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走过
从一岁开始在掌声中迈出蹒跚的第一步起,我就开始了那披星戴月的奔波岁月。十几个寒暑后,蓦然回首时看到的是灼然望向目标的自己和一颗飘忽不定的心,以及那挂在年轮上的岁月。
我们的脚在鞋子的庇护下,不曾受到损伤,然而它却将我们与生俱来对土地的敏感触觉一点点变得迟钝,甚或有了隔膜。岁月没有在✔我们的脚上留下痕迹,然而我们却不再对土地痴迷的依恋。“生命在我❤们脚前延伸,我感觉它在向我招手。于是,我便拼命地去追赶它,可是它却在如飞的日子里一点点消逝。”当我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站在田间的时候傻愣愣地,贪婪在将那大片大片的绿塞入我的视线,害怕它们突然的消逝。兴奋终于压得我喘不气来,我便大张着嘴巴去呼吸那永远也吸พ不完的空气,趁老牛发呆的时候,我一下子溜下田地,脱掉鞋,小心地踩着田垄和湿泥,任它们浸没我的脚趾,在其间蠕动。大自然与人体肌肤粗犷而完美的契合第一次感动了我,我是“土生土长”的呢?我想象着自己衣服沾满泥浆,土里土气的,又一次感动了我,“我是属于这片土地的呢!”
最难忘记的便是扣在红砖石上的那段岁月,我用自己的小脚踩出一段纤纤柔柔的曲调,若是再在小脚上套上一双绣花鞋,就再好不过了。
每天放学后作文,我们放肆地抖落一阵清脆的笑声,便互相依偎在那条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的红砖石路上,伴着太阳的下落,一点一点地挪着自己的碎步,然后带一身银辉回家,父母瞋怪的眼神必不可少,却喜爱那样的氛围,每天早晨,当我们同太阳一起赛跑,然后被它远远地甩在老后,便如泄气的皮球,懒懒地慢步在路上,当我们蹑手蹑脚地钻进教室,ฉ却总免不了老师一脸“世界末日”的训斥,我们便捂住双耳,向满眼同情的同学们求救,我们的大半的日子便遗落在红砖石路上,等我们想要将那一块块砖石数清的时候,这样的数着砖石回家的日子便就此画上了句号。
我不愿踏上那条一踩上去会“吱吱”作响的路,宁愿去挤车,哪怕是在车上的时候,也不忍去看它,我怕它随着我的改变而改变,它载着新的一批人的笑声,浩气震惊着我,它依旧朴实,丝毫没有改变,当我再一次回家的时候,我没有挤车,骄傲地,如同当年一样地踏上了它,它没有忘记我们,那些琐碎的,快乐的片段,全被它搜藏着,¢于是,我便似乎又听到抖落的一阵阵的笑声,我的、它的还是他(她的)?
生命的路在我的脚下延伸,我依稀记得它的模样,我用我的脚在它上面扣出新的岁月,一直,我不知道为什么却只能说服自己:“至少,我曾经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