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值得
日落西山,凛冽的寒风呼呼地刮着,吹起地上的纸屑,漫天飞舞。面对此情此景,我忆起了那个黄昏下的身影。
星期五那天,我值日。教室里的人渐渐走散了,我擦洗完黑板,望望“饱满”的垃圾桶,无奈地用两个手指捏着它的边缘,提着走下了楼。
枯叶缓缓地飘落下来,视野中的蔷薇藤只剩下盘虬卧龙的枝干紧缠在黑漆栅栏上。走到垃圾箱旁边,一位中年妇女正在垃圾桶里掏着塑料瓶之类可回收的垃圾。
我瞥了她一眼,换用四个手指,拽着垃圾桶把垃圾倒出去。我刚要倒℉,没想到那位妇女却接过我的垃圾桶,一看里面全是废纸、饮料瓶之类,就一手撑开三轮车轮边的蛇皮袋,一手毫不怕脏地拿着垃圾桶往袋里倒。我这才开始打量她。
她的眼睛灰灰的,充满了忧伤;脸上有些褐色的斑,被风刮得通红;一条条皱纹犹如 ッ刀刻般遍布在她的额头上和双颊旁,尽显沧桑。一双粗布手套破了几个口子,只有手背处才能依稀分辨出它原本是白色的。不起眼的服饰,那灰旧色调ภ使人过目就忘。
风吹乱了她的头发,使她显得更憔悴。她手中的蛇皮袋发黄,身后的三轮车漆也掉得作文差不多了。她看了看垃圾桶,见里面“一干二净”后,将它还给了我。或许是出于对她的尊重,我用双手接过,淡淡地说了句“谢谢”。
忽然,她原本转过去的头不可思议地转了回来,惊愕的目光在四周徘徊,确定这是向她说的之后,她微笑着,眼里闪烁着不知名的喜悦。
风的躁动渐渐平息,枯叶不再飘舞作蝶。我愣了几秒,点头报以笑容,心中却无法平静。在这校园里,她很少受到尊敬吗?亦如“谢谢”——最简单的感谢之语也没有得到过吗?
我默默地帮她把蛇皮袋抬上车。她的手突然抖了一下,脱掉手套,才发€现她手上长满了冻疮,被粗糙的手套磨得起了好几个血泡,有一处还微微裂开。我用温热的小手紧紧握住她的大手,拿出餐巾纸轻按在她手指开裂处,向她告别。
事后,忆及那个下午,忆及那位妇女,忆及那个欢欣 シ的神情,我很庆幸,我向她说了“谢谢”并与她相握。其实,在那样一个冬日里,不需要过多的语言,仅是简单的关爱与尊重,便足够温暖他们的心灵,使他们感到,这个冬天不再冷。
“这样做,值得。”靠在栏杆上,我远眺天空,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