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的母亲虽已年过七旬,但是她对子女的爱除了没有褪色,反而更加浓烈了。
今年夏天我做了一个手术,母亲得知后心急如焚、寝食难安。那天正好是个星期天,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响过之后,那端传来母亲沙哑的声音:“你好点儿了吗?我摊了点儿煎饼想给你送去,顺便看看你。”尽管我从来不敢透露喜欢吃煎饼,但还是难以逃脱母亲锐利的眼睛。她时常隔三差五地摊些煎饼给我送来,今天又是这样。我怕母亲太累,急着说:☼“妈,不用。我好多了,您甭担心,还是照顾好您的身体吧。”“我已经摊好了☂,怕你不在家先打电话问问。”我知道这是母亲的一片心意,怎么忍心拒绝呢?我只好反复叮嘱她,上下车时千万要小心。因为她患有高血压、眩晕症,她从来没有一个人坐过车。我又催促家人赶进去车站接她。
接下来是焦急而又漫长的等待。时间仿佛凝固了似的,钟表的嘀嗒声似乎也放慢了它的脚步。终于楼道里传来了母亲的喘气声。我急忙冲向门口,将母亲迎了进来。我的母亲,凌乱的头发因出汗过多紧贴在脸上而显得更少了;我的母亲,涨红的脸颊因劳累过度而显得更加臃肿了;我的母亲,平日的喘息声因走得太急而显得更加急促了。看着我的母亲,我鼻子一酸,赶紧别过脸去,生怕母亲看到我眼眶里打转的泪珠。
母亲刚挨了一下沙发,就又站起来,“快,还热腾腾的,这是辣,趁热吃吧。”说着便用她那筋脉突兀的双手解开袋子,拿出煎饼摊在我的面前。看着母亲满头的银丝,满作文脸的皱纹,我的心里一阵酸楚。此时的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是吃煎饼了。母亲看着我的吃相,眼里掠过一丝欣慰。可她哪里知道,母亲摊煎饼的身影一直在我的眼前晃动:母亲一边用手擦去额头的汗珠,一边用勺搅拌着煎饼汤。待听到“哧溜”一声时,迅速起身,揭开锅盖熟练地将摊好的煎饼取下,又麻利地舀上一勺煎饼汤,转一圈后正好流满煎盘,盖好盖子稍稍直起点儿身子,拍打着酸痛的背心……我的心像刀绞一般,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千万根钢针扎着我的喉管,叫我怎么能咽下?
母亲看我吃得差不多了,就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红布包,小心翼翼地一层层剥开,露出一∞叠花花绿绿的钞票,顿了顿,说:“这是今年卖粮食的钱,一共四千元,你拿去多买点儿营养品补补身子吧。”我顿时一愣,一时竟不知怎么说好。这可是他们的血汗钱呀。我怎么能接受这沉甸甸的钱呢?“不,妈,我有。还是您留着用吧。”“你有,是你的。我和你爹商量过了,这钱你留着。不管再忙再累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身体呀!”我死活都不肯接受,母亲急得面红耳赤,原本涨红的脸现在憋成紫红了。我担心母亲的身体,不敢再坚持下去。于是假装收下,只能再找机会悄悄给她放回去了。
而今,我的母亲已是垂暮之年,需要孩子们在膝下尽孝了。可是我却整天忙于工作,满脑子学生、孩子,只能在星♡期天时才能忙里偷闲去看望他们二老一次。每ฏ每想到这里,我就再也不能自已,禁不住潸然泪下。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呀!