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声声豆荚饱
下乡做体检的屋,窗户正对着一片山林,林间松木葱茏。呱啯呱啯,一声清越的鸟鸣让我瞬间惊住:啊!多么久违而亲切的叫声!
不知何故,从去年的暮春至今年的春未,每天清晨,我都在寻找一种声音,嗯,就是那清越的“呱啯呱啯”声。很遗憾,每次听到的都是低沉的“咕咕咕”声。难道一个小县城的嘈杂也足以湮灭这清越的鸣叫声?
中午吃完饭出来,途经一操场,见几个花池里生长了蓬勃的绿藤,上面结满了小小的豆荚。这是让我多么熟悉又亲切的东西啊!忍不住欣喜地伸出手,寻一粒饱满的,从尾端掐去三分之一,顺棱剥开,挖出圆圆的豆米,用拇指甲刮一刮内层的白膜,然后合拢,放嘴里,露出一小段,用力吹,呜……一声脆响从唇边逸出。
我仿佛又看到了我的那个小村庄,在春末夏初的时节。
清晨,有些许的薄雾,天空中还有月亮的影子和一颗最亮的星,几个身穿海军蓝或黄咔叽♫布罩衫的小少年和小姑娘背着书包走在田间的小路上,说说笑笑。呱啯呱啯……清脆叫声划破黎明的天空,几个小小的黑影从田野的上空飞向更远处的山林间作文。“广播广播,那伢放坡……”调皮的小少年应和着清越的鸟鸣声,引得一阵欢笑。“书上说这是布谷鸟,催人割유麦插禾呢!”小姑娘很认真地告诉小伙伴。
田畈里的麦子已长出了麦仁儿,绿色的穗大又饱满,麦芒象针样朝天撒着。下午放了学,小伢就是那脱缰的小马驹,甩£下书包,捞个篓子就往麦林里冲。这个季节,麦林里有“美食”——野豌豆。顾不得麦芒扎了手脸,捡嫩的尚未长米的豆荚摘一把丢嘴里,边扯豆藤边嚼,嚼一嘴的甜蜜,也嚼一嘴的绿沫。豆藤很容易扯,一会儿就装了一篓。寻一个饱满的去米做成喇叭,一群孩子呜哩哇啦地比谁吹得响,提着竹篓,踏น着夕阳归家。
自家小院里,几个人围着把小小的豆荚摘下 ☹,冲洗下,装在陶罐子里,加点盐和水,放在妈煮饭的灶里煨着,饭熟了,豆荚也煮好了。
这时节,正是菜园子里断菜时节,一罐煮的豆荚可以当菜,煮得烂熟的豆荚有些甜,又有些粉,小孩子经常拿来当顿。
有一句诗写“物是人非事事休”,再听这布谷声声,看这豆荚饱满,想念我那已经消失了的村庄,有亲切,更多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