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梦路上
我一直对姥爷屋前的一块地有着痴迷感,或许是因为这于田间生息的作物给予了我太多太多吧。我从很小起就希望那块儿地上的东西能一直安安稳稳地长下去,永远都不要枯竭,而我也因此在某个炎夏的夜晚戳ม在窗下,决ฎ然立下要当个好农民的誓言。
别看最初我才五六岁,愣头愣脑的劲儿远比新官儿上任三把火要来得猛的多,从早到晚,一年四季、风雨无阻的泡在园子里,只一心为了摆弄好。伺候好ฏ各色各样的花草木菜豆瓜果。夏日里灼热的阳光满不在意的落在地里,我蹲在覆满草的黄土地上,费力地将几根顶端系了硬币的竹竿狠狠扎进被太阳烤得干硬的土地中,为不喜阳的植物搭起一支支极为简陋的荫棚,为它们三分人事七分天的宿命再多尽一点人事。夏天里绿蝇多得很,太阳越烈飞得越急。它们细细的腿落在我脚上,有一种痒的要死的感觉,可后来也渐渐习以♚为常了。
姥爷从来不理农活,抛下一句“你想种就种呗”的轻浮话语就甩甩袖子跑了。我亦不知种植繁多品种的方法,只就看几本很老的指南半撞半遇的♋琢磨,有的字儿不认识还得查字典。我日日夜夜攻读那本儿册子,白天耕地夜里苦读,困的时候就蘸点儿盐吃。油灯前的飞蛾不知已伴作文我挨过多少个黑夜白日,孜孜不倦地扑着。
惯于勤耕苦作的我因为想当然在种南瓜一事上吃透了亏。碗中香甜的南瓜粥怎会是平凡之物?这曾填饱多少穷人肚子的瓜被我死死认定为难弄,费力气的主儿。扛来一大袋儿化肥,倒到盆儿里,掺水和匀。不知道戴手套儿的我几日之间手就变得惨不忍睹,可还未在意。一日三餐带在身边,只啃几个馒头干粮,一边理顺瓜藤,承受刺鼻辛辣的化合肥,腿上被土里爬出不知名的小虫咬得这一个胞,那一个包。我始终如一地定时浇水、剪枝、施肥,几次夜里睡觉都是在园子里睡的,从不知其实可能有野狗过来啃了我。
而其实南瓜只要挖一个浅浅的凼,撒上点儿草木灰就相安无事了。
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我爱他们。坐于田野间,金灿灿的玉米金子般逼人的眼,朝阳下清风间总会传来他们低低的耳语,细细诉说着乡间的闲闻逸事,却总也不提他们自己是积了多少造化才生根发芽。守着他们,我的心中有着前所未有的安稳与恬淡,不管是苦、累,一并都丢在脑后了。
与我一并吃饭,我是绝对不会准许别人浪费一粒米的。我更不会允许你采下任何一朵夜来香。那目睹过多少往事的藤蔓们是我辗转了千年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