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风景
春末夏初的傍晚,天上,浅埋着月亮。
明明傍晚了,天仍不带昏暗,只许西边天际渗出宜人的金黄。然后,缓缓向天边流淌。头顶的天上,看不出什么色彩。好似什么人用手把天空擦摩,把本应碧蓝洁白的画,弄得模糊不堪,朦朦胧胧。不过,东半边天上却有个洁白的♋圆。
浅夜似乎是风的主场。一阵阵的风刮过已沉寂的楼房,带着正午时留下的热浪。这时的天空,不分颜色,和深墨的大地真正连在了一起。然后展平,天和地真正交接。周围的一切迅速淡了下去,天空要和地面粘在一起了。而月,离我越来越近。
这时的景色,我喜欢把头仰到一百八十度角,直望天空,仿佛那才是地面。粼粼的微波无声地起伏,一天空的汪洋!总是无声地出现,又消失得无迹的月亮,才刚显现出来,也很害羞,仅映着惨淡的黄白光芒。浮云时常掠过,遮住又放开,它们也想一睹月华。
半夜,周边明显凉了下来,我扶着残存温热的墙,只是惊讶,ษ从未有人赞叹过这景色。世界又 ヅ被照亮了,作文亮得很彻底,亮得无死角。每一寸土地都在拼命吸收这皎白的月光。世界是真的纯白色的,也真的映不出其他颜色,我一脚踏出,踩在月光上,那一刻仿佛踩空,好像跌进พ了大海。每一寸白都是虚有的,它们白在半空中,每一束都是虚有的,只有无尽的海,月下的海,这是真实的。
水波轻抚我面庞,浪花轻触我指尖。这是真的空明,透彻,浸在月的洋里,每一寸都是月的影。我确信,我从未如此之近地和月相拥,从未如此完全地融在月里,融在世间。
凌晨,月色褪去了,又恢复到初始的状态。不变的是万物刚刚在沉睡中被洗礼,被融化 ϡ。云层开始明显起来,天空又要喧闹了。
黎明,天空是如何亮起来的,只是一眨眼罢了,月上又覆盖了一层层透明细纱,它又离我们远行了。
有一种景色,叫月。那是纯粹的月,而它却可以内敛,可以与万物相拥,可以深埋远离。
又一天傍晚到了,我又见到了熟悉的月。我已知,那不再是昨日的月。然而,那不正是昨日的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