,应该拿出自己的绝活,一下子说到孝公的心坎里。但是,商鞅并没有这么做。他一见孝公,竟然向孝公说起了“帝道”。所谓帝道,就是尧舜之道,那是部落联盟时期的制度和理想。这种说教,不过是拿古人说事,四平八稳的老生常谈,里面全是些听起来很正统、无懈可击,但事实上却很无用的废话。就像今天某些政府官员的讲话,长篇大论地讲了半天,
里面一个主旨都没有。比如说,秦国之有渠梁和当年夏之有启、商之有武丁一样重要,秦国有了您,是社稷之幸,百姓之福等等。按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戴高帽,拍马屁。
这样的一个开场白,不仅让孝公大失所望,而且勃然大怒。因为此时的孝公,励精图治,追求的是富国强兵的丰功伟业,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来听别人给他上政治课。《史记》中形象地记载了这一细节:这边是商鞅滔滔不绝地说,涂抹星子乱飞,那边的孝公却是“时时睡”,竟然都快睡着了。他训斥景监:“你就给我引荐这样的人吗?这样的人能用吗?”(子之客妄人耳,安足用邪!)随即,秦孝公就把商鞅赶出了会客室。
故事说到这里,我们不禁要问:难道商鞅傻了吗?帝王之道,早已经成了远古的图腾和当世人尘封的记忆,就连东方的诸侯国都未必听得进去,何况是以耕战立国的秦国!其中的利害,难道他并没有察觉?
非也。如果这样认为商鞅,就大错特错了。商鞅在这里玩弄的是游说中的技巧,目的是为了探听秦孝公的口风和真实意图。游说和打仗一样,是一门艺术。真正的游说高手,在面对游说对象的时候,首先要做的,就是要在不暴露自己真实意图的情况下,探听出对方的真实意图。唯有知己知彼,才能有的放矢,百说不殆。正如《鬼谷子》中所说的:“圣人守司其门户,审察其先后,度权量能,校其伎巧短长。”只有先守住自己“门户”,打开别人的门户,才能真正做到相时而动,顺势而行,根据不同的环境、不同的时机,针对不同的对象,制定出不同的游说方案;并在游说的过程中,依照对方的反应而做出合理的调整: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何事应该明说,何事应该暗说;对谁应该晓之以礼,侃侃而谈,甚至耸人听闻,大说特说;对谁应该动之以情,娓娓倾诉,甚至苦苦相求,似说非说„„其结果,便是大惊大喜,大开大合,阴阳无常,变化莫测;其结果,便是“可以说人,可以说家,可以说国,可以说天下。”
商鞅自小学习“刑名之术”,自然是游说巧辩的高手。他初次见孝公,不知道对方的“底牌”,于是只能采取避实就虚,引蛇出洞的游说战术。他大谈“帝道”,其实是在顾左右而言它,目的就是“勾引”出对方的真实意图。这一招,《鬼谷子》中也有记载,也就是所谓的“微逆之,以察其旨。”意思是说,故意说些可能让对方反对的观点,来考察对方的真实意图。这种做法是看似笨拙,实则是游说者最基本的法门。直到今天,仍然可见于大大小小的谈判桌。而且,商鞅又是一个沉稳谨慎的人,绝对不会冒一丁点风险。如果自己过于拂逆孝公的意思,以后再想进见就很难了。“帝道”的理论大而空,即使不符孝公的意思,也绝对不会犯错误。如果秦孝公渠梁仅仅是想博得招贤的美名,装点装点门面,商鞅这番将之比喻为上古贤王的高帽,他自然会欣然接受。然后,商鞅就会以此为突破口,慢慢把他的好大喜功引到变法上来。如果渠梁真的是想招纳贤能来辅助自己干点实事,而不是贪图虚名,自然不会接受商鞅的这番说辞,随后就会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
果不其然,渠梁听得“时时睡”,并对景监大家斥责,到最后,竟大骂了起来,称商鞅为“妄人”。所谓“妄人”,就是没有知识装有知识,自己不认识自己的人。用个歇后语,就是:猪鼻子插大葱——装相。这样的人,估计什么时代商鞅游说秦孝公
都有,今天也不例外。如果我们多留心,就会在自己身边发现很多秦孝公意义上的“妄人”。他们每天都在重复前人或者上级所说的话,毫无创意或者有建设性的观点,甚至连拼凑都谈不上,还自以为这就是知识,上窜下跳,四处钻营。这种人唯一的作用就是满足上级脆弱的虚荣心。对于秦孝公渠梁这样需要建设性意见的统治者来说,这样的人,除了浪费自己的生命和时间,没有任何作用。
这就是两个野心家交手的第一个回合。
第一个回合下来之后,商鞅打探出了秦孝公的真实意图,那就是要干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而不是图有虚名,沽名钓誉。但是,即使了解了孝公的真实意图,商鞅也没有急于冒进,大胆地向孝公兜售他的改革政策。因为此时的商鞅还不能确定孝公是否能接受狂风暴雨式的全面革新。狂风暴雨式的改革虽然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但却会对秦国的长期发展埋下隐患。而要保证长期利益,注定是要以牺牲部分短期利益和效率为代价的。在短期利益和长期利益之间,商鞅不知道孝公会如何选择,如何取舍。所以,这一次会见,商鞅还是有所保留,继续用他那四平八稳的战术,向孝公谈起了“王道”。
所谓“王道”,即汤武之道,是一种修道德、重人事的政治理想。当年,周文王在西岐“阴修道德”,才不断壮大,推翻商朝的。商朝只重天命,天真地以为殷商的列代祖先会在天上保佑他们,结果被西周灭亡了。西周在商朝灭亡中吸取了教训,虽然还是很重视天命,但却强调“尽人事而知天命”。周朝的早期统治者一再向后世子孙强调,“天命靡常,惟德是辅”,上天是绝对不会眷恋和保佑一个不修人事,不重道德的政权的。“德”即是“得”,“德”不仅是一种品质和个人修养,而且还是“君人南面之术”。有“德”才有“得”,无“德”即无“得”。这就是商鞅和孝公第二次会面大谈特谈的王道。
王道强调的是“德”和“得”的统一,是“内得于己”,“外得于人”。内得于己,就是提高自己的修养,直见本心。而外得于人,就是得人心者得天下。前者是内圣,后者是外王。所谓修德,要从统治者做起,播种 “德”,然后再去收获“得”。德政解民之倒悬,自然会受到人民的感戴。这也是后来孔子赞美的“郁郁乎文哉”的盛世,也是儒家称道的理想国。所以说,王道偏重于基础,强调加强国家和君主自身的修为,所谓“有远人不服,修教化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总而言之,王道就是讲仁义,以德待人,把人感动得甘心情愿认你当老大。
而霸道与王道不同。它偏重于结果,强调国家之间的征服和君主对国家的控制力。“霸”依靠的不是德,而是力。当然,霸也不是单纯地恃力,还要讲信。单纯的恃力者仅仅是“强”,但不能称之为“霸”。所谓强,仅仅是凭借实力,抢人家一点土地,攻人家一个城池,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一味地运用武力必然劳民伤财,弄得民怨沸腾,从而与你离心离德。而到处侵略,必然会四处树敌,别人就会联合起来对付你。这样一来,表面上看起来沾了大便宜,其实是吃了大亏。所以,运用武力,当最强大的时候,也正是你走向衰弱的时候;当最鼎盛的时候,正是走向灭亡的时候。
在“王”、“霸”、“强”三者当中,唯有王道才是正道。当然,即使是正道,也须有实力做后盾。王道中自然包含霸道,笑脸相迎,但也要让人知道你手
里有棍子。而所谓霸道,其中也有王道的成分。正如荀子所说的:“隆礼遵贤而王,重法爱民则霸。”霸,不仅要重法,还要讲信,更要爱民。王道离不开霸道,霸道也离不开王道,关键是有所侧重罢了。老子说:“胜人者力,自身者强”。王道偏重于基础,自然是自胜;而霸道,看重结果,自然是胜人。
至于强,仅仅是攥紧拳头欺负别人,为治国者所不足取。正如荀子所说,那是“亡者之法”。但仅仅相信“仁者无敌”也是片面的,唯一可行的就是王道与霸道并用,信义与实力并举,才能对内安抚百姓,对外臣服诸侯,从而立于不败之地。正所谓“义立而王,信立而霸,权谋立而亡”。(《荀子·王霸》)可见,荀子极力反对以权术立国,其思想虽有趋于功利的一面,但还不至于不择手段,在某种程度上,他依然还信守着自孔子以来的儒家道统的高贵和尊严。
荀子是伟大的,荀子的思想也很值得认真研究。他主张王霸兼用,其实是在维护“内圣”和“外王”的统一性。只求外王,不求内圣,势必不能长久。因为,霸道的目标是他者,而不是己,单纯强调霸道,是在以他者为主,而不是在以己为主,所以必然会产生短期性的行为,损害自身的长期性建设。胜人者未必真正有力,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最大的敌人是自己的矛盾。关于这一点,出身三晋兵深受荀子影响的商鞅何尝不是心知肚明?但是,在特定的战国年代,这些法家人物都不约而同地抛弃了荀子的王道思想,把天平偏向了霸道。商鞅如此,后来的李斯也是如此,他们都是霸道的狂热崇拜者。李斯拜在荀子门下专攻“帝王之术”,而商鞅以王孙之尊到相公叔座家当家庭教师,走宦官景监的门路拜见秦孝公,都是急功近利的路子。即便知道渐进的作用,也会在现实中不自觉地选择捷径,这是法家思想和法家人物的本性,当然也是特殊时代的选择。时势造英雄也,不同的时代,打造不同的英雄。商鞅,这样一个不信奉王道的人,却在第二次见孝公的时候大谈王道,可见仍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史记》中记载,秦孝公两次接见商鞅这个被他评价为 “妄人”的家伙,当中间隔了五天。而秦孝公之所以还会给商鞅机会,或许是景监的话起了一定的作用。但最关键的是,他本人在这五天中估计也进行了冷静的思考,隐隐感觉到了商鞅对于帝道并非真正的热心,能为秦国所重用才是商鞅的本意。为此,谨慎的商鞅耍了个投石问路的伎俩。高手的过招总是如此,打得是心理战,而非只言片语上的计较。在商鞅的身上,秦孝公看到了他对名利的渴望,也看出了他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谨慎性格。当然,秦孝公心里也明白,商鞅机关算尽,不外乎施展才华,谋求功利,而非对自己及秦国有特殊的感情。但是,秦国及其代言人秦孝公对此并不在乎,只要为我所用,其他皆可不去理会。何况,依靠人性的贪婪远比依靠人性的善良要可靠的多,这个外来户可能成为一个可靠的执行者。
第二次见面,气氛比较融洽,商鞅的滔滔不绝并没有让秦孝公厌倦。因为即便是王道,也点明了秦当前所面临的两项重要任务:内劝农、外修战。而这,正是秦国当前的中心任务。所以,孝公听了以后也开始张开嘴巴说话了,而不像上一次,不骂人不张嘴。但是,他对商鞅仍然不满意郑国游。因为商鞅虽然提出了秦国面临的问题,但却没有提供现实的、具有可操作性的方案。正如马克思所说的:“以前的哲学家都在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造世界。”“批判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的力量必须要用物质的力量来摧毁。” 而这里的商鞅仅仅拿起了“批判的武器”来解释秦国社会,却没有拿起“武器的批判”来改造这个社会。商鞅所说的王道思想虽好,但需要长期规划,更需要“润物细无声”的默默努力,
秦孝公实在等不了。正如他说的:“时间太长了,我等不了。很多贤明的君主,都在现世名扬于天下了,哪里有要等上数十年,甚至上百年才成为帝王的道理?”商鞅游说秦孝公
这一次会面虽然仍是不欢而散,但却比第一次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对商鞅而言,他终于彻底摸清了秦孝公的底牌。商鞅发现,对方原来和自己一样,都是急功近利、速求成功,谋求霸业的主儿。可谓志同道合。而对秦孝公来说,对商鞅也越来越有信心了。因为商鞅对秦国当前中心任务的认识和他不谋而合,只是没有说出方法而已。何况,看商鞅的样子,王道治国也并非其本意,他想说的东西还没有彻底说出。那个东西,估计正是自己想要的。所以,秦孝公虽然表示了对商鞅的不满,但其真实意图,不过是在牵拉商鞅彻底摊牌。正如今天的商品交易,客户只会对试图交易的商品才挑三拣四。秦孝公的挑刺,无疑是感觉商鞅能够达到自己的要求。
这里是高手之间的博弈,一切皆在互动之中,没有任何现成给定的东西。商鞅的底牌没有暴露,但却又在顾左右而言他的轻描淡中让秦孝公感觉到了。而秦孝公更是在表面的不耐烦中逼迫商鞅道出其真实的想法和意图。孙子兵法中说:“微乎其微,至于无形,神乎其神,至于无声,能为敌司命。”一开始的时候,两个人都做到了“无形”,可两次交锋下来,两个人都开始迫于对方的压力露出原形。这个时候,他们之间的距离看似很远,其实已经很近了。于是,第三次会面就顺理成章了。商鞅游说秦孝公
秦孝公如果对商鞅没有任何期待,如果商鞅在秦孝公心目中坐实了“妄人”的形象,秦孝公肯定不会安排第三次见面。而商鞅心里更明白,如果这一次不把肚子里的干货全部掏出来,就会彻底和这位秦国的君王失之交臂。看来,第三次会面,是双方都必须摊牌的一次,也注定了是一拍即合、非常成功的一次。
在这次会面中,商鞅明确谈到了“法治”,并以此来达到富国强兵的目的。秦孝公要的就是富国强兵,他的困惑是如何达到这个目的。现在商鞅所提出的“法治”,就是要对秦国的政治管理体制下重手,来一个彻底的改头换面。秦国原来是军事管理制度,国家的军政大权集于国君一人。在政权规模较小的情况下,这种管理体制还能维持其优势,上行下效,雷厉风行。可是,现在国家的规模大了,人口多了,财富增加了,这种管理体制的弊端就显露出来了。国君虽然手握绝对的权力,但无法将这种权力以国家意志的形式贯彻到国家的每一个角落。而且,国君又不可能将自己手中的权力分配下去,因为分权就是放权,放权就意味着将有被架空的可能。而现在,把国家的意志和国君的权力通过法律条文的形式外化出来,向整个国家颁布,并靠国家的力量强制推行。这样一来,“权”就变成了“法”,“人治”,变成了“法治”,君主的权力和国家的意志就无处不在了。
由“权”到“法”,一字之差,其实已经是天壤之别。原来是国君个人的权力在发挥作用,而现在却是规矩。当然,这里的“法”,本质上还是“权”,统治阶级制定法律,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样征求老百姓的意见,倾听人民的呼声。他们是法律的制定者,而老百姓才是法律的服从者。不服从,后面就会有大棒马上跟上。正如韩非子所说的:“法者,编著之图籍,设之于官府,而布之于百姓者
第二篇:《题目14f71cd9ad51f01dc281f194》
一、整体解读
试卷紧扣教材和考试说明,从考生熟悉的基础知识入手,多角度、多层次地考查了学生的数学理性思维能力及对数学本质的理解能力,立足基础,先易后难,难易适中,强调应用,不偏不怪,达到了“考基础、考能力、考素质”的目标。试卷所涉及的知识内容都在考试大纲的范围内,几乎覆盖了高中所学知识的全部重要内容,体现了“重点知识重点考查”的原则。
1.回归教材,注重基础
试卷遵循了考查基础知识为主体的原则,尤其是考试说明中的大部分知识点均有涉及,其中应用题与抗战胜利70周年为背景,把爱国主义教育渗透到试题当中,使学生感受到了数学的育才价值,所有这些题目的设计都回归教材和中学教学实际,操作性强。商鞅游说秦孝公
2.适当设置题目难度与区分度
选择题第12题和填空题第16题以及解答题的第21题,都是综合性问题,难度较大,学生不仅要有较强的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以及扎实深厚的数学基本功,而且还要掌握必须的数学思想与方法,否则在有限的时间内,很难完成。
3.布局合理,考查全面,着重数学方法和数学思想的考察
在选择题,填空题,解答题和三选一问题中,试卷均对高中数学中的重点内容进行了反复考查。包括函数,三角函数,数列、立体几何、概率统计、解析几何、导数等几大版块问题。这些问题都是以知识为载体,立意于能力,让数学思想方法和数学思维方式贯穿于整个试题的解答过程之中。
第三篇:《《商鞅南门立木》教学反思4篇》
篇一:《千年梦圆在今朝》教学反思
课文的主要内容是:战国时期,商鞅在秦国主持变法,为顺利变法,首先解决百姓的信任问题,于是商鞅想出了南门立木的办法。那就是,在城南门立一根大木柱,并规定谁要把大木柱扛到北门,就有十两黄金的奖励,后来涨到五十两黄金。有一个小伙子把大木柱扛到了北门,商鞅践行承诺奖赏了小伙子。南门立柱的事情传遍全国,震动了国民,为朝廷树立了威信,为变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这是一篇精读课文,语言优美、生动、活泼,通俗易懂。而本单元的读写训练重点是:注意把握文章的主要内容,用心体会人物的情感与认识,从而领悟作者要表达的思想。为了突出本单元的训练重点,我主要从以下方面进行教学:
1、强调课前资料搜集。课文讲的事情距学生生活实际较远,在理解课文内容上有一定的困难。课前我布置学生利用多种途径查阅相关资料,了解时代背景。可是课堂上交流时,学生竟然在等我的答案,呆呆的看着我,我一调查,全班只有李志彬和高梦茹两个同学查了资料,强压怒火,调整情绪,我在教育学生搜集资料之后,就当时的社会背景,由商鞅变法说开去,结合社会学现实,倒是激起学生兴趣,但是今后必须强调课前搜集,为课文的学习奠定基础。
2、学生自由质疑。
听完我先对这个故事的背景简单的介绍,同学们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听得津津有味,整个教室鸦雀无声,我趁机转换话题对同学们说:“本节课,咱们以小组为单位,给大家五分钟的时间,你们自己提问题,组长负责整理,安排好发言人每个小组只能选出一个你们认为最有价值的问题,我们本节课就围绕大家提出的问题来学习。”
时间很快到了,可有些同学依然余尤未尽,最后每个组都提出了他们精心挑选的问题,我把这些问题收集在一起:
⑴秦孝公为什么让商鞅变法?
⑵“左庶长”是一种什么官?
⑶贵族为什么反对变法,老百姓为什么不相信他?
⑷第一次为什么没人去扛那根大木头?(课文写得有点假,不信十两黄金居然没人去扛)?
⑸秦孝公是一个怎样的人?
⑹商鞅的变法成功了吗?
⑺南门立木的过程中,商鞅的表情,心情
我的天哪,同学们的想象力是如此丰富、巧妙。这些问题惊得我目瞪口呆,同学们学习的主动性,思考问题的积极性,小组合作的有效性是空前的。我想,只有师生合作,才能实现一堂好课。
篇二:《千年梦圆在今朝》教学反思
《商鞅南门立木》是语文版六年级下册的第二单元的第一篇精读课文。本单元课文的主题是:
《商鞅南门立木》教学反思4篇《商鞅南门立木》教学反思4篇
人间天平。本单元的读写训练重点是:
注意把握文章的主要内容,用心体会人物的情感与认识,从而领悟作者要表达的思想。
课文主要讲我国战国时期的改革家商鞅为了在全国建立起一种诚实守信的良好社会风尚,从根本上保证变法的成功,在都城南门立木取信于民的故事,显示了他变法的决心和意志。
这次学习回来,觉得和学生的习惯又要磨合,为顺利完成教学任务,突出本单元的训练重点,我主要从以下方面进行教学:
1、强调课前资料搜集。课文讲的事情距学生生活实际较远,在理解课文内容上有一定的困难。课前我布置学生利用多种途径查阅相关资料,了解时代背景。可是课堂上交流时,学生竟然在等我的答案,呆呆的看着我,我一调查,全班只有罗明阳和张彪两个同学查了资料,强压怒火,调整情绪,我在教育学生搜集资料之后,就当时的社会背景,由商鞅变法说开去,结合社会学现实,倒是激起学生兴趣,但是今后必须强调课前搜集,为课文的学习奠定基础。
2、注重学生的个性化阅读。语文课程标准强调,“阅读是学生的个性化行为,不应以教师的分析来代替学生的阅读实践,应让学生在主动积极的思维和情感活动中,加深理解和体验,有所感悟和思考,受到情感熏陶,获得思想启迪,享受审美乐趣”。课堂上,我让学生自己阅读课文,从课文中找出当商鞅南门立木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人们都有哪些不同的表现,并把相关的语句画下来,多读几遍,想一想你从中体会到了什么?把自己的体会在旁边写下来。这一环节的设计其实也是学生与文本,与作者对话的过程,因为有这一环节的设计,学生能积极感悟,大胆发表自独特的见解,同时也体现了学生的个性化阅读。
3、精心设计板书。虽然在课前有板书,但是在学习过程中,受到学生的启发,我又临时修正了板书设计,我认为更能体现文章中心。
当然,课堂上还有一些不足之处,如留给学生思考的时间不是很充分,没有照顾到个别学习上有困难的学生,还有教师的引导没有把握好时机等,这在以后的教学中要注意避免,切实提高课堂教学实效。
篇三:《千年梦圆在今朝》教学反思
《商鞅南门立木》一课主要讲的是商鞅为了取信于民,为了是变法顺利实施,采用南门立木的办法取得老百姓的信任。最后达到了变法的目的。
《商鞅南门立木》教学反思4篇文章《商鞅南门立木》教学反思4篇出自我在目标设计上除了让学生明白商鞅如何进行南门立木取信于民,更重要的是要让学生明白诚 本文来自高考资源网问题引路的设计 为了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所以我在讲课前,先让学生一封根据课题进行质疑,学生提出了很多问题,比如,商鞅是谁?他为什么要南门立木?结果怎样?等等,然后让学生带着这些她们感兴趣的问题去读书。 问题驱动 根据教材,我设计了6个问题,这6个问题有易到难,分别根据学生的认知规律来设计,同时我又把这几个问题,分给不同的小组进行完成,这样让学生在小组合作探究的过程中完成任务,达到了生生交流的目的。第一个问题的设计目的是让学生能读通课文,认会生字,进行基础知识的训练,第二个问题设计目的是让学生对文章的主人公有深刻的了解,同时为学习课文内容分析人物奠定基础,第三题的设计目的是让学生读完课文要能够概括出文章的主要内容。这是六年级选训练的重点。第四题的设计目的是训练学生的概括能力,对南门立木小故事要会讲述,为总结人物特点做基础。第五题的设计是在理解文章的基础上能够概括人物的品质性格特点。这也是高年级训练的重点。第六题的设计是对学生语句的训练,通过抓住重点语句来体会人物的特点,同时落实双基训练。 知识梳理设计 为了检验学生对重点知识是否已经掌握,所以这个环节主要通过学生们的回顾,看看学生本节课都学会了哪些知识点。 拓展延伸设计 在学生明白商鞅靠的是取得老百姓的信任才使得变法能够顺利实施,所以让学生进项联系实际的思考,在生活中你是怎样理解“言而有 信说到做到”的? 为了让学生体会到诚信的重要性,我让学生观看一些社会上缺乏诚信的现象的图片,比如,黑心棉被、三聚氰胺奶粉、地沟油 、豆腐渣工程等等,从而知道这种不讲诚信的现象给社会给人们的生活带来的危害和灾难。从而让学生明白了诚信的重要性。接着设计问题,让学生想一想如何做一个诚信的学生,通过做习题,孩子们明白了该如何做一个言而有信,说到做到的学生。 为了深化这一主题又设计了一个题让学生回想古往今来的诚信名言,让学生对以往学习的知识有了回顾和运用,为了体现双语教学让学生记住了一个诚信的单词“integrity”为了陶冶学生的情操,体现跨学科教学,又让学生听了《诚信之歌》最后评选出了最佳发言学生。同时又给孩子们布置了一个练笔的作业,目的对学生进行思想教育,从小要做一名诚信的学生。 本节课的优点 1 课堂结构设计方面环环相扣,问题设计方面由易到难,突出了重难点。 2 课堂上了学生是学习的主人,老师只是起到了引导作用。 3 教学中能联系生活实际进行教学,达到了学以致用的目的。同时能够做到新旧知识的回顾链接。 《商鞅南门立木》教学反思4篇教学反思 4 在教学中体现了双语教学,多元的评价,跨学科教学。 5 学生所学知识容量大,信息广,学生不光学到本节了书本的知识,还学到了书本以外的知识。 6 体现了高年级教学的特点,要重在理解课文内容,分析人物特点上,同时能够在理解重点语句的基础上理解文章的主要内容,对文本做到了深入的剖析。 7 在拓展延伸这一部分内容方面,我能联系生活实际让学生明白诚信的重要性,这一点感觉很突出。 不足地方 教态方面还有待提高,比如表情还有点严肃,时间分配上还不够合理。这些方面都需要今后在教学中不断提高改进。另外在多元评价方面没有彻底打开,比如可以生生评价,老师评价,学习知识的评价,课堂纪律的评价等等。在今后的教学中都需要去实践。最后教学方面,在跨学科的教学方面还没有做到游刃有余。这都需要在今后的教学中不断反思,不断总结提高。 篇四:《千年梦圆在今朝》教学反思 本节课我紧紧围绕新课程改革理念,大胆尝试“学案导学”进行教学,大大提高了课堂效率。根据目标、重难点精心设计问题,引导学生自主学习、合作探究,从而有效突破重难点,突出了学生的主体性,教师的主导性,充分体现了师生的双主体性,改变了学生的学习方式,调动了学生参与教学的积极性,让学生真正成为课堂学习的主人。在课堂设计时,我不仅注重知识的传授,更注重学生能力的培养;给学生创造机会,让学生充分发表意见,培养学生的思维和表达能力。在课堂教学中,我注重学生学习方法的指导,让学生变“要我学”为“我会学”;既注重把握语文学科的工具性,如描写方法的训练、语句的揣摩体会等,又注重把握语文学科的人文性,如让学生体会商鞅具有怎样的品质、体会“诚信”的含义,这些环节的设计不仅对学生已有的学习方法进行了整合和提升,还大大提高了学生的学习能力,同时又教会了学生如何做人,大大提高了学生的语文综合素养,为学生的终身发展奠定基础。当然,在课堂上还有一些不足之处,如留给学生思考的时间不是很充分,没有照顾到个别学习上有困难的学生,还有教师的评价语言没有把握好时机等,这在以后的教学中要注意避免,切实提高课堂教学的实效性。 第四篇:《阅读答案__ 商君者,卫之诸庶孽公子也,名鞅,姓公孙氏》 商君者,卫之诸庶孽公子也,名鞅,姓公孙氏。鞅少好刑名之学,事魏相公叔痤为中庶子。公叔痤既死,公孙鞅闻秦孝公下令国中求贤者,将修穆公之业,东复侵地,乃遂西入秦,因孝公宠臣景监以求见孝公。公与语,不自知膝之前于席也。语数日不厌。景监曰:“子何以中吾君,吾君之欢甚也?”鞅曰:“吾说公以帝王之道比三代,而君曰:‘久远,吾不能待。且贤君者,各及其身显名天下,安能邑邑(同“悒悒”)待数十百年以成帝王乎?’故吾以强国之术说君,君大悦之耳。”以卫鞅为左庶长,卒定变法之令。令民为什五,而相收司连坐;不告奸者腰斩,匿奸者与降敌同罚;为私斗者,各以轻重被刑大小;事末利及怠而贫者,举以为收孥。 令既具,未布,恐民之不信己,乃立三丈之木于国都市南门,募民有能徙置北门者予十金。民怪之,莫敢徙。复曰:“能徙者予五十金。”有一人徙之,辄予五十金,以明不欺。卒下令。令行于民期年,秦民之国都言初令不便者以千数。于是太子犯法。卫鞅曰:“法之不行,自上犯之。”将法太子。太子,君嗣也,不可施刑,刑其傅公子虔,黥其师公孙贾。明日,秦人皆趋令。秦民初言令不便者有来言令便者,卫鞅曰:“此皆乱化之民也。”尽迁之边城。其后民莫敢议令。 卫鞅说孝公伐魏,孝公以为然,使卫鞅将而伐魏。魏使公子卬将而击之。军既相距,卫鞅遗魏将公子卬书曰:“吾始与公子欢,今俱为两国将,不忍相攻,可与公子面相见,盟,乐饮而罢兵,以安秦、魏。”魏公子卬以为然。会盟已,饮,而卫鞅伏甲士而袭虏公子卬,因攻其军,尽破之以归秦。 秦孝公卒,太子立。公子虔之徒告商君欲反,发人捕商君。秦惠王车裂商君以徇,曰:“莫如商君反者!”遂灭商君之家。 太史公曰:商君,其天资刻薄人也。迹其欲干孝公以帝王术,挟持浮说,非其质也。且所因由嬖臣,及得用,刑公子虔,欺魏将卬,亦足发明商君之刻薄少恩也。余尝读商君《开塞》《耕战》书,与其人行事相类。卒受恶名于秦,有以也夫! (节选自《史记·商君列传》) 9.下列各项中加点词语的解释,不正确的一项是( )(3分) A.语数日不厌 厌:厌恶 B.秦民之国都言初令不便者以千数 数:计算 C.卫鞅遗魏将公子卬书曰 遗:送给 D.秦惠王车裂商君以徇 徇:示众 10.下列各组句子中加点虚词的意义和用法相同的一组是( )(3分) A.因孝公宠臣景监以求见孝公 因人之力而敝之 阅读答案__ 商君者,卫之诸庶孽公子也,名鞅,姓公孙氏阅读答案__ 商君者,卫之诸庶孽公子也,名鞅,姓公孙氏 B.恐民之不信己 行李之往来,共其乏困 C.辄予五十金,以明不欺 樊将军以穷困来归丹 D.迹其欲干孝公以帝王术 吾其还也 11.把下列句子翻译成现代汉语。(7分) (1)吾始与公子欢,今俱为两国将,不忍相攻,可与公子面相见,盟,乐饮而罢兵,以安秦、魏。(《史记•商君列传》)(4分) 译文: (2)微太子言,臣愿得谒之。今行而无信,则秦未可亲也。(《荆轲刺秦王》)(3分) 阅读答案__ 商君者,卫之诸庶孽公子也,名鞅,姓公孙氏文章阅读答案__ 商君者,卫之诸庶孽公子也,名鞅,姓公孙氏出自有 三 戒 少 之 时 血 气 未 定 戒 之 在 色 及 其 壮 也 血 气 方 刚 戒 之 在 斗 及 其 老 也 血 气 既 衰 戒 之 在 得。 ——选自《论语·季氏》 答案 9、 A 厌:通“餍”,满足 10、 B 【解析】 B项均为结构助词,取消独立性。A第一句为介词,“通过”;第二句为动词,“依靠、依托”。C项第一句表目的,第二句表原因,译为“因为”。D项第一句为代词,译为“他”,第二句语气副词,表为商量或希望语气 11(1)当初我与公子交好,如今我们都成为两国的主将,不忍相互残杀,可以 阅读答案__ 商君者,卫之诸庶孽公子也,名鞅,姓公孙氏来自子 有 三 戒 / 少 之 时 /血 气 未 定 /戒 之 在 色 /及 其 壮 也/ 血 气 方 刚 /戒 之 在 斗/ 及 其 老 也/ 血 气 既 衰/ 戒 之 在 得(断对三处得一分) 阅读答案__ 商君者,卫之诸庶孽公子也,名鞅,姓公孙氏阅读答案 参考译文: 商君,是卫国国君姬妾生的公子,名鞅,姓公孙氏。商鞅年轻时就喜欢研究刑名之学,为魏国相国公叔痤做事,担任中庶子。公叔痤死后,公孙鞅听说秦孝公在全国寻访有才能的人,以图重整穆公的霸业,向东收复被侵占之地,于是西去秦国,通过秦孝公的宠臣景监的关系求见孝公。孝公与卫鞅谈话,不知不觉跪在席上向前移动膝盖。谈了几天不觉得满足。景监说:“您用什么道理说中大王的心意呢?我们大王非常高兴。”卫鞅回答说:“我劝说大王用帝王治国的方法建立夏、商、周三代的盛世,但大王说:‘太遥远了,我不能等待。况且一般贤能的君王,都希望自己在位时能名扬天下,怎么能愁闷不堪地等待几十上百年才成就帝王大业呢?’所以,我用富国强兵的方法劝说大王,大王就非常高兴了。”委任卫鞅为左庶长,终于制定了变更成法的命令。下令把百姓每十家编为一什,每五家编为一伍。互相监督检举,一家犯法,九家检举,若不检举,十家一起治罪。不告发犯法作乱的处以腰斩的刑罚,隐藏犯法作乱的与投降敌人的同样受罚。为私事争斗,各按情节轻重处以大小不同的刑罚。从事工商和因懒惰而贫穷的,将他们的妻子儿女全部收为官奴。 法令已经具备,还没有公布,恐怕老百姓不相信自己,就在都城市场的南门竖起一根三丈长的木头,招募百姓,有谁把木头搬到北门就赏给谁十金。人们觉得奇怪,没有人敢搬动。又下令说:“能把木头搬到北门的赏五十金。”有一个人把木头搬走了,当即就赏给他五十金,以表明决不欺骗。事后颁布了新法。新法在民间推行了一周年,秦国的百姓到国都诉说新法不方便的以千计算。正在这个时候,太子犯了法。卫鞅说:“新法不能普遍推行,是因为上面不守法。”要将太子绳之以法。太子是王位的继承人,不能施加刑罚,于是就处罚了他的师傅公子虔,将他的老师公孙贾处以墨刑。第二天,秦国的百姓都服从新法。开始说新法不方便的秦国老百姓又说来新法如何方便。卫鞅说:“这都是些搅乱教化的人。”全部把他们迁移到边境。此后,百姓再也不敢议论新法。 卫鞅劝说孝公攻打魏国,孝公认为说得对,派卫鞅率领军队攻打魏国。魏国派公子卬率兵迎击。两军相距对峙,卫鞅给魏将公子卬写信说:“当初我与公子交好,如今我们都成为两国的主将,不忍相互残杀,可以与公子当面相见,订立盟约,欢宴后就结束战争,来使秦、魏两国的局势安定。”魏公子卬认为卫鞅说得对。会盟结束后,饮酒,可是卫鞅埋伏下的武士袭击并俘虏了魏公子卬,趁机攻打他的军队,彻底打败他们后返回秦国。 秦孝公去世,太子即位,公子虔一伙人告发商君想造反,派差役捕捉商君。秦惠王将商君处以车裂的极刑示众于市,说:“不要像商君那样谋反!”于是,将商君满门抄斩。 太史公说:商君天生是个冷酷无情的人。推究他当初用帝王之术游说孝公,凭借的是虚浮的言论,并非他天资好。况且当初他由君王的宠臣引荐,等到被重用,就处罚公子虔,欺骗魏将公子卬,足以说明他冷酷无情了。我曾经读过商君的著作《开塞》、《耕战》,内容与他本人的所作所为相似。最终在秦国留下了一个谋反的恶名,这也是有缘由的呀 第五篇:《论衡--逢遇篇全文原文译文注释》 【题解】 这是一篇解释仕宦遭遇的文章。作者解释了为什么才能低下、操行恶劣的人能受到君主赏识重用,而才高行洁的人却被轻视排斥的社会现象。 王充通过对历史人物的分析,指出一个人能否做官,官阶的高低,并不凭他才能的大小,品德的好坏,而要看他能否投合君主、长官个人的好恶和利益。只要能投合,即使是“窃簪之臣”、“鸡鸣之客”,也可以飞黄腾达;即使毫无才能,单凭“形佳骨娴,皮媚色称”,也能受宠。因此,他进一步指出,“处尊居显,未必贤”而“位卑在下,未必愚”。对一个人不能单凭被重用就吹棒,不被重用就诋毁。 【原文】 1·1操行有常贤,仕宦无常遇(1)。贤不贤,才也(2);遇不遇,时也;才高行洁,不可保以必尊贵;能薄操浊(3),不可保以必卑贱。或高才洁行(4),不遇,退在下流(5);薄能浊操,遇,在众上;世各自有以取士(6),士亦各自得以进(7)。进在遇,退在不遇。处尊居显,未必贤,遇也;位卑在下,未必愚,不遇也。故遇,或抱洿行(8),尊于桀之朝(9);不遇,或持洁节,卑于尧之廷(10)。所以遇不遇非一也:或时贤而辅恶(11);或以大才从于小才;或俱大才,道有清浊;或无道德,而以技合;或无技能,而以色幸。 【注释】 (1)仕宦:做官。遇:遇合,遇到赏识。 (2)才:才能。这里指才能和操行。 (3)薄:微,少。浊:浑浊。这里指操行恶劣。 (4)或:有的人。 (5)退:疑衍文。“不遇,在下流”与下文“遇,在众上”对文,可证。下流:地位低下。 (6)士:这里泛指封建社会的读书人。 (7)进:升。指当官或被重用。 (8)抱:持有。洿(w&屋):同“污”。 (9)桀(ji6杰):夏朝最后一个君主。名履癸。传说残暴荒淫。后被商汤击败,出奔南方而死。 (10)尧:传说中陶唐氏部落酋长,炎黄联盟首领。名放勋,史称唐尧。 (11)贤:这里指贤臣。恶:这里指残暴君主。 【译文】 操行,有一贯优良的;而做官,却没有总是被赏识和重用的。人品好不好,是才能和操行问题;而被不被重用,是时运问题。才能高超操行高尚,不可能保证一定就会尊贵;才能低下操行恶劣,也不可能就必定要卑贱。有人才能超群,操行高尚,不被赏识,居于低下的地位;而有人才能低下,操行恶劣,却被重用,地位在众人之上。不同时代各自有用来选拔“士”的标准,而“士”也各有猎取功名的途径。升迁在于受到赏识,落第在于不受赏识。处于尊贵显赫地位,未必贤能,只不过受到重用;地位卑贱低下,未必愚笨,只不过不被赏识。所以只要被赏识,操行恶劣的,也会在夏桀的朝廷上受到尊重;不被赏识,虽有高尚节操,在尧的朝廷上也会位处卑贱。因此,被赏识重用还是遭厌恶斥退,原因是各种各样的:有的是贤臣却辅佐了暴君;有的是臣子才大却要服从于才小的君主;有的是臣与君都有大才,而道德却有清浊高低之分;有的是虽没有道德,却以一技之长投合了君意;有的是连一技之长都没有,而是仗着姿色受到宠爱。 【原文】 1·2伍员、帛喜(1),俱事夫差(2),帛喜尊重,伍员诛死(3),此异操而同主也。或操同而主异,亦有遇不遇,伊尹、箕子是也(4)。伊尹、箕子才俱也,伊尹为相,箕子为奴,伊尹遇成汤(5),箕子遇商纣也(6)。夫以贤事贤君,君欲为治,臣以贤才辅之,趋舍偶合,其遇固宜(7)。以贤事恶君,君不欲为治,臣以忠行佐之,操志乖忤(8),不遇固宜。 【注释】 (1)伍员(y*n云):伍子胥(?~公元前484年),春秋末楚国人,因父兄被楚平王杀害逃往吴国而为吴国大夫。曾率吴兵攻破楚都,将楚平王尸体挖出来鞭笞三百。吴王夫差打败越国后,越王求和,伍子胥进谏不从。夫差相信帛喜谗言,逼迫他自杀。帛喜(p!匹):即伯嚭,春秋末楚国人,吴国太宰。吴王打败越国,越王使人行贿帛喜,帛喜向吴王进谗言,求和成。后来越灭吴,帛喜以不忠被杀。 (2)夫差:春秋末吴国君主,越灭吴后自杀。公元前495~前473年在位。 (3)以上参见《史记·伍子胥列传》。 (4)伊尹:商初大臣。名伊,尹是官名。一说名挚。传说是商汤王妻子有莘氏女的陪嫁奴隶。汤用为“小臣”,后任以国政,辅助汤王灭夏,被尊为阿衡(宰相)。箕子:名胥余,商代贵族,官太师,封于箕地,称为“箕子”。因规劝纣王,纣王不听,装疯为奴,后被囚禁。参见《史记·殷本纪》、《史记·宋微子世家》。 (5)成汤:卜辞作“唐”。又称“汤”、“成唐”,原名履天乙,卜辞作太乙,高祖乙。子姓。商朝的开国君主。 (6)纣:名辛,商朝最后一个君主。曾东征东夷,得到大批俘虏。后生活腐化,实行暴政,杀死比干、梅伯,囚禁周文王。周武王会合西南各族攻商,在牧野(今河南省淇县西南)之战中,因“前徒倒戈”,他兵败自焚。历代视其为暴君,故称为“纣”(残暴的意思)。 (7)固:本来。宜:应当。 (8)乖:违背,不和。忤(w*五):抵触。 【译文】 伍员、帛喜一起事奉夫差,帛喜受到尊重,而伍员却被处死,这就是不同操行的人事奉同一个君主。有的才能操行都相同,却因事奉的君主各异,有被赏识重用的,有遭厌恶斥退的,伊尹和箕子就是这样。伊尹和箕子才能相同,伊尹做了国相,箕子却沦为奴隶,这是因为伊尹遇到的是成唐,而箕子却碰上了商纣。贤臣事奉贤君,君主想把国家治理好,贤臣以自己超群的才智辅佐他,由于追求和厌弃恰好一致,他们受到赏识重用理所当然。贤臣事奉恶君,君主不想把国家治理好,贤臣虽尽心竭力去辅助他,终因操行和志向相反,不受赏识重用也理所当然。 【原文】 1·3或以贤圣之臣,遭欲为治之君,而终有不遇,孔子、孟轲是也(1)。孔子绝粮陈、蔡(2),孟轲困于齐、梁(3),非时君主不用善也,才下知浅(4),不能用大才也。夫能御骥騄者(5),必王良也(6);能臣禹、稷、皋陶者(7),必尧、舜也。御百里之手,而以调千里之足(8),必有摧衡折轭之患(9);有接具臣之才(10),而以御大臣之知,必有闭心塞意之变(11)。故至言弃捐(12),圣贤距逆(13),非憎圣贤,不甘至言也(14)。圣贤务高,至言难行也。夫以大才干小才(15),小才不能受,不遇固宜。 【注释】 (1)孔子(公元前551~前479年):名丘,字仲尼。春秋时鲁国陬(#u邹)邑(今山东省曲阜县东南)人。是春秋末期思想家、政治家、教育家,儒家的创始者。祖上是宋国贵族。小时候,家“贫且贱”,长大后,做过“委吏”(司会计)和“乘田”(管畜牧)等事。学无常师,相传曾问礼于老聃,学乐于苌弘,学琴于师襄。聚徒讲学,从事政治活动。五十岁时,由鲁国中都宰升任司寇,摄行相事。后周游宋、卫、陈、蔡、齐、楚等国,始终不被重用。晚年致力教育,整理《诗经》、《尚书》等古代文献,并把鲁国史官所记的《春秋》加以删修,成为我国第一部编年体的历史著作。自汉朝以后,孔子学说成为两千余年来我国文化的正统,影响极大,一直把他尊为圣人。其主要言论收集在《论语》一书中。孟轲(约公元前372~前289年):字子舆。邹(今山东省邹县东南)人。战国时思想家、政治家、教育家。受业于子思的门人。历游齐、宋、滕、魏等国,一度任齐宣王客卿。因主张不被采用,退而与学生万章等著书立说。其学说对宋代儒家有很大影响。被认为是孔子学说的继承人,有“亚圣”之称。其主要言论见于《孟子》一书。 (2)陈:春秋时的小国,在今河南淮阳一带。蔡:春秋时的小国,在今河南新蔡一带。绝粮陈蔡:公元前489年孔子从陈国到蔡国去,途中被当地人包围,七天没有吃上一顿饱饭。事参见《荀子·宥坐》、《论语·卫灵公》。 (3)齐:指齐国,在今山东北部。梁:指大梁(在今河南开封),魏国的都城,因此魏国也称为“梁”。困于齐梁:指孟子在齐魏两国进行游说,遭到拒绝。事参见《孟子·公孙丑下》、《孟子·梁惠王上》。 (4)知(h@智):通“智”。 (5)骥(j@计):千里马。騄:騄耳,马名,周穆王八骏之一。按《穆天子传》及《列子·周穆王》皆作“绿耳”,当为绿色马。 (6)王良:春秋后期晋国有名的驾御车马的能手。 (7)臣:以。。为臣。禹:夏后氏部落领袖,姒姓,历史上称“禹”、“大禹”、“夏禹”、“戎禹”。奉舜命治水有功,被舜选为继承人,舜死后担任部落联盟领袖。稷(j@计):又称“后稷”,姬姓,名弃,周朝的始祖。善种各种粮食作物,曾在尧、舜时代做农官,教民耕种。皋陶(g1oy2o高姚):一作咎繇,偃姓,传说中东夷族的首领。又传说是尧的贤臣,舜时掌管刑罚。 (8)调:调理。这里是驾御的意思。足:这里指马。 (9)衡:车辕头上的横木。轭(8饿):马具,形状略作人字形,驾车时套在马的颈部。 (10)接:接纳。这里是使用的意思。具:聊备其数。具臣:备位充数之臣。 (11)闭心塞意:使心意受到堵塞。变:变化,改变。 (12)至言:深切中肯的言论。 (13)距:通“拒”,拒绝。逆:违背,排斥。 (14)甘:乐意。 (15)干(g1n甘):求。 【译文】 有的作为具有很高智慧和道德的臣子,也遇上想把国家治理好的君主,然而终有不受赏识重用的,孔子、孟轲就是这样。孔子在陈国与蔡国途中没有粮食,孟轲在齐国和魏国陷入困境,这并非当时君主不肯任用好人,而是他们才智浅陋,没有能力使用大才。能够驾御千里马的,一定是王良;能够任用禹、稷、皋陶为臣的,必定是尧、舜。只能驾御日跑百里马的人,而要他去驾御千里马,必定有毁坏衡木折断轭木的危险;只有使用备位充数臣子的才能,却用他去驾御有大臣才智的人,就必然会有才智受压抑的不正常现象。所以,抛弃高明中肯的意见,圣贤遭到拒绝和排斥,并非是憎恶圣贤,不愿听高明中肯的意见,而是圣贤追求的理想太高,深切高明的意见实行起来很困难。才能大的去求才能小的任用他,才能小的不可能接受,因此不受赏识重用理所当然。 【原文】 论衡--逢遇篇全文原文译文注释论衡--逢遇篇全文原文译文注释 1·4以大才之臣,遇大才之主,乃有遇不遇,虞舜、许由,太公、伯夷是也(1)。虞舜、许由俱圣人也,并生唐世(2),俱面于尧,虞舜绍帝统(3),许由入山林(4)。太公、伯夷俱贤也,并出周国,皆见武王(5),太公受封(6),伯夷饿死(7)。夫贤圣道同、志合、趋齐(8),虞舜,太公行耦(9)。许由、伯夷操违者,生非其世,出非其时也。道虽同,同中有异;志虽合,合中有离(10)。何则?道有精粗,志有清浊也。许由,皇者之辅也(11),生于帝者之时(12);伯夷,帝者之佐也,出于王者之世(13),并由道德,俱发仁义(14)。主行道德,不清不留;主为仁义,不高不止,此其所以不遇也。尧混舜浊;武王诛残(15),太公讨暴,同浊皆粗,举措钩齐(16),此其所以为遇者也。故舜王天下(17),皋陶佐政,北人无择深隐不见(18);禹王天下,伯益辅治(19),伯成子高委位而耕(20)。非皋陶才愈无择,伯益能出子高也。然而皋陶、伯益进用,无择、子高退隐,进用行耦,退隐操违也。退隐势异(21),身虽屈,不愿进;人主不须其言,废之,意亦不恨,是两不相慕也。 【注释】 (1)虞舜:即舜。许由:一作许繇。相传尧要把君位让给他,他逃至箕山务农。尧又请他做九州长官,他到颍水边洗耳,表示不愿听。太公:周代齐国的始祖。姜姓,吕氏,名望,一说字子牙。商未隐居在渭水(今陕西中部)河边,受到周文王的赏识和重用,辅佐周武王伐纣,因功封于齐(今山东省北部)。有太公之称。俗称姜太公。伯夷:商末孤竹君长子,墨胎氏。反对周武王伐纣,商灭,不吃周粟,饿死于首阳山。儒家将他树为道德高洁的典范。 (2)唐世:尧当政时期。 (3)绍:继承。帝统:这里指帝位。 (4)以上事参见《史记·伯夷列传》 (5)武王:姓姬,名发。继承文王遗志,率兵灭商,建立周王朝。 (6)参见《史记·齐太公世家》。 (7)参见《史记·伯夷列传》。 (8)趋齐:主要目的和意图一致。 (9)耦(%u偶):合。 (10)离:背离。这里是差别的意思。 (11)皇者:指传说中的“三皇”。“三皇”的普遍说法是指伏羲(x9西),神农、燧(su@碎)人。 (12)帝者:指传说中的“五帝”,“五帝”流行的说法是指黄帝、颛顼(hu1nx&专须)、帝喾(k)库)、尧、舜。这里“帝者”具体指尧。 (13)王者:指夏、商、周三代的夏禹、商汤、周文王和周武王。这里“王者”具体指周武王。(14)发:兴起。这里是实行的意思。 (15)残:残暴。这里指商纣王。 (16)钧:通“均”。 (17)王(w4ng忘):统治。 (18)北人无择:人名。传说舜想让位给他,他感到是耻辱,投深渊而死。以上参见《庄子·让王》、《吕氏春秋·离俗》。 (19)伯益:又称大费。古代嬴姓各族的祖先。相传善畜牧和狩猎。为禹重用,助禹治水有功,被选为继承人。 (20)伯成子高:人名。传说尧治天下,立他为诸侯。禹治天下,对禹不满,辞官务农。以上参见《庄子·天地》、《吕氏春秋·长利》。委:丢弃。 (21)势异:地位不同。这里指地位低下。 【译文】 有大才的臣子,遇到有大才的君主,仍然有被不被赏识重用的问题,虞舜、许由,太公、伯夷就是这样。虞舜、许由都是圣人,都生活在尧的时代,又都见过尧,而虞舜继承了帝位,许由却隐入山林。太公、伯夷都是贤人,都生活在周国,又都见过周武王,而太公受封,伯夷却饿死。圣贤道同、志合、目标一致,舜与尧、太公与周武王操行一致,而许由、伯夷却与当时君主的操行相违背,原因是他们与所生长的社会、所处的时代不相适应。道义虽然相同,但相同中也有差异;志向虽然一致,但一致中也有差别。为什么?因为道义有精深与粗浅,志向有高尚与庸俗。许由,是上古“皇者”辅佐之才,却生在“帝者”时代;伯夷,是“帝者”辅佐之才,却处于“王者”时代。他们都遵循道德,都实行仁义。君主实行德政,如果不完善他们就不肯留下来辅佐;君主实行仁义,如果不理想他们也不愿留下来辅佐,这就是他们不被赏识重用的原因。尧道德污浊,舜的道德也污浊;周武王要伐商纣,太公也要伐商纣。同样庸俗一样粗浅,行动措施都一样,这就是他们被赏识和重用的原因。所以,舜统治天下,皋陶便辅助政务,而北人无择却深深隐藏不肯露面;禹统治天下,伯益来辅佐治理,而伯成子高却辞官去务农。并非皋陶才能胜过无择,伯益才能超出子高。然而皋陶、伯益做官受重用,而无择、子高却退居归隐,当官受重用是他们与君主操行一致,退居归隐是他们跟君主操行相违背。退隐地位低下,但由于与君主合不来,即使受委屈,也不愿去做官;君主不听取其意见,不用他们,心里也不感到遗憾,这是双方互不以为然啊! 【原文】 1·5商鞅三说秦孝公(1),前二说不听,后一说用者:前二,帝王之论;后一,霸者之议也(2)。夫持帝王之论,说霸者之主,虽精见距(3);更调霸说(4),虽粗见受。何则?精,遇孝公所不得(5);粗,遇孝公所欲行也。故说者不在善,在所说者善之,才不待贤,在所事者贤之。马圄之说无方(6),而野人说之(7);子贡之说有义(8),野人不听(9)。吹籁工为善声(10)。因越王不喜,更为野声(11),越王大说(12)。故为善于不欲得善之主,虽善不见爱;为不善于欲得不善之主,虽不善不见憎。此以曲伎合(13),合则遇,不合则不遇。 【注释】 (1)商鞅(y1ng央)(约公元前390~前338年):姓公孙,名鞅,战国中期卫国人,又称“卫鞅”。后到秦国辅佐秦孝公,因变法和作战有功,受封于商,号“商君”,亦称“商鞅”。说(shu@税):劝说别人采纳自己的主张。秦孝公:秦国国君,公元前361~前338年在位。 (2)以上事参见《史记·商君列传》。 (3)见:被。距:通“拒”。 (4)更调:调换,改换。 论衡--逢遇篇全文原文译文注释文章论衡--逢遇篇全文原文译文注释出自(6)马圄(y(雨):养马的人。马圄之说无方:据《淮南子·人间训》载,孔子的马吃了农民的庄稼,被扣。门徒子贡去要,把仁义道德说了一大堆,农民根本不睬。可是他的马夫去要,没有说什么大道理,却很快就把马要回来了。 (7)野人:住在城郊野外的人,这里指农民。说(yu8悦):通“悦”,喜欢。 (8)子贡:参见3·3注(1)。 (9)以上事参见《吕氏春秋·必己》、《淮南子·人间训》。 (10)籁(l4i赖):古代一种管乐器。吹籁:指吹籁的人。工:擅长。 (11)野声:指民间乐曲。 (12)以上事参见《吕氏春秋·遇合》。 (13)曲伎:小技。 【译文】 商鞅三次劝说秦孝公采纳自己的主张,前二次建议秦孝公不听,最后一次建议被采纳了:前二次,是成就“帝业”、“王业”的理论;最后一次,是成就“霸业”的理论。拿成就“帝亚”、“王业”的理论,去劝导只想称霸的君主,理论虽然精辟,肯定被拒绝;如果换成“霸业”理论,即使粗疏,也会被接受。为什么呢?因为理论虽精辟,碰上秦孝公不喜欢;而理论虽粗疏,却遇到秦孝公想实施。所以,不在于劝说者说得多么好,而在于被劝说者能喜欢;才能不需要多么高明,而在于被事奉者能赏识。像养马人的话,没有什么大道理,而农民喜欢;子贡的话,虽然符合仁义的道理,农民却不爱听。又如吹籁的人擅长演奏优美动听的乐曲,因为越王不喜欢,改成民间小调,越王就高兴。所以,即使是好的,对于不喜欢它的君主来说,虽好却不被钟爱;而那不好的,对于喜欢它的君主,虽不好,也不会被憎恶。这就是凭小技去投合,投合了则被赏识重用,不投合就被厌恶斥退。 【原文】 1·6或无伎,妄以奸巧合上志(1),亦有以遇者,窃簪之臣(2),鸡鸣之客是(3)。窃簪之臣,亲于子反(4)。鸡呜之客,幸于孟尝(5)。子反好偷臣,孟尝爱伪客也(6)。以有补于人君,人君赖之,其遇固宜。或无补益,为上所好,籍孺、邓通是也(7)。籍孺幸于孝惠(8),邓通爱于孝文(9),无细简之才(10),微簿之能,偶以形佳骨娴(11),皮媚色称(12)。夫好容,人所好也,其遇固宜。或以丑面恶色称媚于上(13),嫫母、无盐是也(14)。嫫母进于黄帝(15),无盐纳于齐王(16)。故贤不肖可豫知(17),遇难先图(18)。何则?人主好恶无常,人臣所进无豫,偶合为是,适可为上。进者未必贤,退者未必愚,合幸得进,不幸失之。 【注释】 (1)奸巧:诈伪。 (2)簪(1n咱阴):古代男女用来卡住发髻或把帽子别在头发上的一种针形首饰。窃簪之臣:指春秋时楚将子反的一个部下。这个人善于偷盗。有一次,齐楚交战,楚军三战三败,夜里他偷了齐军将领的簪子,据说齐军感到害怕,就把部队撤了。事参见《淮南子·道应训》。 (3)鸡鸣之客:指战国时齐国贵族孟尝君手下一个善于学鸡叫的食客。孟尝君使秦,被秦留用。后秦昭王要杀他,就带着一伙食客半夜逃到边境函谷关。秦边塞规定要天明鸡叫才放人出关,这个食客便学鸡叫,引得附近鸡也跟着叫起来,于是孟尝君侥幸逃出秦国。事参见《史记·孟尝君列传》。“是”后疑脱一“也”字,下文“籍儒、邓通是也”、“嫫母、无盐是也”,可证。 (4)亲:爱。子反:公子侧,字子反,春秋时楚国的大将。 (5)孟尝:姓田,名文,战国时齐国贵族,袭封于薛(今山东滕县东南),称薛公,封号“孟尝君”,齐湣(m!n敏)王时任相国,门下有食客数千。一度入秦为相,不久逃归。后因田甲叛乱事,出奔魏,任魏相。 (6)伪客:弄虚作假的食客,这里指学鸡叫一类人。 (7)籍孺:《史记·佞幸列传》作“闳儒”,汉惠帝的宠臣,与帝同起卧,无才能,仅以貌美而受宠。邓通:西汉南安(今四川省乐山县)人。文帝时为黄头郎。文帝做梦,有黄头郎推他上天。梦醒之后,根据其衣著寻找此人。找到邓通,于是受宠。 (8)孝惠:汉惠帝刘盈,公元前194~前188年在位。 (9)孝文:汉文帝刘恒,公元前179~前157年在位。以上事参见《史记·佞幸列传》。 (10)细简:细小的竹简。细简之才:形容学问浅薄。 (11)偶:双方一致,这里指符合君主心意。娴(xi2n闲):文雅,优美。骨娴:体型优美。 (12)称:美好。 (13)称:赞颂。媚:喜爱。 (14)嫫(m¥模)母:传说是黄帝的次妃,相貌极丑,但贤德。亦作“嫫姆”、“■母”。无盐:姓钟离,名春,传说战国时齐国无盐(今山东东平东)人。相貌极丑,四十岁还未嫁人,自请见齐宣王,陈述齐国四点危难,被宣王采纳,立为王后。 (15)黄帝:指传说中的“五帝”之一,为中央之神。参见8·6注(1)。事参见《吕氏春秋·遇合》。 (16)齐王:这里指齐宣王田辟疆,战国初齐国君主,公元前319~前301在位。事参见《新序·杂事》。 (17)不肖(xi4o笑):这里指不贤,不成材。 (18)图:算计。先图:预测。 【译文】 有人连小技也没有,胡乱以不正当手段去迎合上司的心意,也有被赏识的,像盗窃簪子的臣子,学鸡叫的食客就是这样。盗窃簪子的臣子,被子反所爱;学鸡叫的食客被孟尝君所宠。子反喜欢偷窃的臣子,孟尝君宠爱弄虚作假的食客。由于对主子有好处,主子就器重他们,其受到赏识重用理所当然。有的虽无益处,但是为上司所欢喜,像籍儒、邓通就是如此。籍孺被汉惠帝宠幸,邓通被汉文帝宠爱,他们连浅薄的学问也没有,微小的才能也没有,只不过由于外貌漂亮、体型优美,皮肤细腻、颜色美艳而得到君主的欢心。当然,美好的容貌,人人所喜爱,他们被赏识重用理所当然。有的人容貌丑陋、颜色难看,却又被君主赞尝喜爱,嫫母、无盐就是这样。嫫母被黄帝选为妃子,无盐被齐王立为王后。所以,人品好不好可以预先知道,但能否得到君主的尝识和重用,却很难预料。为什么呢?因为君主的好恶变化无常,臣子要进献什么才符合其心意,却无法预先知道,偶然投合算是做对了,凑巧与其心意一致就要算是好的了。升官者未必贤能,退隐者未必愚笨,投合受宠的得任用,不受宠的则被斥退。 【原文】 1·7世俗之议曰:“贤人可遇,不遇,亦自其咎也(1)。生不希世准主(2),观鉴治内(3),调能定说(4),审词际会(5),能进有补赡主(6),何不遇之有?今则不然,作无益之能,纳无补之说,以夏进炉,以冬奏扇(7),为所不欲得之事,献所不欲闻之语,其不遇祸幸矣,何福祐之有乎?进能有益,纳说有补,人之所知也。或以不补而得祐,或以有益而获罪。且夏时炉以炙湿(8),冬时扇以翣火(9)。世可希,主不可准也;说可转,能不可易也。世主好文,己为文则遇;主好武,己则不遇。主好辩,有口则遇;主不好辩,己则不遇。文王不好武(10),武主不好文;辩主不好行,行主不好辩。文与言,尚可暴习(11);行与能,不可卒成(12)。学不宿习(13),无以明名(14)。名不素著,无以遇主。仓猝之业,须臾之名(15),日力不足,不预闻,何以准主而纳其说,进身而托其能哉(16)?昔周人有仕数不遇(17),年老白首,泣涕于涂者(18)。人或问之:“何为泣乎?”对曰?“吾仕数不遇,自伤年老失时,是以泣也(19)。”人曰:“仕奈何不一遇也?”对曰:“吾年少之时,学为文。文德成就,始欲仕宦,人君好用者。用老主亡,后主又用武,吾更为武。武节始就,武主又亡(20)。少主始立,好用少年,吾年又老。是以未尝一遇。”仕宦有时,不可求也。夫希世准主,尚不可为,况节高志妙(21),不为利动,性定质成,不为主顾者乎(22)? 【注释】 (1)咎(ji)就):过失,过错。 (2)不:根据文意疑应为“而”。希世:迎合社会风气。准:估量,揣测。 (3)治内:这里指君主辖境内的情况。 (4)调(ti2o条)能:调节专长。说:说法。这里是主张的意思。 (5)词:递修本作“司”,可从。司(s@四):同“伺”,探察,窥测。际会:遇合,时机。 (6)赡(sh4n善):供给财物。这里是给予好处的意思。 (7)奏:进献。 (8)炙(h@志):烘烤。湿:潮湿。这里指潮湿的东西。 (9)翣(sh4厦):古代仪仗中用的大掌扇。这里是扇的意思。 (10)王:疑应为“主”。下文“武主不好文;辩主不好行,行主不好辩”,可一证。伦明录杨校宋本作“主”,可二证。 (11)暴:迅速地。 (12)卒(c)促):同“猝”,突然,立刻。 (13)宿习:平常的学习和积累。 (14)明名:扬名。 (15)须臾(y*于):一会儿,片刻。 论衡--逢遇篇全文原文译文注释古文典籍 (16)进身:使自己得到任用。托:寄托。 (17)数(shu^朔):屡次。 (18)涂:通“途”,道路。 (19)是以:因此。 (20)此与上文“用老主亡”句意相同,故疑“武”前夺一“用”字。 (21)妙(mi3o秒):通“渺”,远。 (22)顾:顾惜。这里是重视的意思。 【译文】 社会上一般的意见是:“贤德的人应当被重用,要是不被重用,也是由于他自己的过错。读书人如果能迎合社会风气,揣摩君主意图,观察其境内情况,而调整自己专长,确定自己主张,周密窥测时机,能进献对君主有好处的东西,怎么会不受到赏识和重用呢?现在却不是这样,而是去作弄一些无益的技能,接受一些无益的主张,这等于夏天向君主进献火炉,冬天向君主献上扇子,尽做些君主不想做的事,献上些君主不想听的话,不碰上灾祸就算幸运了,怎么还能得福呢?贡献有益的才能,采纳有益的主张,这是人所共知的常识。但有时会由于无益而得福,有时又由于有益而获罪。况且夏天还可以用火炉来烘烤潮湿的东西,冬天可以用扇子来扇火。社会风气可以迎合,君主的意图却猜测不到;意见可以随君主好恶而改换,才能却难于一下子改变。如果当时的君主好文,而自己会文就能被赏识重用;君主要是好武,自己则不会被任用。倘若君主好辩,有口才就会被赏识重用;君主要是不好辩,自己则不会被任用。重视文的君主不重视武,重视武的君主不重视文;重视口才的君主不重视行为,重视行为的君主不重视口才。文章和说话,还可以迅速学习;行为和才能,不可能立刻实现。学问不经过平时的学习和积累,不能成名。名望不一向显著,不可能被君主重用。匆忙学到的本领,短时间树立的名望,时间和功力都不够,要是对自己预先没有了解,用什么来揣摩君主的意图而让其采纳主张,从而获得任用并发挥自己的才能呢?以前周朝有个人想做官,屡次都没有被任用,年纪老了头发白了,在路边低声哭泣。过路人有的问他:“为什么哭啊?”回答说:“我想做官却屡次不被任用,自己悲伤年老错过了时机,因此哭了。”有人问:“你想做官为什么一次也不被任用呢?”回答道:“我年少的时候,学的是文。到文治之德成就了,开始想做官,而当时君主喜欢任用年老的。爱用老年人的君主死了,后继君主却又要任用会武的,于是我改为习武。武艺刚学好,重用会武的君主又死了。年少的君主刚即位,喜欢任用少年,我的年纪又老了,因此一次也没有被任用过。”当官是有时运的,不应当强求。唉,迎合社会风气,揣摩君主意图,还不能达到目的,何况节操高尚,志向远大,不被利禄引诱,性格品质已经固定,不被君主重视的人呢? 【原文】 1·8且夫遇也,能不预设(1),说不宿具(2),邂逅逢喜(3),遭触上意(4),故谓之遇。如准推主调说(5),以取尊贵,是名为揣,不名曰遇。春种谷生,秋刈谷收(6),求物得物,作事事成(7),不名为遇。不求自至,不作自成,是名为遇。犹拾遗于涂,摭弃于野(8),若天授地生,鬼助神辅,禽息之精阴庆(9),鲍叔之魂默举(10),若是者,乃遇耳。今俗人既不能定遇不遇之论(11),又就遇而誉之,因不遇而毁之,是据见效,案成事(12),不能量操审才能也。 【注释】 (1)设:安排,部署。 (2)具:准备。 (3)邂逅(xi8h^u谢后):偶然碰上。 (4)触:递修本作“合”,可从。遭合:恰好符合。 (5)推:疑是衍文。上文“准主观鉴”、“准主而调其说”,可一证。递修本无此字。可二证。 (6)刈(y@义):收割。 (7)得物:疑“物得”之误倒。“求物物得”与下文“作事事成”,文例一律,可证。 (8)摭(h0执):拾取。 (9)禽息:春秋时秦国大夫,向秦穆公推荐百里奚被拒绝,用头撞闑(ni8聂)而死。穆公被感动,于是任用百里奚,秦国得以强盛,事参见《后汉书·循吏列传》。庆:疑“荐”之误。“庆”繁体作“慶”,“荐”汉隶作“■”,形似而误。阴荐:暗中推荐。 (10)鲍叔:鲍叔牙,春秋时齐国大夫。以知人著称。齐桓公命他为宰,被他谢绝。同时保举管仲为相,被桓公接受。事参见《史记·管晏列传》。默举:暗中举荐。 (11)定:决定。这里是判断的意思。 (12)案:通“按”。依照、根据。成事:已经形成的事实。这里指是否当官或被重用。 【译文】 遇呀,才能不是预先练习好的,主张不是平常准备好的,而是碰巧遇到君主满意,恰好符合他的心意,这样才称之为“遇”。要是揣摩君主的意图来改变自己的主张,而得到敬重和地位,这应该起名为“揣摩”,不能起名叫“遇”。春天耕种谷物生长,秋天收割谷物得到收成,求物物得,作事事成,不能称为“遇”。不求自至,不作自成,这才能称为“遇”。如同在路上捡到别人遗失的东西,在郊外拣取别人抛弃的东西;好像是天给的地生的,鬼助的神帮的;犹如禽息的精神暗中推荐百里奚,鲍叔的魂魄暗中举荐管仲,像这样,才算是“遇”啊。现在一般人既不能对遇和不遇的议论作出正确判断,又单凭被重用就称赞,根据不被重用就毁谤。这种只凭现有效果和既成事实判定是非的作法,是不可能衡量操行和考察才能的。 第六篇:《汉书--贾邹枚路传第二十一全文原文翻译》 【说明】本传叙述贾山、邹阳、枚乘(其子枚皋附)、路温舒等人的言行。这是一篇直言正谏者的类传。贾山,所学博而不专。文帝时,言治乱之道,借秦为喻,名曰《至言》,又上书谏除铸钱令。其言多激切。邹阳,以文辩著名,察觉吴王刘濞阴谋叛乱,乃以亡秦为喻,切谏之。言不被采纳,乃去吴至梁,为粱孝主门客,被人陷害入狱,自狱中上书自陈,获释。枚乘,察觉吴王刘濞谋叛,奏书谏之,不被采纳,乃去吴至梁。吴楚叛乱,又以书劝谏吴王罢兵。由是知名于世。其子枚皋、以善为赋颂,得幸于武帝。路温舒,初学律令,值宣帝尚法之时,上书谏尚德缓刑,以为“秦有十失,其一尚存,治狱之吏是也。”寓上好下效之意。《史记》不传贾山、枚乘等人,只将邹阳与鲁仲连合为一传,还只记其狱中上书自陈。《汉书》将此数人合为一传,肯定他们正谏,还是有价值的。在君主专制时代,士人学者敢于谏净,是要有点勇气和精神的,故值得肯定。 贾山,颍川人也(1),祖父法,故魏王时博士弟子也(2)。山受学祛,所言涉猎书记(3),不能为醇儒(4)。尝给事颍阴侯为骑(5)。 (1)颍川:郡名。治阳翟(今河南禹县)。(2)魏王:战国时魏国国王。(3)言:吴恂疑“喜”字之误。涉猎:言历览不专精。(4)醇儒:与“纯儒”同义。(5)颍阴侯:灌婴。骑:为骑士或骑吏之简称。 孝文时,言治乱之道,借秦为喻,名曰《至言》。其辞曰: 臣闻为人臣者,尽忠竭愚,以直谏主,不避死亡之诛者,臣山是也。臣不敢以久远喻,愿借秦以为喻,唯陛下少加意焉。 夫布衣韦带之士(1),修身于内,成名于外,而使后世不绝息。至秦则不然。贵为天子,富有天下,赋敛重数(2),百姓任疲(3),赭衣半道(4),群盗满山,使天下之人戴目而视(5),倾耳而听(6)。一夫大呼,天下响应者,陈胜是也。秦非徒如此也,起咸阳而西至雍,离宫三百(7),钟鼓帷帐,不移而具。又为阿房之殿(8),殿高数十侧,东西五里,南北千步,从车罗骑,四马骛驰,旌旗不桡(9)。为宫室之丽至于此,使其后世曾不得聚庐而托处焉(10)。为驰道于天下,东穷燕齐,南极吴楚,江湖之上,濒海之观毕至(11)。道广五十步,三丈而树(12),厚筑其外,隐(稳)以金椎(13),树以青松。为驰道之丽至于此,使其后世曾不得邪径而托足焉。死葬乎骊山(14),吏徒数十万人(15),旷日十年(16)。下彻三泉合采金石(17),冶铜锢其内,漆涂其外,被以珠玉,饰以翡翠,中成观游(18),上成山林。为葬埋之侈至于此,使其后世曾不得蓬颗蔽冢而托葬焉(19)。秦以熊署之力,虎狼之心,蚕食诸侯,并吞海内,而不笃礼义。故天殃已加矣。臣昧死以闻,愿陛下少留意而详择其中。 (1)韦带:以韦皮为带,未仕之服。(2)数:屡也。(3)任疲:疲于役使。任:谓役事。(4)赭衣:指罪犯,身穿赭色之衣。赭衣半道:道路行人的半数是罪犯,言被罪之众。(5)戴目而视:言举目仰视,乃怒目而视之义。(6)倾耳而听:言时有戒心,不安寝处。(7)离宫:皇帝在正宫外临时居住的宫殿。(8)阿房之殿:秦朝所筑阿房宫前殿,遗址在今西安市枣园村南,其地俗名郿坞岭。仞:八尺曰仞。(9)桡:屈也。(10)聚庐:吴恂说,“疑‘聚’当作‘坚’”,“坚庐犹言土室”。(11)濒海:谓缘海之边。毕:尽也。 (12)三丈而树:谓道之两旁每隔三丈植一树。(13)稳以金椎:以金椎筑路使坚稳。(14)葬乎骊山:秦始皇葬于骊山,其墓在今陕西临潼县东,有大量兵马俑发掘出土。(15)吏徒:吏以督领,徒以役作。(16)旷日:言耗费时日。(17)三泉:三重之泉,言其极深。(18)中成:中层。中层有宫观及各种宝物,可以观游。(19)蓬颗:土块。蓬颗蔽冢:土坟。 臣闻忠臣之事君也,言切直则不用而身危,不切直则不可以明道,故切直之言,明主所欲急闻,忠臣之所以蒙死而竭知(智)也(1)。地之硗者,虽有善种,不能生焉;江皋河濒(2),虽有恶种,无不猥大(3)。昔者夏商之季世,虽关龙逢、箕子、比于之贤(4),身死亡而道不用。文王之时(5),豪俊之士皆得竭其智,刍荛采薪之人皆得尽其力(6),此周之所以兴也。故地之美者善养禾,君之仁者善养士。雷霆之所击,无不摧折者;万钧之所压,无不糜灭者。今人主之威,非特雷霆也;势重,非特万钩也。开道而求谏,和颜色而受之,用其言而显其身,士犹恐惧而不敢自尽,又乃况于纵欲恣行暴虐,恶闻其过乎!震之以威,压之以重,则虽有尧舜之智,孟贲之勇(7),岂有不摧折者哉?如此,则人主不得闻其过失矣;弗闻,则社稷危矣。古者圣王之制,史在前书过失,工诵箴谏,瞽诵诗谏,公卿比谏(8),士传言谏,庶人谤于道,商旅议于市(9),然后君得闻其过失也。闻其过失而改之,见义而从之,所以永有天下也。天子之尊,四海之内,其义莫不为臣。然而养三老于大学,亲执酱而馈(10),执爵而酳(11),祝噎在前(12),祝鲠在后(13),公卿奉杖,大夫进履,举贤以自辅弼,求修正之士使直谏(14)。故以天子之尊,尊养三老,视(示)孝也;立辅粥之臣者,恐骄也;置直谏之士者,恐不得闻其过也;学问至于刍荛者(15),求善无餍也;商人庶人诽谤己而改之,从善无不听也。 (1)蒙:冒犯。(2)皋:水边游地。(3)猥:猝也。(4)关龙逢:夏桀之臣,因直谏而被杀。箕子、比干:两人皆殷末之臣。箕子因直谏被纣囚禁。比干因屡次直谏被纣剖心而死。(5)文王:周文王。(6)刍荛采薪之人:割草打柴的人。(7)孟贲:古之勇士。(8)比谏:王念孙以为是“正谏”之误。(9)商旅:贩卖之客。(10)酱:古代的一种食品。(11)酳(yìn):古代宴会时的一种礼节,食毕用酒漱口。(12)噎:食物阻梗食道,(13)鲠:食物留在喉咙中曰鲠。(14)修正之士:谓修身正行之人。(15)刍荛:割草的人,意谓低贱者。 昔者,秦政力并万国(1),富有天下,破六国以为郡县,筑长城以为关塞。秦地之固,大小之势,轻重之权,其与一家之富,一夫之强,胡可胜计也!然而兵破于陈涉,地夺于刘氏者,何也?秦王贪狼暴虐,残贼天下,穷困万民,以适其欲也(2)。昔者,周盖千八百国,以九州之民养千八百国之君,用民之力不过岁三日(3),什一而籍(4),君有余财,民有余力,而颂声作。秦皇帝以千八百国之民自养,力罢(疲)不能胜其役,财尽不能胜其求。一群之身耳,所以自养者驰骋弋猎之娱,天下弗能供也。劳罢(疲)者不得休息,饥寒者不得衣食,亡(无)罪而死刑者无所告诉,人与之为怨,家与之为仇,故天下坏也。秦皇帝身在之时(5),天下已坏矣,而弗自知也。秦皇帝东巡狩,至会稽、琅邪,刻石著其功,自以为过尧舜;统县(悬)石(6),铸钟虡(7),筛土筑阿房之宫,自以为万世有天下也。古者圣工作谥,三四十世耳,虽尧舜禹汤文武累世广德以为子孙基业,无过二三十世者也(8)。秦皇帝曰死而以谥法,是父子名号有时相袭也,以一至万,而世世不相复也(9),故死而号曰始皇帝,其次曰二世皇帝者,欲以一至万也。秦皇帝计其功德,度其后嗣,世世无穷,然身死才数月耳,天下四面而攻之,宗庙灭绝矣。 (1)秦政:秦始皇赢政。(2)适:快也。(3)不过岁三日:言不过每岁三日。(4)什一:谓十分取一。籍:税也。一说借也,谓借人力。(5)秦皇帝:指秦始皇。(6)统:犹壹也。统一。县(悬)石:衡石。这是指秦始皇二十六年壹衡石丈尺事,县,同“悬”。衡(秤)以县(悬)为用,故以县(悬)为名。石,一百二十斤。(7)铸钟虡:指秦收天下兵器,销以为钟虡事。(8)无过二三十世者:张晏曰:“夏十七世,殷三十一世,周三十六世。”(9)复:重复。 秦皇帝居灭绝之中而不自知者何也?天下莫敢告也。其所以莫敢告者何也?亡(无)养老之义,亡(无)辅弼之臣,亡(无)进谏之士,纵恣行诛;退诽谤之人,杀直谏之士,是以道(导)谀偷合苟容,比其德则贤于尧舜,课其功则贤于汤武,天下已溃而莫之告也。《诗》曰:“匪言不能,胡此畏忌,听言则对(怼),谮言则退。”(1)此之谓也。又曰:“济济多士,文王以宁。”(2)天下未尝亡(无)士也,然而文王独言以宁者何也?文王好仁则仁兴,得士而敬之则士用,用之有礼义。 (1)《诗》曰等句:引诗见《诗经·大雅·桑柔》及《小雅·雨无正》。匪:非也。匪言不能:即非不能言。胡斯畏忌:言何为如此畏俱顾忌。听言:指规谏之言。怼(duì):怨恨。谮(zèn)言:犹谗言。退:采纳。参考高亨《诗经今注》第287页。(2)又曰等句:引诗见《诗经·大雅·文王》。济济:多而整齐貌。多士:指百官。 故不致其受敬,则不能尽其心;不能尽其心,则不能尽其力;不能尽其力,则不能成其功。故古之贤君于其臣也,尊其爵禄而亲之;疾则临视之亡(无)数,死则往吊哭之,临其小敛(殓)大敛(殓)(1),已棺涂而后为之服锡衰麻绖(2),而三临其丧;未敛(殓)不饮酒食肉,未葬不举乐,当宗庙之祭而死,为之废乐。故古之君人者于其臣也,可谓尽礼矣;服法服(3),端容貌,正颜色,然后见之。故臣下莫敢不竭力尽死以报其上,功德立于后世,而令闻不忘也(4)。 (1)临:吊丧。殓(liàn):给尸体穿衣下棺。(2)已棺:谓已大殓。涂:谓涂殡,埋葬。锡衰:以细麻所制的丧服。麻绖:服丧时结在头上或腰间的麻带。(3)法服:古代礼法规定的服饰。(4)令闻:美好的名声。 今陛下念思祖考,术(述)追厥功,图所以昭光洪业休德(1),使天下举贤良方正之士,天下皆焉(2),曰将兴尧舜之道,三王之功矣。天下之士莫不精白以承休德(3)。今方正之士皆在朝廷矣,又选其贤者使为常侍诸吏(4),与之驰驱射猎,一日再三出。臣恐朝廷之解(懈)弛,百官之堕于事也,诸侯闻之,又必怠于政矣。 (1)图:谋也。休:美也。(2):即欣欣,声和貌。(3)精白:即洁白。陈直说,“精白即洁白之假借字”。(4)常侍、诸吏:皆加官。 陛下即位,亲自勉以厚天下,损食膳,不听乐,减外徭卫卒(1),止岁贡;省厩马以赋县传(2),去诸苑以赋农夫,出帛十万余匹以振(赈)贫民;礼高年,九十者一子不事(3),八十者二算不事(4);赐天下男子爵,大臣皆至公卿;发御府金赐大臣宗族,亡(无)不被泽者;赦罪人,怜其亡(无)发,赐之中,怜其衣赭书其背,父子兄弟相见也而赐之衣(5)。平狱缓刑,天下莫不说(悦)喜。是以元年膏雨降,五谷登,此天之所以相陛下也(6)。刑轻干它时而犯法者寡,衣食多于前年而盗贼少,此天下之所以顺陛下也。臣闻山东吏布诏令,民虽老赢癃疾(7),扶杖而往听之,愿少须臾毋死,思见德化之成也。今功业方就,名闻方昭,四方乡(向)风,今从豪俊之臣,方正之士,直与之日日猎射,击兔伐狐,以伤大业,绝天下之望,臣窃悼之。《诗》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8)臣不胜大愿,愿少衰射猎,以夏岁二月(9),定明堂,造太学,修先王之道。风行俗成,万世之基定,然后唯陛下所幸耳。古者大臣不媟(亵)(10),故君子不常见(现)其齐严之色,肃敬之容。大臣不得与宴游,方正修洁之士不得从射猎,使皆务其方以高其节,则群臣莫敢不正身修行,尽心以称大礼(11)。如此,则陛下之道尊敬,功业施于四海,垂于万世子孙矣。诚不如此,则行日坏而荣日灭矣。夫士修之于家,而坏之于天子之廷,臣窃愍之。陛下与众臣宴游,与大臣方正朝廷论议。夫游不失乐(12),朝不失礼,议不失计(13),轨事之大者也(14)。 (1)外徭:指戍边之卒而言。卫卒:宫禁之卫士,皆为正卒充任。(2)赋:给与。传:译传。(3)一子不事:蠲其赋役,(4)二算不事:免二口之算赋。(5)赦罪人几句:意谓罪人初赦时,因头上无发、身穿书背(书罪于衣背)赭衣而愧对家人,文帝怜而赐其衣中。(6)相:助也。(7)老赢(léi)癃疾:年老瘦弱多病。(8)《诗》曰等句:引诗见《诗经·大雅·荡》。此言人起初都想走正道,而少有能始终如一的。(9)夏岁:夏正,夏历。(10)媟(xiè):同“亵”。(11)称:副也。(12)游不失乐:言游与乐同节。(13)议不失计:言非当计之事不下其议。(14)轨:谓法变。 其后文帝除铸钱令,山复上书谏,以为变先帝法,非是。又讼淮南王无大罪(1),宜急令反(返)国。又言柴唐子为不善(2),足以戒。章下诘责(3),对以为“钱者,亡(无)用器也,而可以易富贵。富贵者,人主之操柄也,令民为之,是与人主共操柄,不可长也。”(4)其言多激切,善指事意,然终不加罚,所以广谏争之路也。其后复禁铸钱云。 (1)淮南王:指淮南王刘长。(2)柴唐子:指柴奇、开章。陈直说,“‘唐’疑‘章’之转音,谓柴奇、开章二人也,称为‘子’者为语助辞。”为不善:指柴奇、开章参与淮南王刘长谋反事,参考本书《淮南王传》。(3)章下诘责:将章发下,令有司诘责。(4)对以为等句:是贾山《对诘谏除盗铸钱令》。长:谓非长久之计。 邹阳,齐人也。汉兴,诸侯王皆自治民聘贤,吴王濞招致四方游士,阳与吴严忌、枚乘等俱仕吴(1),皆以文辩著名。久之,吴王以太子事怨望,称疾不朝,阴有邪谋,阳奏书谏。为其事尚隐,恶指斥言,故先引秦为谕,因道胡、越、齐、赵、淮南之难,然后乃致其意。其辞曰(2): (1)严忌:字夫子,会稽吴人。仕于吴、梁等诸侯王国。枚乘:字权,淮阴人,见本书《枚乘传》。(2)其辞:邹阳的《谏吴王书》。 臣闻秦倚曲台之宫(1),悬衡天下(2),画地而不犯(3),兵加胡越(4);至其晚节末路,张耳、陈胜连从(纵)兵之据(5),以叩函谷(6),咸阳遂危(7)。何则?列郡不相亲,万室不相救也。今胡数涉北河之外(8),上覆飞鸟(9),下不见伏菟(兔),斗城不休,救兵不止,死者相随,辇车相属,转粟流输(10),千里不绝。何则?强赵责于河间(11),六齐望于惠、后(12),城阳顾于卢博(13),三淮南之心思坟墓(14)。大王不忧,臣恐救兵之不专(15),胡马遂进窥于邯郸(16),越水长沙,还舟青阳(17)。虽使梁并淮阳之兵(18)。下淮东(19),越广陵(20),以遏越人之粮,汉亦折西河而下(21),北守漳水(22),以辅大国(23),胡亦益进,越亦益深。此臣之所为大王患也。(24) (1)曲台之宫:陈直说,“曲台当为秦代主要之宫”。(2)悬衡:势均力敌之意。谓秦初与六国势均力敌。(3)画地:谓画地为守。(4)兵加胡越:谓秦统一时用兵于匈奴与南越。(5)从:同“纵”。据:引,言相引以为援。(6)叩:击也。函谷:函谷关。(7)咸阳:秦朝京都,在今陕西咸阳市东北。(8)北河:古代黄河自今内蒙古磴口县以下,分为南北两支,北支为正流,约当今乌加河,称“北河”。(9)覆:尽也,言胡人来射尽天空飞鸟。(10)转粟流输:言运输粮食不息。(11)强赵责于河间:赵幽王被吕后幽死后,文帝立其长子刘遂为赵王,又取赵之河间之遂弟辟强为河间王,到了辟强之子哀王,因无嗣而国除,刘遂欲复河间之地。强赵:指赵王刘遂。(12)六齐望于惠后:齐悼惠王于惠帝二年入朝,因怕被吕后所害,乃献城阳郡,尊鲁元公主。悼惠王六子为王,对此怨望。六齐:指齐淖惠王六子。惠后:指惠帝、品后。(13)城阳顾于卢博:刘章、刘兴居兄弟讨诸吕有功,章被封为城阳王,兴居被封为济北王。章失职岁余薨,兴居谋反被诛。章子喜顾念而怨。城阳:指城阳王刘喜。卢、博:卢县为济北王国都,博县为济北王国属县。(14)三淮南之心思坟墓:淮南厉王刘长三子为王,对其父迁杀之事思念而欲报怨。三淮南:指淮南厉王之子三王(淮南王、衡山王、济北王)。坟墓:指淮南厉王。(15)救兵之不专:言诸国都想报私怒,而不专为吴。(16)胡马遂进窥于邯郸:意谓匈奴与赵一致进窥于汉。胡:指匈奴。邯郸:指赵王国。赵都于邯郸。(17)越水长沙,还舟青阳:言越水军至于长沙,旋又舟至吴地青阳。实言吴、越为一。(18)梁:指梁王国。当时梁孝王刘武亲汉。淮阳:指淮阳王国。(19)淮东:指淮河今安徽段以东以南之地。(20)广陵:县名。广陵王国都于此,在今江苏扬州市北。(21)折:截也。西河:指今山西陕西界自北而南的一段黄河。(22)漳水:在今河北省南部。(23)大国:指赵王国。(24)此段总论形势。言一旦战事全面爆发,吴面临严峻的局势,颇为忧虑。邹阳因不便明言吴王濞谋反、故隐约其词。 臣闻交(蛟)龙襄(骧)首奋翼,则浮云出流,雾雨咸集。圣王底(砥)节修德(1),则游谈之士归义思名。今臣尽智毕议,易精极虑(2),则无国不可奸(干);饰固陋之心,则何王之门不可曳长据乎?然臣所以历数王之朝,背淮千里而自致者,非恶臣国而乐吴民也,窃高下风之行(3),尤说(悦)大王之义。故愿大王之无忽,察听其志(4)。 (1)砥:磨炼。(2)易:“竭”之脱误。竭精极虑:用尽心力。(3)下风:身在下位之谦辞。高下风之行:意谓在下仰慕大王之行。(4)察听其志:谓察其意而从之。听:从也。 臣闻鸷鸟累百(1),不如一鹗。夫全赵之时(2),武力鼎士服丛台之下者一旦成市(3),而不能止幽王之湛(沈)患(4)。淮南连山东之侠(5),死士盈朝,不能还厉王之西也(6)。然而计议不得,虽诸、贲不能安其位(7),亦明矣。故愿大王审画而已。 (1)鸷鸟:猛禽,如鹰鹯之类。鹗:雕属,俗名鱼鹰。(2)全赵之时:谓赵王国未分之时。(3)鼎士:举鼎之士。服:大盛玄黄服。丛台:赵王之台,在邯郸。(4)幽王:指赵幽王刘友。沈患:言幽王为吕后所幽死。(5)淮南:指淮南王国。(6)厉王:指淮南厉王刘长。西:谓废迁严道而死于雍。(7)诸、贲:专诸、孟贲,皆古代勇士。 始孝文皇帝据关入立,寒心销志(1),不明求衣(2)。自立天子之后,使东牟朱虚东褒义父之后(3),深割婴儿王之壤(4)。子王梁、代(5),益以淮阳(6)。卒仆济北(7),囚弟于雍者(8),岂非象新垣平等哉(9)!今天子新据先帝之遗业,左规山东,右制关中,变权易势,大臣难知(10)。大王弗察,臣恐周鼎复起于汉,新垣过计于朝(11),则我吴遗嗣,不可期于世矣(12)。高皇帝烧栈道,水章邯(13),兵不留行(14),收敝民之倦,东驰函谷,西楚大破(15)。水攻则章邯以亡其城,陆击则荆王以失其地(16),此皆国家之不几(冀)者也(17)。愿大王孰(熟)察之。 (1)寒心:担惊受怕。销志:谓戒逸乐。(2)不明求衣:言未明而起。(3)东牟:东牟侯刘兴居。朱虚:朱虚侯刘章。义父:刘奉世疑为齐悼惠王之字。陈直同意这个看法,并说:悼惠王名肥字义,盖以慕赵武灵王臣肥义而命名。(4)深割婴儿王之壤:意谓众分齐王国而王悼惠王孺子于其地。深割:众分之意。婴儿:指齐悼惠王六子。壤:土也。(5)子王梁、代:指文帝分封其子刘武为梁王、刘参为代王。(6)盖以淮阳:指文帝十二年淮阳王刘武徙王梁后,淮阳为郡,乃并属于梁王国。(7)卒:终也。仆:僵仆。济北:指济北王刘兴居。(8)弟:指淮南厉王刘长。刘长因谋反罪徙死于雍。(9)象:似也。新垣平:汉文帝十二年因谋反族诛,见《文帝纪》。(10)大臣难知:谓汉用事大臣深谋难测。(11)新垣过计于朝:新垣平曾诈言迎周鼎。邹阳以为,周鼎终不可得,新垣平之计错误。新垣:新垣平。过:误也。(12)我吴遗嗣,不可期于世:言吴将绝灭无遗嗣。(13)水章邯:章邯为雍王,汉王刘邦以水灌其城,破之。(14)不留行:言不稽留而行进。(15)西楚:指西楚霸王项羽。(16)荆王:即楚王。谓项羽。(17)国家:谓吴王国。冀:冀幸。 吴王不内(纳)其言。 是时,景帝少弟梁孝王贵盛(1),亦待士。于是邹阳、枚乘、严忌知吴不可说,皆去之梁,从孝王游。 (1)梁孝王:刘武。 阳为人有智略,慷慨不苟合,介于羊胜、公孙诡之间(1)。胜等疾阳,恶之孝王(2)。孝王怒,下阳吏,将杀之。阳客游以谗见禽(擒),恐死而负累(3),乃从狱中上书曰(4): (1)介于羊胜、公孙诡之间:言邹阳特立于羊胜、公孙诡之间,不肯苟合。(2)恶:谓谗毁。(3)负累:意谓遭谗而死,身被恶名。(4)狱中上书:即《狱中上书自明》。 臣闻忠无不报,信不见疑,臣常以为然,徒虚语耳。昔荆轲慕燕丹之义(1),白虹贯日,太子畏之(2);卫先生为秦画长平之事,太白食昂,昭王疑之(3)。夫精变天地而信不谕两主,岂不哀哉!今臣尽忠竭诚,毕议愿知(4),左右不明,卒从吏讯,为世所疑。是使荆轲、卫先生复起,而燕秦不寤(悟)也。愿大王孰(熟)察之。 (1)荆轲:战国末年人,刺客,刺秦王政未成被杀。燕丹:即燕太子丹。下句“太子”即燕丹。(2)畏之:谓荆轲未发时,燕丹畏其不去。白虹:旧说是兵象。(3)卫先生为秦画长平之事等句:白起于长平之战后,欲乘势灭赵,遣卫先生说秦昭王增加兵粮,为昭王所疑,被害。太白:即金星,旧说是天上的将军。昴:星名,二十八宿之一。有说,昴,赵分,将有兵,故太白食昴。(4)毕议愿知:尽计议,愿王知之。 昔玉人献宝,楚王诛之(1);李斯竭忠,胡亥极刑(2)。是以箕子阳(佯)狂(3),接舆避世(4),恐遭此患也。愿大王察玉人、李斯之意,而后楚王、胡亥之听,毋使臣为箕子、接舆所笑。臣闻比干剖心(5),子胥鸱夷(6),臣始不信,乃今知之。愿大王孰(熟)察,少加怜焉! (1)玉人献宝,楚王诛之:卞和得玉璞,献于楚武王,武王以为石,刖其右足;后献于文王,又以为石,刖其左足。至成王时,卞和抱其璞哭于郊,成王命匠人琢之,果得宝石。(2)李斯竭忠,胡亥极刑:李斯劝谏秦二世胡亥,而二世严厉治之,具五刑。(3)箕子:商末人,曾劝谏纣王,纣王不听,乃披发佯狂为奴。(4)接舆:传说为春秋时楚国的隐士,佯狂避世。(5)比干:商末人,曾多次劝谏纣王,被剖心而死。(6)子胥:伍子胥,曾协助吴王阖阎振兴吴国,后劝谏吴王夫差拒绝越国求和及停止伐齐,渐被疏远,终于被夫差所害,装在鸱夷(皮革制的大口袋)中沉于江。 汉书--贾邹枚路传第二十一全文原文翻译汉书--贾邹枚路传第二十一全文原文翻译 语曰“有白头如新(1),倾盖如故(2)”。何则?知与不知也。故樊于期逃秦之燕,借荆轲首以奉丹事(3);王奢去齐之魏,临城自到以却齐而存魏(4)。夫王奢、樊于期非新于齐、秦而故于燕、魏也,所以去二国死两君者,行合于志,慕义无穷也。是以苏秦不信于天下,为燕尾生(5);白圭战亡六城,为魏取中山(6)。何则?诚有以相知也。苏秦相燕,人恶之燕王,燕王按剑而怒,食(饲)以(7);白圭显于中山(8),人恶之于魏文侯,文侯赐以夜光之壁。何则?两主二臣,剖心析肝相信,岂移于浮辞哉(9)! (1)白头如新:谓交友至白头仍不知心,还如新识面之人。白头:老也。新:初相识,谓识面。(2)倾盖如故:谓道上相遇对话,车盖接触而倾斜,一见如故。倾盖:车盖倾斜。(3)樊于期逃秦之燕等句:秦将樊于期被谗逃至燕。燕丹遣荆轲刺秦王,樊于期自愿刎首,让荆轲持首以见秦。(4)王奢去齐之魏等句:齐臣王奢逃至魏国,当齐伐魏时,王奢登城对齐将说:“今君之来,不过以奢故也,义不苟生,以为魏累。”遂自到。(5)苏秦不信于天下,为燕尾生:苏秦是战国时说客,到处游说,信口开河,但对燕国则守信。尾生:古之信士。这里用作比喻。(6)白圭战亡六城句:白圭(非商人白圭)为中山国之将,战失六城,惧诛逃入魏国,得到魏文侯的厚待,还拔中山。(7)食以:谓饲以珍奇之味。:骏马。(8)显于中山:以拔中山之功而尊显。(9)移于浮辞:以浮说而移心。 故女无美恶,入宫见妒;士无贤不肖,入朝见嫉。昔司马喜膑脚于宋(1),卒相中山;范睢拉胁折齿于魏(2),卒为应侯。此二人者,皆信(伸)必然之画(3),捐朋党之私,挟孤独之交,故不能自免于嫉妒之人也。是以申徒狄蹈雍(瓮)之河(4),徐衍负石入海(5)。不容于世,义不苟取比周于朝以移主上之心(6)。故百里奚乞食于道路(7),缪(穆)公委之以政(8);宁戚饭牛车下,桓公任之以国(9)。此二人者,岂素宦于朝,借誉于左右,然后二主用之哉?感于心,合于行,坚如胶漆,昆弟不能离,岂惑于众口哉?故偏听生奸,独任成乱。昔鲁听季孙之说逐孔子(10),宋任子冉之计囚墨翟(11)。夫以孔、墨之辩,不能自免于谗谀,而二国以危。何则?众口铄金(12),积毁销骨也(13)。秦用戎人由余而伯(霸)中国(14),齐用越人子臧而强威、宣(15)。此二国岂系于俗,牵于世,系奇(倚)偏之浮辞哉?公听并观(16),垂明当世。故意合则胡越为兄弟,由余、子臧是矣;不合则骨肉为仇敌,朱、象、管、蔡是矣(17)。今人主诚能用齐、秦之明,后宋、鲁之听,则五伯(霸)不足侔(18),而三王易为也(19)。 (1)司马喜:战国时人。在宋国遭膑脚(剔去膝盖骨),而三相于中山国。(2)范睢雅:战国时魏人,魏相魏齐怀疑他里通外国,掠笞数百,拉胁析齿,后入秦为相,封为应侯。拉:摧也。(3)画:计也。(4)申徒狄:商末人,耿直之士。蹈雍(瓮)之河:言蹈瓮自沉于大河。(5)徐衍:周末人。负石入海:言负石而欲速沉于海。(6)比周:谓结党。(7)百里奚:春秋蛙虞人,闻秦穆公贤,欲之秦,乏资,乞食而行,终于助秦建立霸业。(8)缪公:即秦穆公。(9)宁戚:春秋时齐大夫。应劭说:“齐桓公夜出迎客,宁戚疾击其牛角,高歌曰:‘南山岸,白石烂,生不逢尧与舜禅。短布单衣适至骭(小腿),从昏饭牛薄(止也)夜半,长夜漫漫何时旦?’桓公召与语,悦之,以胸怀为大夫。”(10)季孙:指春秋时鲁国季桓子(名斯)。齐人送女乐,季桓子使鲁定公受之,孔子乃去。(11)子冉:春秋战国之际人。其事不详。墨翟:春秋战国之际思想家,墨家学派创始人。(12)众口铄金:谓众口所毁,虽金石犹可销。(13)积毁销骨:谓一次次的毁谤,久而久之足以毁灭了人。(14)戎:西北地区的一个兄弟民族。由余:春秋时戎人,使于秦,为所用,协助秦称霸西戎。中国:指中原国家。(15)子臧:战国时越人,其事不详。威、宣:齐威王、齐宣王。(16)公听:言不私。并观:言无偏。(17)朱:丹朱,尧之子。象:舜之弟。管、蔡:西周之管叔、蔡叔。(18)五霸:指春秋时五霸:齐桓公、晋文公、宋襄公、秦穆公、楚庄王。侔:等也。(19)三王:指夏禹王、商汤王、周文王。 是以圣王觉寤(悟),捐子之之心(1),而不说(悦)田常之贤(2),封比干之后(3),修孕妇之墓(4),故功业覆于天下(5)。何则?欲善亡(无)厌也。夫晋文亲其仇(6),强伯(霸)诸侯;齐桓用其仇(7),而一匡天下。何则?慈仁殷勤,诚加于心,不可以虚辞借也。 (1)子之:战国时燕相,燕王哙贤之,欲禅让,国乃大乱。(2)田常:即陈恒,春秋末年齐人,齐简公悦之,终于杀简公而夺权。(3)封比干之后:《尚书》作“封比干之墓。”(4)修孕妇之墓:商纣王剖孕妇,观其胎产;周武王克商,乃修孕妇之墓。(5)覆:犹被。(6)晋文亲其仇:晋文公重耳起初遭驱逐,寺人勃鞮参与为之。后来即位,晋臣吕甥、却芮欲杀之,因勃鞮告密,才免于难。(7)齐桓用其仇:齐桓公小白起初曾被管仲射中带钧,后来即位用其为相,得以一匡天下。 至夫秦用商鞅之法(1),东弱韩、魏,立强天下,卒车裂之。越用大夫种之谋(2),禽(擒)劲吴而伯(霸)中国,遂诛其身。是以孙叔敖三去相而不悔(3),於陵子仲辞三公为人灌园(4)。今人主诚能去骄傲之心,怀可报之意(5),披心腹,见(现)情素(6),堕(输)肝胆(7),施德厚,终与之穷达,无爱于士(8),则桀之犬可使吠尧,跖之客可使刺由(9),何况因万乘之权,假圣王之资乎!然则荆轲湛(沈)七族(10),要离燔妻子(11),岂足为大王道哉! (1)商鞅:战国时卫人,入秦,协助秦孝公变法,使秦日益富强。孝公死后,商鞅被反对派迫害而受车裂之刑。(2)大夫种:即文种。春秋末年越国大夫。越被吴击败后,他向越王勾践献计,使越不亡,又协助勾践奋发图强而灭了吴国。后因勾践听信谗言,迫其自杀。(3)孙叔敖:春秋时楚人。氏,名敖,字叔孙。曾任楚令尹(相当于相)。《史记》云:孙叔敖相楚,“三得相而不喜,知其材自得之也;三去相而不悔,知非己之罪也。”(4)於陵子仲:即陈仲子。战国时齐人,以兄为齐相食禄万锺为不义,适楚,居于於陵,号於陵仲子。楚王欲以为相,不就,偕妻逃走,为人灌国。(5)怀可报之意:谓君主当推诚隆意以待士,自为可报之地。(6)情素:本心,诚意。(7)堕:通“输”,谓由此达彼。(8)无爱于士:言举情索德厚尽达之于士,而无所爱惜。(9)桀之犬可使吠尧,跖之客可使刺由:意谓待人以恩情,则可以为我所用。桀:夏桀。跖:盗跖。(10)荆轲沈七族:《论衡·语增篇》言及秦怨荆轲,并杀其九族。(11)要离:春秋时刺客。为吴王阖闾谋害在卫的公子庆忌。他请吴王断其右手,杀其妻子,诈称负罪出奔。至卫见庆忌,又假意为庆忌设谋返吴夺权。同舟渡江时,要离刺死庆忌,自己也伏剑自尽。 臣闻明月之珠,夜光之壁,以暗投入于道,众莫不按剑相眄者(1)。何则?无因而至前也。蟠木根柢(2),轮囷离奇(3),而为万乘器者(4),以左右先为之容也(5)羽毛球拍哪个牌子好。故无因而至前,虽出随珠和壁(6),祗怨结而不见德(7);有人先游(8),则枯木朽株,树功而不忘(9)。今夫天下布衣穷居之士,身在贫赢,虽蒙尧、舜之术,挟伊、管之辩(10),怀龙逢、比干之意(11),而素无根抵之容,虽竭精神,欲开忠于当世之君(12),则人主必袭按剑相眄之迹矣。是使布衣之士不得为枯木朽株之资也。 (1)眄(miàn,又音miǎn):斜着眼睛看。(2)蟠木:屈曲之木。(3)轮囷:屈曲貌。(4)万乘器:指帝王车舆之类。(5)容:谓雕刻修饰。(6)随珠:传说随侯见大蛇受了伤,疗而愈之,蛇衔明珠以报其德,故称随珠。和壁:即卞和所献之玉。(7)怨结:乃“结怨”之误倒。(8)游:谓游扬,宣扬。(9)树:立也。(10)伊、管:伊尹(商汤之臣)、管仲(齐桓公之相)。(11)龙逢(péng):即关龙逢。夏末人。夏桀暴虐,龙逢多次劝谏,被桀所害。(12)开:达也。 是以圣王制世御俗,独化于陶钧之上(1),而不牵乎卑辞之语,不夺乎众多之口。故秦皇帝任中庶子蒙嘉之言(2),以信荆轲,而匕首窃发;周文王猎泾渭(3),载吕尚归(4),以王天下。秦信左右而亡(5),周用乌集而王(6)。何则?以其能越挛拘之语(7),驰域外之议,独观乎昭旷之道也(8)。 (1)陶钧:制陶器的转轮。比喻对事物的节制。(2)蒙嘉:秦始皇时为中庶子(太子的属官)。(3)泾、渭:泾水、渭水,在今陕西省。(4)吕尚:即姜太公。(5)左右:指赵高。(6)乌集:犹言乌合。指周武王大会诸侯于孟津。(7)挛(luán)拘:拘束之意。(8)昭:明也。旷:广也。 今人主沈谄谀之辞(1),牵帷墙之制(2),使不羁之士与牛骥同皂(槽)(3),此鲍焦所以愤于世也(4)。 (1)沈:溺也。(2)牵:拘也。帷墙:指左右便辟臣妾。(3)不羁:言才识高远不可羁系。皂:通“槽”,饲养牲畜的食器。有说是厩的别名。(4)鲍焦:周耿直之士。不愿为当局所用,甘心穷困而死。 臣闻盛饰入朝者不以私汗(污)义,底厉(砥砺)名号者不以利伤行。故里名胜母,曾子不入(1);邑号朝歌,墨子回车(2)。今欲使天下寥廓之士笼于威重之权(3),胁于位势之贵(4),回面汗(污)行(5),以事谄谀之人,而求亲近于左右,则士有伏死窟穴岩薮之中耳,安有尽忠信而趋阙下者哉! (1)曾子:即曾参,孔子弟子。以孝著称,以胜母里之名不顺,而不入。(2)墨子:即墨翟,墨家学派创始人。墨子主张“非乐”,故不往朝歌邑。(3)寥廓:远大之度。(4)胁:迫也。(5)回面:谓转易其向。污行:谓污秽其行。 书奏孝王,孝王立出之,卒为上客。 初,胜、诡欲使王求为汉嗣,王又尝上书,愿赐容车之地径至长乐宫(1),自使梁国士众筑作甬道朝太后(2)。爱盎等皆建以为不可(3)。天子不许。梁王怒,令人刺杀盎。上疑梁杀之,使者冠盖相望责梁王。梁王始与胜、诡有谋,阳争(命)以为不可,故见谗。枚先生、严夫子皆不敢谏(4)。 (1)长乐宫:太后居住处。(2)甬道:自梁王邸至长乐宫的通道。(3)建:谓立议。(4)枚先生:枚乘。严夫子:严忌。 及梁事败,胜、诡死,孝王恐诛,乃思阳言,深辞谢之,赍以千金,令求方略解罪于上者。阳素知齐人工先生(1),年八十余,多奇计,即往见,语以其事。王先生曰:“难哉!人主有私怨深怒,欲施必行之诛,诚难解也。以太后之尊,骨肉之亲,犹不能止,况臣下乎?昔秦始皇有伏怒于太后,群臣谏而死者以十数。得茅焦为廓大义(2),始皇非能说(悦)其言也,乃自强从之耳。茅焦亦麾(仅)脱死如毛(毫)厘耳(3),故事所以难者也。今子欲安之乎(4)?”阳曰:“邹鲁守经学,齐楚多辩知,韩魏时有奇节,吾将历问之。”王先生曰:“子行矣。还,过我而西。” (1)素知:素与相知。(2)茅焦:秦王政因嫪毐事件。而怨其母,欲迁之。茅焦规劝,以为迁母有不孝之名。秦王采纳,母子如初。(3)仅脱死如毫厘:言仅免于死,祗如毫厘之差。(4)欲安之:打算往哪里去。 邹阳行月余,莫能为谋,还过王先生,曰:“臣将西矣,为如何?”王先生曰:“吾先日欲献愚计,以为众不可盖(1),窃自薄陋不敢道也。若子行,必往见王长君(2),士无过此者矣。”邹阳发寤(悟)于心(3),曰:“敬诺。”辞去,不过梁,径至长安,因客见王长君。长君者,王美人兄也,后封为盖侯。邹阳留数日,乘间而请曰(4):“臣非为长君无使令于前(5),故来侍也;愚戆窃不自料(6),愿有谒也(7)。”长君跪曰:“幸甚。”阳曰:“窃闻长君弟得幸后宫(8),天下无有(9),而长君行迹多不循道理者。今爱盎事即穷竟。梁王恐诛。如此,则太后怫郁泣血(10),无所发怒,切齿侧目于贵臣矣。臣恐长君危于累卵(11),窃为足下优之。”长君惧(瞿)然曰(12):“将为之奈何?”阳曰:“长君诚能精为上言之(13),得毋竟梁事,长君必固自结于太后。太后厚德长君,入于骨髓,而长君之弟幸于两宫(14),金城之固也。又有存亡继绝之功,德布天下,名施无穷,愿长君深自计之。昔者,舜之弟象日以杀舜为事,及舜立为天子,封之于有卑(15)。夫仁人之于兄弟,无臧(藏)怒,无宿怨,厚亲爱而已,是以后世称之。鲁公子庆父使仆人杀于般(16),狱有所归(17),季友不探其情而诛焉(18);庆父亲杀闵公(19),季子缓追免贼(20),《春秋》以为亲亲之道也(21),鲁哀姜薨于夷(22),孔子曰‘齐桓公法而不谲(23)’,以为过也。以是说天子,徼(侥)幸梁事不奏。”长君曰:“诺。”乘间入而言之。及韩安国亦见长公主(24),事果得不治。 (1)众不可盖:言不可掩盖众人之长。(2)王长君:即王信,景帝王后之兄。(3)发悟于心:心里领会。(4)间:谓间隙之时。(5)使令:谓役使之人。(6)料:量也。(7)谒:告也。(8)长君弟:指王信之妹王氏。(9)无有:谓独一而无所比类。(10)怫郁:愤满,心情不舒畅。(11)累卵:言成堆的蛋易于破碎。比喻情况危急。(12)瞿然:无守之貌。(13)精:精细。(14)两宫:指太后与皇帝。(15)有卑:即有痹,地名。颜注“在零陵”。(16)庆父(fǔ):春秋时鲁庄公弟共仲。庄公死,子般立。庆父杀子般文闵公,后又杀闵公而奔莒。后鲁釐公贿赂莒国送还庆父。庆父自杀。仆人:即邓扈乐。子般:庄公太子。(17)狱有所归:归罪于邓扈乐。(18)季友:庆父之弟。他不了解庆父本情而诛邓扈乐。(19)闵公:鲁闵公,春秋时鲁国君,被庆父所杀。(20)季子:即季友。免:乃“逸”之误。逸贼:指庆父。(21)《春秋》:这里指《春秋公羊传》。《公羊传》闵公二年,以为季友缓追庆父,是“亲亲之道”。(22)哀姜:鲁庄公夫人,齐桓公之女。私通庆父,合谋杀子般与闵公。齐桓公召哀姜鸩杀之。夷:齐地。(23)法:正也。不谲(jué):言不以权术以免其亲。(24)长公主:长公主嫖,景帝与窦太后之女。 汉书--贾邹枚路传第二十一全文原文翻译文章汉书--贾邹枚路传第二十一全文原文翻译出自(1)齐、济北两国:两王国皆在七国谋反之列。(2)劲:强也。(3)奇怪:谓奇怪神灵。待难:御难之意。(4)坠言:失言之意。(5)祭仲:春秋时郑国大夫祭足,事郑庄公,立庄公与邓曼所生子为昭公。宋国因其大夫雍氏以女妻庄么而生突(公子突),欲立之,乃诱执祭仲,曰:“不立突,将死。”祭仲与宋人盟,以突为厉公。昭公奔卫,免得一死。(6)历:过也。毕济北:谓尽收济北国之地。(7)练:选也。(8)白徒:言素非军旅之人,犹言白丁。(9)跬(kuǐ):半步。 (10)区区:小貌。(11)胁肩低头:缩敛肩膀,低着脑袋。低三下四貌。(12)累足扶衿:小步行走,模着衣带。形容恐惧。(13)自悔不前:自悔不与吴西进。(14)西山:这里指崤山及华山。(15)抵;至也。(16)攘袂:捋起衣袖,奋起之状。 (17)沦:浸入。(18)惟:思也。 (19)淄川:淄川王国,都剧县(在今山东昌乐县西北)。 枚乘字叔,淮阴人也(1),为吴王濞郎中(2)。吴王之初怨望谋为逆也,乘奏书谏曰(3): (1)淮阴:县名。在今江苏淮阴市西南。(2)郎中:侍从之官。(3)乘奏书谏:即枚乘《谏吴王书》。 臣闻得全者全昌,失全者全亡。舜无立锥之地,以有天下;禹无十户之聚(1),以王诸侯。汤、武之土不过百里,上不绝三光之明(2),下不伤百姓之心者,有王术也。故父子之道,天性也;忠臣不避重诛以直谏,则事无遗策,功流万世。臣乘愿披腹心而效愚忠,唯大王少加意念恻但之心于臣乘言。 (1)聚:聚邑。(2)三光:指日、月、星辰。 夫以一缕之任系干钧之重,上县(悬)无极之高,下垂不测之渊,虽甚愚之人犹知哀其将绝也。马方骇鼓而惊之(1),系方绝又重镇之;系绝于天不可复结,队(坠)入深渊难以复出。其出不出,间不容发(2)。能听忠臣之言,百举必脱(3),必若所欲为,危于累卵,难于上天;变所欲为,易于反掌,安于泰山。今欲极天命之寿,敝无穷之乐(4),究万乘之势(5),不出反掌之易,以居泰山之安,而欲乘累卵之危,走上天之难,此愚臣之所以为大王惑也。 (1)骇鼓:言为鼓声所惊。(2)间不容发:谓成败利钝间不容一发。比喻形势极为危急。(3)脱:谓免于祸。(4)敝:尽也。(5)究:竟也。 人性有畏其景(影)而恶其迹者,却背而走,迹愈多,景(影)愈疾,不知就阴而止,景(影)灭迹绝。欲人勿闻,莫若勿言;欲人勿知,莫若勿为。欲汤之(1),一人炊之,百人扬之,无益也,不如绝薪止火而已。不绝之于彼,而救之于此,譬犹抱薪而救火也。养由基(2),楚之善射者也,去杨叶百步(3),百发百中。杨叶之大,加百中焉,可谓善射矣。然其所止,乃百步之内耳,比于臣乘,未知操弓持矢也(4)。 (1)(chuàng):冷也。(2)养由基:春秋时楚人,以善射著称。(3)杨叶之大:言其至小。(4)枚乘言养由基之射,比之自己之智,可谓不晓射。 福生有基,祸生有胎;纳其基(1),绝其胎,祸何自来?泰山之霤穿石(2),单(瘅)极之(绠)断干(3)。水非石之钻,索非木之锯,渐靡(摩)使之然也。夫铣铢而称之,至石必差(4);寸寸而度之,至丈必过。石称丈量,径而寡失(5)。夫十围之木,始生如蘖(6),足可搔而绝,手可擢而拔,据其未生,先其未形也。磨砻底厉(砥砺),不见其损,有时而尽;种树畜养,不见其益,有时而大;积德累行,不知其善,有时而用;弃义背理,不知其恶,有时而亡。臣愿大王孰(熟)计而身行之,此百世不易之道也。 (1)纳:犹受。(2)霤(liù):屋檐滴下的水,引申为自上而下的山水。(3)单极之断干:言常用之瓮索,能锲断井架。单:“瘅”之省,劳也。极:甚也。:同“绠”,瓮索。干:井上汲水用的架子。(4)石:重量单位,一百二十斤。(5)径:直也。(7)蘖(niè):树木的嫩芽。 吴王不纳,乘等去而之梁,从孝王游。 景帝即位,御史大夫晁错为汉定制度,损削诸侯,吴王遂与六国谋反,举兵西乡(向),以诛错为名。汉闻之,斩错以谢诸侯。枚乘复说吴王曰(1): (1)复说吴王:《复谏吴王书》。 昔者,秦西举胡戎之难,北备榆中之关(1),南距(拒)羌筰之塞(2),东当六国之从(纵)。六国乘信陵之籍(藉)(4),明苏秦之约(5),厉荆轲之威,并力一心以备秦。然秦卒禽(擒)六国,灭其社稷,而并天下,是何也?则地利不同,而民轻重不等也。今汉据全秦之地,兼六国之众,修戎狄之义(5),而南朝羌筰,此其与秦,地相什而民相百(6),大王之所明知也。今夫谗谀之臣为大王计者,不论骨肉之义,民之轻重,国之大小,以为吴祸,此臣所以为大王患也。 (1)榆中:地名。在河套地区东北部。(2)羌、筰:指秦汉时西南夷,在今四川、云南等地。(3)信陵:信陵君魏无忌。(4)苏秦:战国时推行合纵路线者。(5)修戎狄之义:谓修恩以抚戎狄。(6)地相什:言汉之地十倍于秦。民相百:言汉之民百倍于秦。 夫举吴兵以訾(赀)于汉(1),譬犹蝇蚋之附群牛(2),腐肉之齿利剑(3),锋接必无事矣。天子闻吴率失职诸侯(4),愿责先帝之遗约,今汉亲诛其三公,以谢前过,是大王之威加于天下,而功越于汤武也。夫吴有诸侯之位,而实富于天子;有隐匿(慝)之名(5),而居过于中国(6)。夫汉并二十四郡(7),十七诸侯,方输错出(8),运行数千里不绝于道,其珍怪不如东山之府(9)。转粟西乡(向),陆行不绝,水行满河,不如海陵之仓(10)。修治上林,杂以离宫,积聚玩好,圈守禽兽,不如长洲之苑(11)。游曲台(12),临上路(13),不如朝夕(潮汐)之池(14)。深壁高垒,副以关城,不如江淮之险。此臣之所为大王乐也。 (1)赀:估量。(2)蚋(yuì):形体似绳的褐黑色小昆虫,吸动物血。(3)齿:谓当之。(4)失职:谓被削黜而失常分。(5)隐慝:谓隐有叛逆之心。(6)中国:指汉朝。(7)并:共有之意。(8)方输错出:言郡国之贡献并输杂出。(9)东山:指章山。《地理志》云:吴东有海盐章山之铜。(10)海陵仓:吴王国之大仓,在今江苏泰州市。(11)长洲苑:吴王国之苑囿,在今江苏吴县西南。(12)曲台:秦之名宫。(13)上路:上林苑之路。(15)潮汐之池:指大海。 今大王还兵疾归,尚得十半(1)。不然汉知吴之有吞天下之心也,赫然加怒,遣羽林黄头循江而下(2),袭大王之都;鲁东海绝吴之饷道(3);梁王饬车骑(4),习战射,积粟固守,以备荥阳(5),待吴之饥。大王虽欲反都,亦不得已。夫三淮南地之计不负其约(6),齐王杀身以灭其迹(7),四国不得出兵其郡(8),赵囚邯郸(9),此不可掩,亦已明矣。大王已去千里之国,而制于十里之内矣(10)。张、韩将北地(11),弓高宿左右(12),兵不得下壁,军不得大息,臣窃哀之。愿大王孰(熟)察焉。 (1)十半:十分之五。(2)黄头:似为军种之铝。陈直云:“似属于羽林军。”(3)鲁:鲁王国。都于鲁县(今山东曲早市)。东海:郡名。治郯县(在今山东郯城西北)。(4)饬:整也。(5)荥阳:县名。在今河南荥阳东北。(6)三淮南:指淮南厉王刘长之三子(时已封王)。不负其约:谓守约不从吴楚。(7)齐王杀身以灭其迹:言齐孝王将闾因初与谋反,惧诛而自杀。(8)四国:指胶东、胶西、济南、淄川四个王国。(9)赵囚邯郸:赵王国军队被汉将郦寄围困于邯郸。(10)十里之内:指当时吴军驻营之地。(11)张、韩:指张羽、韩安国,当时都仕于梁王国。将北地:言将兵处于吴军之北以拒吴。(12)弓高:弓高侯韩颓当。宿左右:言将兵屯止于吴军左右。 吴王不用乘策,卒见禽(擒)灭。 汉既平七国,乘由是知名。景帝召拜乘为弘农都尉(1)。乘久为大国上宾,与英俊并游,得其所好,不乐郡吏,以病去官。 (1)弘农都尉:函谷关之关都尉。当时函谷关在弘农(今河南灵宝县东北)。 复游梁,梁客皆善属辞赋,乘尤高(1)。孝玉薨,乘归淮阴。 (1)乘尤高:枚乘辞赋水平尤高。《西京杂记》记载,枚乘因作《柳赋》受梁孝王赐绢。《艺文志》赋家有枚乘赋九篇。 武帝自为太子闻乘名,及即位,乘年老,乃以安车蒲轮征乘(1),道死(2)。诏问乘子,无能为文者,后乃得其孽子皋(3)。 (1)蒲轮:以蒲裹轮,以减弱震动。(2)道死:在道上去世。(2)孽子:庶子。 皋字少儒。乘在梁时,取皋母为小妻。乘之东归也,皋母不肯随乘,乘怒,分皋数千钱,留与母居。年十七,上书梁共王(1),得召为郎。三年,为王使,与冗从争(2),见谗恶遇罪(3),家室没入。皋亡至长安。会赦,上书北阙,自陈枚乘之子。上得之大喜,召入见待诏,皋因赋殿中。诏使赋乎乐馆,善之。拜为郎,使匈奴。皋不通经术,诙笑类俳倡(4),为赋颂,好嫚戏(5),以故得媟黩贵幸(6),比东方朔、郭舍人等(7),而不得比严助等得尊官(8)。 (1)梁共王:刘买,梁孝王之子。(2)冗从:散职,侍从。(3)恶:相毁。(4)诙:嘲也。俳(pái):杂戏,滑稽戏。倡:歌舞艺人。(5)嫚戏:亵猥戏谚。(6)媟黩:轻慢、亵猥。(7)东方朔:以滑稽著称。本书有其传。(8)严助:本书有其传。尊官:高官。 武帝春秋二十九乃得皇子(1),群臣喜,故皋与东方朔作《皇太子生赋》及《立皇子禖祝》(2),受诏所为,皆不从故事,重皇子也。 (1)春秋:谓年龄。皇子:指皇太子刘据。(2)《立皇太子禖祝》:汉武帝晚得太子,喜而立求子之神“禖”,而令枚皋作祭祀之文。 初,卫皇后立(1),皋奏赋以戒终(2)。皋为赋善于朔也。 (1)卫皇后:卫子夫。(2)戒终:告戒慎终为始。 从行至甘泉、雍、河东(1),东巡狩,封泰山,塞决河宣房(2),游观三辅离宫馆(3),临山泽,犬猎射驭狗马蹴鞠刻镂(4),上有所感,辄使赋之。为文疾,受诏辄成,故所赋者多。司马相如善为文而迟,故所作少而善于皋。皋赋辞中自言为赋不如相如,又言为赋乃徘,见视如倡,自悔类倡也。故其赋有诋娸东方朔(5),又自诋娸。其文骫骨皮(6),曲随其事,皆得其意,颇诙笑,不甚闲靡(7)。凡可读者百二十篇,其尤嫚戏不可读者尚数十篇。 (1)甘泉:甘泉宫。在今陕西淳化县西北。雍:县名。在今陕西凤翔县南。河东:郡名。治安邑(在今山西夏县西北)。(2)河:黄河。宣房:地名。在今河南濮阳县。(3)三辅: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4)蹴鞠:中国古代的一种足球运动。(5)诋:毁也。娸:丑也。(6)骫骳(wěibèi):屈曲;纡曲。(7)闲靡:闲婉而柔靡。 路渴舒字长君,巨鹿东里人也(1)。父为里监门。使温舒牧羊,温舒取泽中蒲,截以为牒(2),编用写书。稍习善,求为狱小吏,因学律令,转为狱史,县中疑事皆问焉。太守行县,见而异之,署决曹史。又受《春秋》,通大义。举孝廉,为山邑丞(3),坐法免,复为郡吏。 汉书--贾邹枚路传第二十一全文原文翻译古文典籍 (1)巨鹿:县名。在今河北巨鹿县西南。东里:巨鹿县的里名。(2)牒:小简。(3)山邑:疑为“石邑”之误。石邑:县名。在今河北石家庄市西南。丞:县丞。 元凤中(1),廷尉光以治诏狱(2),请温舒署奏曹椽,守廷尉史。会昭帝崩,昌邑王贺废,宣帝初即位,温舒上书,言宜尚德缓刑。其辞曰(3): (1)元凤:汉昭帝年号(前80—前75)。(2)光:李光。(3)其辞:《言宜尚德缓刑书》。 臣闻齐有无知之祸(1),而桓公以兴(2);晋有骊姬之难(3),而文公用伯(霸)(4)。近世赵王不终(5),诸吕作乱(6),而孝文为大宗。繇(由)是观之,祸乱之作,将以开圣人也。故桓文扶微兴坏(7),尊文武之业(8),泽加百姓,功润诸侯,虽不及三王,天下归仁焉。文帝永思至德,以承天心,崇仁义,省刑罚,通关梁,一远近(9),敬贤如大宾,爱民如赤子,内恕情之所安,而施之于海内,是以囹圄空虚,天下太平。夫继变化之后,必有异旧之恩,此贤圣所以昭天命也。往者,昭帝即世而无嗣,大臣忧戚,焦心合谋,皆以昌邑尊亲(10),援而立之。然天不授命,yín乱其心,遂以自亡。深察祸变之故,乃皇天之所以开至圣也。故大将军受命武帝(11),股肱汉国,披肝胆,决大计,黜亡(无)义,立有德,辅天而行,然后宗庙以安,天下咸宁。 (1)无知:即公孙无忌。春秋时齐臣,杀其君齐襄公而自立(前686),次年被杀,公子小白自莒入齐即位,是为桓公。(2)桓公:齐桓公。春秋五霸之一。(3)骊姬:春秋时骊戎国君之女被晋献公纳为夫人,受宠,生奚齐。谮杀太子申生,公子重耳、夷吾等皆出奔。献公死,奚齐立,为晋大夫里克等所杀。重耳返国,立为君,是为文公,称霸于世。(4)文公:晋文公。(5)赵王:赵王刘如意。不终;谓不得其死。(6)诸吕:指吕产、吕禄等。(7)桓文:齐桓公、晋文公。(8)文武:周文王、周武王。(9)一远近:言遐迩一体。(10)昌邑:昌邑王刘贺。(11)大将军:指霍光。 臣闻《春秋》正即位,大一统而慎始也(1)。陛下初登至尊,与天合符,宜改前世之失,正始受之统,涤烦文,除民疾,存亡继绝,以应无意。 (1)《春秋》大一统:见《公羊传》隐公元年。 臣闻秦有十失,其一尚存,治狱之吏是也(1)。秦之时,羞文学,好武勇,贱仁义之士,贵治狱之吏;正言者谓之诽谤,遏过者谓之妖言(2)。放盛服先生不用于世(3),忠良切言皆郁于胸,誉谀之声日满于耳;虚美熏心,实祸蔽塞。此乃秦之所以亡天下也。方今天下赖陛下恩厚,亡(无)金革之危,饥寒之患,父子夫妻戮力安家,然太平未洽者,狱乱之也。夫狱者,天下之大命也,死者不可复生,绝者不可复属(4)。《书》曰:“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5)今治狱吏则不然,上下相驱,以刻为明;深者获公名,平者多后患。故治狱之吏皆欲人死,非憎人也,自安之道在人之死。是以死人之血流离于市,被刑之徒比肩而立,大辟之计岁以万数,此仁圣之所以伤也。太平之未洽,凡以此也。夫人情安则乐生,痛则思死。棰楚之下,何求而不得?故囚人不胜痛,则饰辞以视(示)之;吏治者利其然,则指道以明之;上奏畏却,则锻练(炼)而周内(纳)之(6)。盖奏当之成(7),虽咎繇听之,犹以为死有余辜(8)。何则?成练(炼)者众,文致之罪明也。是以狱吏专为深刻,残贼而亡(无)极,偷为一切(9),不顾国患,此世之大贼也。故俗语曰:“画地为狱,议不入(10);刻木为吏,期不对(11)。”此皆疾吏之风,悲痛之辞也。故天下之患,莫深于狱;败法乱正(政),离亲塞道,莫甚乎治狱之吏。此所谓一尚存者也。 (1)秦有十失等句:讥当时峻刑。(2)遏:颜注:“遏,止也。”杨树达云:“‘遏’疑当读谒。谒,白也。(3)盛服先生:指尽忠于国事之人。王先谦曰:“先生,谓儒生也。儒者褒衣大冠,故曰盛服先生。”吴恂曰:“愚疑‘生’或王字之误,盖盛服先王,犹后书《孔僖传》之‘师则先王’。……盛服者,深服之义耳。”两说似乎牵强。(4)属:连也。(5)《书》曰云云:引文见《尚书·虞书·大禹谟》所载繇爵之言。此意谓宁可有不常之过,不滥杀无罪之人。不辜:无罪之人。(6)锻炼:譬如工匠锤炼以成器形。周纳:言如样匠削枘就凿,以期吻合。此谓狱吏舞文弄法,析律比附,以铸成人罪。(7)当:谓判罪。(8)虽咎繇听之二句:相传咎繇(即皋陶)善听狱讼,故引以为喻。(9)偷:苟且。一切:谓权宜。 (10)议:商议。或是“义”之误。(11)期:犹必。 臣闻乌鸢之卵不毁(1),而后凤凰集;诽谤之罪不诛,而后良言进。故古人有言:“山薮藏疾,川泽纳汗(污),瑾瑜匿恶,国君含垢。”(2)唯陛下除诽谤以招切言,开天下之口,广箴谏之路,扫亡秦之失,尊文武之德,省法制,宽刑罚,以废治狱(3),则太平之风可兴于世,永履和乐,与天亡(无)极,天下幸甚。 (1)鸢:老鹰。(2)古人有言云云:引文见《左传》宣公十五年晋大夫伯宗之辞。山薮藏疾:言山林中有毒气猛兽。川泽纳污:言河沟里有污泥浊水。瑾瑜匿恶:言美玉带着疵点。含垢:言忍耻。(3)废治狱:《说苑》作“废烦狱”,较妥。 上善其言,迁广阳私府长(1)。 (1)广阳:广阳王国。都蓟县(在今北京市西南)。私府长:诸侯王藏钱之府的长官。 内史举温舒文学高第(1),迁右扶风丞(2)。时,诏书令公卿选可使匈奴者,温舒上书,愿给厮养(3),暴骨方外(4),以尽臣节。事下度辽将军范明友、太仆杜延年问状(5),罢归故宫(6)。久之,迁临淮太守(7),治有异迹,卒于官。 (1)内史:官名。在诸侯王国中掌治国民。(2)右扶风:官名。辖区在长安以西,职掌相当于郡太守。治所在渭城(在今陕西咸阳市东北)。(3)给厮养:犹言郊犬马,臣对君之谦辞。厮养:旧日对从事饲养、炊事工作的劳动者之称。(4)方外:指边远地区。(5)杜延年:本书有其传。(6)罢归故宫:以其言无可取,故罢而遣返故宫。(7)临淮:郡名。治徐县(在今江苏泗洪县南)。 温舒从祖父受历数天文,以为汉厄三七之间(1),上封事以豫戒。成帝时,谷永亦言如此(2)。及王莽篡位,欲章代汉之符,著其语焉。温舒子及孙皆至牧守大官。 (1)汉厄三七之间:言汉朝命运以三七计,为二百一十年。(2)谷永:本书有其传。谷永上书有“涉三七之节绝”说。 赞曰:春秋鲁臧孙达以礼谏君(1),君子以为有后(2)。贾山自下劘上(3),邹阳、枚乘游于危国,然卒免刑戮者,以其言正也。路温舒辞顺而意笃,遂为世家(4),宜哉! (1)臧孙达:即藏哀伯,春秋时鲁国大夫。(2)君子以为有后:《左传》宣公二年载臧哀伯规谏鲁桓公,“周内史闻之,曰:‘臧孙达其有后于鲁乎!君违,不忘谏之以德。’”君子:指周内史。(3)劘(mó):犹拂逆。比喻直谏。(4)世家:旧时泛称门第高、世代为官的人家。 商鞅游说秦孝公由小学生作文网收集整理,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