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
进了腊月门,年味越来越浓重了,初雪未融,初雪未融,阳光于雪地上反射,凉凉地透过睫毛洒在 ☻眼睛里,映上门前的对对红福,年味是独属于寒冷中的温暖。
窗棂上爬满的六棱冰花,与清早锅灶前飘出的白热雾气交织不下,冰花融化成水,顺着窗沿流淌而下,奶奶的催促伴着屋外烟花闪耀的一股幽香沁入鼻翼,浓浓的年味唤醒了晨梦中仍在打盹的我。
披上衣柜里的新衣,绾好头发☮,打着哈欠出门的同时,看见奶奶正在水池边忙碌着,我揉揉眼睛凑上前,原来奶奶正在仔细地浸泡、清洗黄豆,等它们因喝饱了水鼓胀,这是做豆腐的前奏。这是一年中最繁絮也是最幸福的味道。几颗黄豆浮于水中,豆脐的地方已微微开裂,奶奶曾经说过,时间泡得过短不出豆浆,过长则会使豆腐发酸发黏。果然是做了几十年豆腐的老手啊!听爸爸说,以往在乡村,没什么大鱼大肉的,过年时的猪肉也是几家分一头猪,那时候只有奶奶亲手现磨豆浆做豆花吃,那滑嫩的美味质感才能ด与肉媲美。现在在这城市之中,奶奶已老,没有力气自己磨豆浆,就连磨坊也寥寥无几,在林立的高楼中显得格格不入,十分难找。我与奶奶带上泡好的豆子,径直奔向南街的磨坊里,请师傅帮磨。大石磨足有上千斤重,拉磨得两个人配合,一人在后控制,一人握住拉杆往前推。推磨的人一边推,另一只手飞快地就用勺子把豆子和水点到了磨眼里,黄豆的汁作文液便泉眼一般地流了出来,油汪汪白亮亮的。磨好的豆浆里面有豆渣,得放在用纱布做成的大包袱里过滤。那捞出来的豆渣也会用盐腌起来。等到过完了年,再取出来当菜。一块生姜和一把大蒜叶子切碎了,拌在豆渣里炒熟了,也是别有味道的。
磨好的豆浆白花花的,放到大锅里煮着,我迫不及待地端着一个大蓝碗,在锅旁等着,早已禁不住唾津的潜溢了……而奶奶则在一旁轻点我的眉心,轻笑嗔怪道:“人不大,馋瘾倒挺大的!”
将豆浆放入锅中细火慢烧,烧开后的豆腐是乳黄的,稠稠的,入口一股纯纯的豆香味。但若要做成豆花,这时候就得请师傅来点浆了。浆点得好,豆腐既白又嫩,讨个好彩头,寄托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憧憬着来年的生活,白白嫩嫩的豆腐寓意着发财、发福、发旺。
一口醇香的豆花入口,嫩滑可口,入口即化,微微有些烫口,我吃了一勺,像想起什么似的,忙又舀上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一吹,递与奶奶嘴边,奶奶先是惊了一惊,随即笑着张嘴品尝,眼角的皱纹里荡漾着幸福的味道…&hellทip;
细细品尝之间,也不免有些遐想,城里过年吃豆花的人越来越少了,磨坊的生意也日渐萧条,我们家年年保持的习惯,其实也源于奶奶的一种坚守,而现在奶奶的身体日渐衰老,眼睛也不行了,不知道这做豆花♥的工作,哪一天会终止,我家的年味,会不会也和这豆花一样,只存在于回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